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十三楼副院长办公室。
“所以，那个红袍人还是没有消息吗？”听了汇报之后，二首领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似在问旁边的人，也似在思考什么。
所以他旁边的林并没有回答这刚才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的问题，反倒是勾头想看看他在看什么，一眼看去本以为是什么人类社会工程学的东西，因为他前几次来二首领办公室，就发现他没事儿就喜欢看这类的书。
因为作为二首领，即使是脑域开发程度比普通人高，但是知识这种东西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们占据人类的身体之后，宿主的记忆和知识量毕竟有限，而且二首领的宿主是一个医生，知识面大多停留在医疗领域，对其他的了解并不是多么通透。
所以二首领一直不放弃学习其他方面的知识。
十几天前他在看心理学，前几天在看社会工程学，而这次——竟然是在看小说？
因为有着宿主的记忆，所以很多青年人了解的东西他也知道一些，林甚至能认出来二首领在看的是一本纯粹娱乐性质的书籍。
“您还看这个？”林看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嗯，怎么寻求快乐是人类最常用的思考方式，而研究会这种思考方式就研究透了半个人类。”二首领应了一句后，随后说道：“而且有些娱乐性质的东西，也有有意思的地方在内。”
“什么有意思的？”林问道——他可不认为人类通常的那种以得到异性青睐和金钱为基础的“快乐”也适用于二首领，所以他的有意思肯定不是娱乐方面。
“前几天我看一本书，里面有一种种族，叫做魔鬼。你知道吧？”
“嗯，了解。”林点了点头，“DND体系嘛，很有名的。”
“这个魔鬼族和我们进化体的社会构成，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等级森严重视秩序。当然，他们由于过于邪恶而且弄的人尽皆知，所以在某些方面做的有些不足。这个世界统治者从来都是伪善者，而不是坏蛋，只有明白这一点，才能做成大事。但是这个种族虽然有缺陷，但也有非常有意思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契约精神。”
“契约精神？”
“嗯，他们是一个非常狡诈的种族，但是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契约却是最有公信力度的，无论再怎么多疑的人，都不会怀疑魔鬼会违背自己的契约内容。魔鬼只要应承下来的事情，跟他们签订了契约，就很难去违背契约内容。虽然偶尔会因为这个吃亏，但是从总体而言，契约精神让他们收获巨大。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走投无路的人，他们紧抓着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谁都信不过，宁愿付出巨大的代价和魔鬼签订契约，也不愿意相信人类——哪怕魔鬼的契约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进化体应该更重视契约精神，这样会让我们收获巨大。”二首领顿了一顿，话题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红袍人的事情，我决定亲自处理。”
听了二首领的话，林脑袋有些发蒙，二首领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既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那这契约精神和红袍人之间，有关系吗？
不过说起红袍人，这些天来无论特别行动队还是他带的人手，都没有搜查到一丁点关于他的消息。这家伙如同一个隐形人一样，在不出手狙击进化体的时候，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无论气味、毛发、还是影像……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丝。
他就这么蛰伏在暗处，如同毒蛇一样，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定死人。
“他的事情我会处理。汇报下其他的事情吧，前两天通知下去的老年人团体，开始接应了吗？”
“已经开始了。”
“很好，我们去看一下，确保这团体的秩序和安宁。”二首领冲林说了一句之后，站起身来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边走边说道：“哦，对了，还有，从明天开始着手人口统计的事情。”
“统计什么？”
“统计外面民众中哪些是乱民，哪些是平民。我要提前给平民发放粮食……”二首领说话之间和林并排走进了电梯入口，“现在初期的混乱已经平息了一部分了……地球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无论再怎么暴乱，最终都会恢复秩序。就算没了法律的约束，他们也会在最初的混乱结束之后，形成一种很怪异的制衡秩序。我看现在那些乱民集结成帮派之后，很多并不会再无休止的骚扰平民了，而是双方达成了某些协定，各安其事了起来。”
“是，这些天来外面的状况我也看到了，那些乱民在失去约束的头些天里，确实无恶不作，但是越向后发展，似乎就越平静下来，这对我们的计划非常不利。”按下一楼按钮之后，林点了点头回应。
“所以，冲动性混乱在只能维持一时，活力非常短暂。想要保持长久的混乱，只能有一个方法……”二首领说话之间抿了下自己的头发，确保它们全都一丝不苟的贴在头皮上，“不公。”
“不公，才能引起最长久的敌视。从今天开始接洽老人的同时，让人类部门的工作人员作一次粗略的人口普查，给普通市民登记，先不要告诉他们原因是什么。等登记完成之后，给市民按照份额发放粮食，至于乱民……呵呵，一粒米都没有。”
“是个好办法。可这个统计不是很好做啊，现在外面乱民和平民不好区分，有些人在外面是乱民，回到家里的街道附近，就又成市民了，怎么详细区分？”林疑惑道。
“并不需要详细区分……这个统计的容错率我可以给你到成以上。”二首领说话之间电梯抵达，门开之后两人走了出去，“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不公而已。”
“我要把每个人脸上都打上明确的烙印，好，或者坏。”
……
……
市区。
棚户区，二营东街。
看着路口的中巴车，听着里面的口号，张逸飞有些惊奇：“这么快就弄好老年人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万迪站在他旁边，看到他惊讶的眼神说道：“什么地方，你不知道这事儿吗？”
“以前……好吧，最近不知道。”张逸飞摇头。
“新闻上说了啊，供电的时候，新闻，没看吗？”
“没看。”张逸飞再次摇头，这几天他的时间过得有些争分夺秒，白天在外面晃悠，晚上回到厂子里就是抓紧时间锻炼自己，锻炼完了就洗漱睡觉，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
“唉，这以后老头老太政府都养着了，他们倒好……唉。”万迪说话之间叹了口气，有些羡慕的味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也不是七老八十，去收租吧，今天还得给人上供呢！这些老头老太走了，以后我们的油水就更少了，不拓展下其他的业务我们早晚饿死。可现在商场什么的都关闭这么长时间了，谁手里也没有多少余粮啊！普通人家传闻前存了点粮食的还好，这都一个多月了，没存的早就吃光了，抢都没处抢去，走一步说一步吧！”
万迪说着话，就带着张逸飞走进了棚户区，和里面的一个长得比较高硕的街道办事处的“守卫队队长”交接了十来斤粮食。
做完这件事之后，张逸飞看了一眼颤颤巍巍上了那中巴车的老头老太太们，就跟着万迪一起回到了他们的“总部”——那个小便利店之内。
便利店就在这街道上的另一个路口，没多远。
今天是给大帮派交租的日子，万迪一回去就老实的等在原地。没等多长时间，就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混子，推开便利店的门之后，他眼高于顶的冲里面吆喝了一声，然后万迪就赶忙从锁着的库房里面搬出了一箱他都不舍得吃的火腿肠和面粉，恭敬的孝敬了上去。
拿到了东西之后，那混子看了眼壮硕的张逸飞，冲万迪问道：“新面孔啊？没见过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