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其实是非常奇妙的，幸运与不幸往往就只是一种相对而言的比较过程。

如果说这些飞行员是幸运的，那他们就不会在上百架飞机编队轰炸的时候被击中坠毁。

可如果说他们是不幸的，却至少有几十个飞行员确认了他们坠毁的地点，目送他们脱离了编队，拖着黑烟坠向了海面。

无线电频道里，许多飞行员都在汇报有一架飞行堡垒被击落的消息，大家都在汇报他们看到的情况。

一架已经返航的飞行堡垒上，机长抓着通话器汇报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塔台！塔台！有一架飞行堡垒被击中了！对！被什么击中的不知道，只是肯定不是故障了……它冒烟了……”

另一架飞机上，听到指挥官们的确认问题，机长捏着通话器回答道：“我知道了，冒烟也有可能是故障，不过它似乎确实可能被击中了！我无法判断，我无法脱离编队前往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坠毁了！”

因为看不见敌军的炮火，所以仅仅凭借目视观察根本无法确认友军的那架飞行堡垒究竟是不是被击落的。

毕竟一排并不显眼的弹孔，在远距离上根本看不清楚。至于说冒烟的发动机……故障的发动机它也有可能冒烟……

所以，一些飞行员在上报情况的时候，只能用尽可能模湖的形容：“我看到它的一个发动机在冒烟，似乎飞行姿态无法控制，对，我不知道是不是机械故障。”

“敌人没有使用曳光弹，我看不到它被什么武器命中了，是的，无法确认。”说话间，又一架飞机内，视野相对比较好的飞行员也同样在说着这间事情。

在轰炸快要结束的时候，有许多飞行员都看到了那架坠落的飞行堡垒轰炸机。

另一些飞行员则是在汇报飞机坠毁的大概坐标：“坠毁大概坐标：100，200！轰炸目标区附近！重复！坠毁飞机大概坐标：100，200！在轰炸目标区附近！”

领航员也都在参考自己现在的位置，计算着刚刚飞机坠毁的那个地点。他们的计算很不准确，毕竟他们连自己的位置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还有同一个部队的飞行员，在确认坠毁飞机的具体编号：“对！坠毁的飞机编号397！”

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报告，指挥塔台已经差不多可以确认，他们确实有一架飞机坠毁了，这是他们今天损失的第一架飞机。

一个军官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萧云立正敬礼：“长官！已经确认附近没有巡逻的飞机了……”

他把两份电文放在了萧云旁边的桌面上：“就在刚才，两架巡逻的飞行堡垒因为油料耗尽返航，编队的飞行堡垒也已经在返航的途中了……”

“第二批次的轰炸机呢？”萧云看向了对方，开口问道。他其实问的是第二批次的轰炸机有没有能够赶过去找失事飞机的可能。

那名下属军官心领神会，立刻报告道：“第二批次的轰炸机都是斯图卡，全部携带着500公斤航空炸弹，燃油不足，无法执行搜索任务。”

“距离那里最近的……巡逻船是哪一艘？”萧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张电文，继续又问。

属下又赶紧回答道：“我们知道位置的搜救船是小刀鱼号，是一艘新型渔船，有无线电，不过它赶过去至少要3小时，和我们这边再起飞一架飞行堡垒搜索时间差不多。”

没办法，作为巡逻和支援的渔船，它不敢距离敌军舰队太近，只能在附近待命。

毕竟空军也要保证参与行动的渔民的人身安全，不能要求他们距离战区过近，这是基本的征用规则。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萧云的心里还真是有了一个想要建立空军自己的搜救舰艇编队的想法。

可惜想法只是一个想法，在海军舰艇都严重不足的如今，空军自己造船这种事情太过昭和，唐陌是不可能允许的。

只听到这名属下继续汇报道：“事实上，小刀鱼号已经赶往该区域了，因为我们只能依靠引导它救援那几个可能存活的飞行员。”

本着避免故障等因素干扰任务的原则，萧云希望至少有两艘船参加搜救任务：“还有其他的船只吗？只依靠一艘小刀鱼号似乎不那么保险。”

属下有些尴尬的立刻向外走：“这就需要我们去问了，我们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运输部门的船只，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海军部门的船只……”

“希望他们没事。”没有阻止自己的手下去打电话，萧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攻击机群上。

坠毁一架飞机实际上还不怎么让人心疼，或者说哪怕坠毁两三架飞机也不至于让大唐王国难受。

大家心疼的都是宝贵的飞行员：现如今随着民用飞机的投入使用，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航空会成为未来不可或缺的运输方式。

民航方面急缺飞行员，军队也需要大量的飞行员，这就导致所有的飞行员都是香饽饽，是最急缺的人才。

一口气损失五个能上天的专业人才，对于整个空军来说都是让人心疼的事件。如果他们这些人平安无事，那么至少在未来，将会有5个可以执行空中任务的人才。

第二批次的轰炸机已经接近敌军舰队了，轰炸马上就要开始，走出去的手下在门口附和道：“是啊，希望他们没事。”

“领航的斯图卡已经找到了受损的敌军舰队，只要在海面上跟着落水的人飞，就可以看见正在冒烟的敌舰了。”一名指挥官摘下了耳机，对萧云汇报着最新的战况。

“攻击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萧云看了一眼腕表，开口询问道。

“10分钟之后，就可以开始了。”属下人汇报道：“返航的战斗机部队有一架飞机故障，在海上迫降了。”

“今天还真是不顺。”萧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开口抱怨了一句。

“没错，长官。”属下赞同道：“不过幸运的是，他的长机确认了飞行员还活着，橘红色的救生衣非常醒目。驾驶员还在向天上挥手，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附近有救援船只吗？”萧云关心道。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名飞行员，因为这些飞行员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

“已经联系过了，有船就在附近。大概20分钟后，就会有船只抵达那个飞行员落水的位置。”属下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至少一个坏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好消息。”萧云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快，去确认的那个军官去而复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海军方面已经确认消息了，长官，他们在附近没有任何执行任务的作战舰艇，看来只能依靠小刀鱼号了。”

“飞行堡垒起飞了么？”萧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他知道，现在他们只能尽可能的靠自己了。

那名属下也点了点头：“是的，长官，我们已经紧急起飞了两架飞行堡垒，前往出事地点……不过，他们要飞很远……”

萧云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

“轰！”海面上，又有一艘希瑞克的战舰不堪重负，发生了爆炸变成了一团火球。

如果说被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攻击的战舰会直接沉没的话，那么被小航空炸弹命中的战舰，多数只是受伤而已。

尽管这些剩下的战舰看起来狼狈，但实际上损毁程度并不致命。爆炸的位置多数都是甲板上，没有进水的危险。

只不过因为这些战舰的损管太差劲了，甚至许多战舰都没有专门的损失管理装备，所以把小伤口熬成致命损毁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这个时代是被唐陌的技术强行拔高了的时代，海军的发展在畸形的技术催生下，诞生出来的战舰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现代战舰。

老老实实抄袭大唐集团的技术，希瑞克是无法做到让己方战舰在成本和战斗力方面超越大唐集团战舰的。所以在看不见的细节上修改方案节约成本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他们省略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作用的隔舱与防火门，缩小了灭火水管的直径，甚至在交付的时候免去了损管培训。

而且希瑞克方面也没有大唐集团的巡洋舰与战列舰可以抄袭，所以他们甚至没有注水保住弹药舱的设计概念。

平日里这些小细节是看不出一支海军究竟是不是强大的，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炮塔数量，大炮口径，还有航速装甲厚度等等方面。

因为这些战斗力方面的数据更能直观的反映出一个海军的强大。可事实上，损管能力同样是一支海军是否强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哥布尔王国的海军总司令官终于意识到，救火是一件多么重要的工作了。他也明白，为什么当年他去参观大唐集团的铁甲舰，上面有两套独立的抽水灭火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