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可能真的被诅咒过,就连黑魔王本人都没能坚持一个学期以上。
不过他并没有像他的前任们那样遭遇不幸,事实上,他的情况远比那好的多——
汤姆里德尔先生辞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务后,在许多重要人物的联名推荐下进入魔法部,仅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坐上魔法部部长的位置,而且政绩斐然。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魔法部部长其实已经七十二岁,而且一度在巫师界掀起血雨腥风。
除了霍格沃茨的几个教授,见过黑魔王真实面容的,就只有几个食死徒核心成员。
汤姆的下属当然不会出卖他,其他知道内情的人出于某些考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露出挑衅的意图——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巫师界的政治也难免受资本操控。
作为斯莱特林的资本家们选择的领袖,魔法部部长很清楚,只要他不做傻事发动战争,有些事,白巫师就不会过问。
邓布利多是一个理智时近乎冷酷的人。
他可以为了拯救巫师界,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也可以为了保持和平,暂时赦免黑魔王的性命。
当然,也可能是白巫师又从哪里得到了什么预言,一早就知道他没几年好活。
半夜醒来,汤姆看着身边熟睡的心上人,心中微微抽疼。
自从他拿回关于死亡的记忆,就一直预感自己可能会离开,却没想到分别的日子来的这么快。
从上个月起,他的魔力就开始飞速流失,短短一个半月就消耗了两成,而且几乎没有再生。
他亲自检测过自己的身体,从器官到魔力循环,检测魔咒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他很清楚,他的身体里多了一个无法感知的“洞”,魔力和生命力从那个洞中源源不断地漏走。
照这个速度下去,即便加上他吸收的几个魂片的力量,最多也只能再撑三个月。
汤姆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什么是“爱”,他和西弗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他甚至决定学着做希尔凡的父亲……
可是命运没有同理心,对他更是向来残忍。
魔法部部长的工作不比霍格沃茨的教授轻松,时至年尾公务尤为繁重,饶是如此,部长先生还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长的圣诞假期,硬是拖着自家魔药教授去芬兰过二人世界。
十二月的芬兰北部陷入了漫漫长夜,白天短暂得可以忽略,遍地是橡树和皑皑白雪。
圣诞节这天,街上张灯结彩热闹极了,每一个电线杆、路灯或者路牌上都挂着冬青和槲寄生花环,商店的橱窗里被尼古拉斯的卡通头像贴满。
两个黑发斯莱特林今天睡到了十点钟才起床——前一夜不小心折腾的有点晚。。
不过北极圈以内的昼夜分布本来就对他们的生物钟不友好,所以严于律己的魔药教授也没太纠结。
他们一起拆了两堆礼物山——魔药教授的那堆竟然要比魔法部部长的多一些,不过就价值而言,还是部长的比较贵重。
当然,他们没有算上教授收到的材料和药水的价值——希尔和埃默里寄来的药水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算作圣诞礼物,那只是他们各自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抄送。
拆完礼物又写完回信,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天色终于稍微亮了一点。
他们下楼吃过午餐,决定趁着天亮四处逛逛。
两人在大街小巷穿梭,走进每一家汤姆或者斯内普感兴趣的店,挑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送给彼此,或者作为回去分给孩子们的伴手礼。
他们在麻瓜的街道上遇到了好几个牵着红鼻子驯鹿的芬兰巫师。
两个英国巫师都不会说芬兰语,这些沉默寡言的本地人发现他们也是巫师,难得热情地给他们指了几家口碑不错的店——当然也是巫师经营的店。
撒着豆蔻和月桂的热红酒,搭配烤的焦黄、涂着彩色糖霜的小姜饼,在暖烘烘的壁炉边吃起来格外美味。
沉默寡言的黑发魔药教授婉拒了向导芬兰浴的邀请,汤姆却欣然同意。
他和其他人离开后,斯内普就独自坐在窗边,品尝店主大力推荐的香草奶茶和云莓布丁。
透过木窗能够看见小店后面身覆白雪的森林,树木掩映的冰封湖泊,和湖边冒着蒸汽的另一座小木屋。
那是桑拿房。
斯内普在心里吐槽了一会汤姆“老年人的爱好”,冷不丁看见一群光着身子的人从小木屋里鱼贯而出——汤姆也在其中。
保守的魔药教授没忍住,一口奶茶喷在窗玻璃上,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掏出魔杖把污渍清理掉。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毛巾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皮肤蒸的发红,走在一群和他差不多高、而体积几乎是他两倍的壮汉中间,十分引人注目。
另外几桌靠窗的客人渐渐也注意到那个相貌俊美的英国男人,甚至有人向他吹了个口哨。
见惯了大场面的英国魔法部部长丝毫不见窘迫——他侧过头来向店里注视他的客人们招了招手,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转过头跟着大部队一起往湖边走去。
黑魔王一向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释放魅力。
他的伴侣对此见惯不怪,不过还是在他丢过来一个wink的时候,心脏漏跳一拍。
七十二岁高龄的里德尔先生风采不减当年。
斯内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低头啜一口奶茶平复心情,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他的伴侣那边。
他的谨慎是对的——那群芬兰人走到冰封的湖边,其中最壮实的那个搬起一块巨石砸破冰面,然后“噗通”一声,带头跳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噗通。”
“噗通。”
……
眼看着身材纤细的男巫也要跟着跳下去,斯内普彻底坐不住了。
他压低声音念了个咒语从原地消失,幻影移行到即将解开腰间毛巾的男巫身边,解下外袍将人严严实实地裹住——
“亲爱的里德尔先生,你是觉得自己跟他们一样疯,还是一样壮?”有着鹰钩鼻的黑发男人眉头紧锁,有点生气。
他摸了摸伴侣的脸,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冷,而是微微发烫:“还是说,你纯粹就是想大病一场?”
在场的其他人迷茫地看向他们。
斯内普不清楚桑拿的具体程序,但是直觉告诉他“洗完澡跳冰窟”可能是这个该死地方的某种风俗,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
泡在湖水里的芬兰人们弄清原委,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过问。
汤姆扬起眉毛,眼睛里中浮起温柔而无奈的笑意。
“想不到你这么紧张我,西弗。”他光着脚站在雪地里,身上披着斯内普宽大的黑色外袍,看起来就像从北欧神话里走出来的神祗,“我很高兴。”
“‘紧张’?”斯内普自动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黑着脸松开替他扣扣子的手,没好气地反驳道,“鉴于你把自己蒸成了一块五分熟的肉排,容我提醒,这个时候浸水冷却只会影响口感。”
“‘口感’?”黑魔王先生玩味地笑了,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你要不要尝尝看?”
黑色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一小截性感的锁骨。
他却还嫌不够似的,伸出一点舌头尖,漫不经心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周围不断传来兴奋地低呼,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胳膊再次幻影移行。
这要都能忍,他就是圣人。
他们直接回到住处的卧室,中午的那一点曙光已经消失,天空重归黑夜,正好都用不着拉窗帘。
推倒,亲吻,耳鬓厮磨一阵,然后水到渠成……斯内普却总觉得他的lord今天热情得过分。
严于律己的魔药教授在床上也很节制,而他越是自律,汤姆就越喜欢看他失控的样子。
这些年下来斯内普的抵抗力有所成长,然而伴侣今天的表现依然令他措手不及——
在他适可而止的时候,汤姆突然舔了一下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压低声音叫他的名字,假装是标记里传出的召唤。
其实,黑魔标记下的主仆契约早就解开,黑魔王再也不能用它召唤自己唯一的食死徒。
他们保留了手臂上骷髅和蛇的图案,纯粹是为了纪念和告诫。
来自黑魔标记的召唤本该是斯内普的噩梦,而听见黑魔王故意混了一点蛇佬腔的嘶哑腔调,他却只觉得海绵体充血……
刚刚回归的一点理智,很快也再次沦陷。
最后当然是自讨苦吃的黑魔王挨不过喊停。
“看来我是真老了……”年过七旬的汤姆里·德尔先生有点郁闷地坐起身,抓过年轻伴侣的手臂,轻轻咬了一口泄愤。
“胡说什么。”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低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危险,他的黑眸中还残存着一些未消的欲念。
“一点都不老——”他笃定地说道,“想想邓布利多。”
“……谢谢你没有拿我跟六百多岁的尼可·勒梅作比较。”
汤姆抬眼对上斯内普专注的目光,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度被他遗忘的一段过往。
那个时候的西弗勒斯也是这样看着他——仿佛他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黑魔王沉湎于回忆之中,一时有些失神:“西弗勒斯……要不要跟我结婚?”
“……好。”
青年低沉的嗓音仿佛逐渐消融的雪山。
汤姆听出了厚重雪层下掩藏的动人情意,心神为之一颤,却彻底清醒过来。
斯莱特林继承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不慎,会说出那样的提议,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答应。
最初西弗和他在一起并非自愿,现在却一口应下他共度一生的邀请……
造化弄人。
斯内普也觉得遗憾。
原本他为汤姆秘密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他接受之后,他们可以直接举行婚礼的那种。
然而场面太大,汤姆留在英国的话根本不可能瞒住他,于是帮忙策划的马尔福夫人和波特夫人,勒令他把人支开……
所以他才会同意跟汤姆出来旅行。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惊喜好像已经用不上了。
包括他的儿子、教子、好友和同事在内,大概会有很多人失望。
不过既然是他们两个的婚礼,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太介意……
好吧,这个论调完全站不住脚,连他自己都没法说服。
黑发斯莱特林微微懊恼,表情中却没有表露出分毫:“那,我们回去之后就去部里登记?”
然而汤姆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期。
“再等等吧。”他披了件睡袍下床,径自去浴室清洗,“不着急。”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背影,内心莫名烦躁,有点想打儿子出气——
毕竟汤姆现在的反应,跟希尔小时候自作聪明、隐瞒信息的样子如出一辙。
到底他们俩才是一家人,呵呵。
“再有点耐心。”短发斯莱特林似乎预料到伴侣的反应,他走到卧室门边上又转过头来,留给斯内普一个安抚的笑容,“西弗,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斯内普无话可说。
的确,他们在一起已经好几年,彼此间既没有承诺也没有约定,却依然神奇地和平生活在一起。
而且随着误会逐一解开,感情状态渐趋稳定,偶尔还有一点甜蜜。
他说不好为什么想求婚,也许他就是突然觉得,就和这么一个人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对方也是这么想,那他们也许应该确定一下彼此的“名分”,然后安安稳稳地白头偕老……
理论上是这样。
而事实是,对方犹豫了,退缩了,有所隐瞒,看起来还准备逃跑。
敏锐的魔药大师觉得有必要和他的伴侣好好谈谈,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解决他们两个的晚餐问题。
斯内普用清洁咒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套上衣服准备下楼。
本来已经走到玄关,他想了想,还是折回头去,在浴室门外跟汤姆打了个招呼。
“lord?”他干巴巴地说道,“我准备出门,要不要等你洗完——”
“不用。”浴室里水声很大,黑魔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混不清,“你自己去,帮我带一份……布丁。”
斯内普咕哝了一声:“当然会有布丁,今天可是圣诞节。”
浴室里的人没有再回应,他只好悻悻地转身出门。
如果他能在门外多等一会,可能就不会那么急着离开。
浴室里所有的水龙头都开着,哗哗作响的水声足以将黑魔王痛苦的喘息声掩盖。
汤姆撑在水池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发现镜子里的汤姆·里德尔满脸悲伤。
黑魔王在哭,真奇怪。
原来,他和那些曾经为他所轻视、鄙夷甚至摧毁的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感觉到魔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流逝,仿佛他身体里的那个“洞”终于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他彻底吞噬……
冰凉的水珠溅上他的皮肤,他却反而感觉到温暖,因为四肢早已冰凉,比水更冷。
汤姆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忽然一片诡异的宁静——他甚至有力气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的念头是,他恐怕一直都是对的。
爱是弱点,让黑魔王变得如此脆弱。
更糟糕的是,他死到临头,竟然都不觉得后悔。
斯内普走出他们租住半个月的小公寓,沿着街走了五分钟,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左拐,拐去中午他和汤姆光顾过的巫师小店。
尽管那些木讷的芬兰人差点把他的伴侣哄进冰窟窿,可是他家的云莓布丁是真的美味。
——橘黄色的浆果饱满多汁,乳酪和鲜奶都用料很足。
黑魔王不挑食,难得指名要布丁,斯内普庆幸自己中午尝试了这道甜点。
店铺的主人是一个矮矮胖胖、长得很像尼古拉斯的红鼻子老人,他看见再次光顾的英国男人,动作熟练地递上一份打包好的布丁。
“hyv joulua!”他微笑着说道。
魔药教授对语法特别的芬兰语一窍不通,猜测老人说的大概是“圣诞快乐”之类的话,于是礼貌地表示了感谢。
他结完账正要提起装着布丁的纸袋,忽然一阵心悸,一时手滑,差点让甜点盒掉在地上。
老店主匆忙抓起魔杖想要帮忙,不过没帮上——客人自己的反应足够机敏。
一个漂浮咒及时落在牛皮纸盒上,黑发男人将点心重新装好,再次向老板表示感谢,然后心绪不宁地匆匆往回走。
他还没有买晚饭,不过总觉得应该回去看看。
他越走越不安,最后干脆随便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幻影移行回公寓。
他还没走到卧室,就看见浴室的门板下积蓄的一大滩浅红色液体。
里面的水声依然哗哗响个不停。
黑发巫师颤着手对着门板咆哮“神锋无影”,然后就看见他的爱人昏倒在血泊中。
汤姆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英国。
再具体一点,是圣芒戈单独病房的床上。
守在他身边的当然是西弗——魔药教授在他睁眼的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年轻的伴侣看起来憔悴得像邓布利多,黑魔王心疼极了。
他正要说点什么,却冷不丁看见对方黑眸中的担忧和怒火。
汤姆意识到,他极力隐瞒的秘密到底还是暴露了。
他喉咙干涩,说出的话无力而软弱:“……你都知道了?”
斯内普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抱歉,西弗勒斯,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年长的斯莱特林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悲恸:“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我没有想到这么快……”
“……我没有怪你,汤姆。”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心头的悲愤,再睁开时黑眸已经平静而空洞,“我能够理解。”
黑发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西弗勒斯·斯内普,黑魔王在你身下雌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竟然妄想得到更多……
汤姆抬手抚上男人紧锁的眉心,咬咬牙还是选择问出口:“说吧,我还剩几天好活?”
“嗯……什么?”黑发男人脸色古怪起来,“什么活不活——”
“merry christmas!”
“嘿,圣诞节已经过去两天了——别挤!后面的人别——”
“该死,破特——你踩我脚了!”
“慢点慢点——”
“梅林——你们这些臭小子,哦,抱歉马尔福。”
“天哪孩子们,我想我们应该先退出去一些……”
“那你倒是出去啊邓布利多!”
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瘦瘦高高的黑发少年头一个挤了进来。
他转身扶了一把重心不稳的男友,然后把弟弟和其他人撇在身后。
“把话说清楚。”斯内普不耐烦地瞪了儿子一眼,转过头继续质问汤姆,“什么‘还剩几天’?”
黑魔王向继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平静地看向爱人:“你都知道了不是吗,我的魔力和生命力都在飞逝,而且无法阻止……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死。”
“这么说也没错……你再一个人强撑,的确会出问题……”魔药教授的表情更加奇怪,他看起来既迷惑,又纠结,莫名其妙之余还有一点放下心来的踏实感——
感谢梅林,原来他并不是有意……他只是不知情!
汤姆茫然地眨了眨眼,发现床前的两个男孩也表情古怪起来——他们看起来很心虚。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被门口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其他人打断。
四个格兰芬多、两个教授、一个布莱克、一个狼人、一位魔药大师和两个马尔福像洪水一样涌入,病房里一下子几乎无处落脚。
魔药教授皱着眉毛要求所有人滚出去,但是房间里乱哄哄的没人理他。
哈利波特探头探脑一阵,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鬼鬼祟祟地凑到希尔身边大声询问:“不是说里德尔教授生了吗——宝宝呢?”
汤姆本来看到哈利就生气,听见他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更加烦躁。
“白痴。”希尔还没来得及解释,德拉科已经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小舅子的腿肚子,“谁告诉你他生了——他才怀孕多久!”
“‘他’?‘怀孕’?这真的不是语法错误吗!?”
罗恩韦斯莱露出震惊的表情——他只是跟来凑热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难道不是男性?”
高瘦的红头发男孩一个劲地抓着别人问问题,偏偏嗓门还大的让人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等等,为什么是他!?我一直以为斯内普才是下面那个——”
嘈杂的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罗恩身上,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场面尴尬起来。
“闭嘴,韦斯莱。”斯内普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劳驾,莉莉,邓布利多——把这些巨怪撵走!”
红发女巫干笑着把几个凑热闹的格兰芬多推出去,顺便拽着西里斯的耳朵把他和卢平一起带走。
邓布利多站在原地无辜地看了看四周,最终在几个斯莱特林的瞪视下举起双手,自觉地退了出去。
尽管还是有外人,但是汤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你怀孕了,我的种,两个月,差点流产,保住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无比复杂:“而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怀上的,以及怀孕期间都脑补了什么。”
纳西莎忍不住笑出了声。
卢修斯轻咳了一声,自觉地领着妻子出去了。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以为我是一名正常的男性?”
英明果决的黑魔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为什么我会……怀孕?”
“男巫是有可能受孕的。”站在一边的普林斯家主清了清嗓子。
“生子魔药——我们最近的研究项目,但是配方还在完善中,不可能有人给你下这个药才对。”
埃默里微微皱眉,他算了算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曾孙,发现臭小子正拉着他的小男友准备开溜。
斯内普也注意到情况,立刻打过去一个全身束缚咒——瞄准的是德拉科。
希尔匆忙推开少爷,苦着脸转过身:“well,我认罪,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就那么一次,不会那么巧……梅林的奶嘴儿,我哪知道你们会一发中……”
汤姆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听完原委之后,他觉得之前要死要活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开始有点理解西弗动不动就想打儿子的暴力想法。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年轻的魔药学徒被要求熬制魔力稳定剂,结果装完瓶后稀里糊涂地和当晚完成的试验品弄混,贴错了标签……
总之就是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差错,导致尚未完善的生子魔药被当作魔力稳定剂,寄到了魔法部部长手里。
然后……他就那么喝了呗。
再然后……就这样了呗。
亏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只是魔力被肚子里的小家伙吸走。
一想到自己过去两个月的危险举动,魔法部部长先生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惊异自己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流产……
“好了,看在我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的份上……”希尔凡·斯内普先生沉重地说道,“dad,能不能下手轻点。”
站在一旁的德拉科跟着往前迈了一步,毕竟那次事故他也有责任……
希尔注意到他的意图,用眼神把他逼了回去。
德拉科正在犹豫,就被教父扎了一记眼刀。
小少爷顿时明白应该怎么做,老老实实站到男友身边,一起承认错误。
黑魔王七旬高龄意外怀孕,却也不好意思像爱人一样把责任都算在小辈头上。
毕竟他们但凡节制一点,也不会……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