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并没有见到这道奏章,也就是说还有一些可以直接联系皇帝并且可以动摇帝心的人,这委实有一些恐怖,毕竟一直以来天下的政事大都出自内阁之手,眼下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篓子,直接绕过内阁,甚至可以让皇帝不顾及内阁的脸面,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一想到这一点,就是成日里伴君的大太监王宝也是一阵后怕,这岂不是意味着还有那么一些人,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孙尚和东方明二人则是一阵后背发冷,这意味着皇帝不再信任内阁,甚至隐约之间要制约内阁的势力,如果这么来想的话,那这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孙胜德乃是东方明的门人,他所掌握的除了临江道的军队,还有一些,而且军队之中错综复杂,大将军王轩辕云因为早年间皇帝的原因,架空了权利,没有实权,在军中就像是空中楼阁,十分不稳!
难道是皇帝为了整合控制军中势力而下的一步棋?那这样的话军中岂不是要大地震?可是临阵换将乃是兵法大忌!皇帝难道真的是疯了不成!
东方明一时之间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眼下时局实在是太混乱了,他本以为自己乃是朝廷首辅,不过今日看来,无论是给孙胜德传信,把孙胜德当枪使的黑衣神秘人,还是给皇帝上奏章、动摇帝心的人,都是隐藏在黑暗下的神秘势力,为人所不知,东方明和孙尚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悲哀!
“算了,多思无益,咱们还是先去上早朝吧!”东方明叹息一口,道。孙尚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扶着东方明进了午门,直奔大殿而去。这一路穿山过廊,差点儿把东方明累个半死,好不容易来到金銮殿,看着高大百丈的台阶,东方明都有些眼晕,而且大殿周围布下了大阵,根本不允许施展法术,一般的修士在这里连真气都聚拢不起来,是以孙尚也只好是凭着自己的肉身力量扶着东方明上了台阶。
王宝因为还有要事,早就告辞离开了,“阁老你说,孙胜德的事咱们应该怎么处理,到底是该怎么表态?”孙尚琢磨了一路了,终究是没憋住,对着东方明问道。
“我也思量了许久,这才有些明白,咱们可能是太过敏感了,那个进奏章的人可能是密探,而不是什么神秘势力,看来传言之中皇帝有自己的密探一事儿应该是真实的,皇帝就算是真的对内阁不满也不会直接明着再跟咱们对着来,像这样来说,应该是孙胜德还凡有别的什么忌讳,这才彻底惹恼了皇帝!”东方明道。
“还有,都察院的那个刘御史,孙大人还是稍加留意。”东方明顿了一会,却是说出一句十分不相干的话,使得孙尚十分诧异,但是他知道,东方明不会无的放矢,所以还是看着东方明,等待下文。
“孙胜德发兵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说起来我还要比你早知道一些,因为他一出战就给我发来了信函,诉说此时的原委,要知道,他给我发信函的时候,可是还没有发兵,他的目的不过是想一旦到时候有什么变故,让我保他而已。”东方明娓娓道来,说的孙尚眉头紧蹙,不知道东方明要说什么,不过孙尚隐约之间倒是似乎有些明悟。
东方明冷笑一声,继续道“可是都察院的那个御史,竟然比我都早一步知道!哼!你说,他的消息是谁给他的?而且为什么要抢在我知道之前告诉他,让他把这件事儿通给皇帝?”东方明看着孙尚,说出的话让孙尚倒吸一口凉气。
“嘶~您是说?那个刘御史可能是世家的人,抢在咱们保孙胜德之前就把孙胜德拿下,好让他不得翻身?”孙尚十分诧异,但是仔细一想,却是十分有道理,不由得心里更加迷茫,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不仅如此!孙胜德给我的信中说,他原本的计划是等打下云州擒下翠云夫人之后,凭借翠云轩内部的情报,趁着后方空虚,一举进攻江北七道,拿下七道!你看!”东方明闻言却是说出了更大的秘密,随即把孙胜德给自己写的信拿了出来!
孙尚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看着这封信,眼镜等的滴流圆,实在是诧异到极点了,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翠云夫人,这下事情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有人不希望孙胜德进攻江北七道!”孙尚定了一下神,十分肯定得道。
东方明冷笑一声,脸色苍白的道“这事儿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一个不好很可能牵连深广,孙胜德是保不住了,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只是这件事儿一下子牵扯出这么多势力,看起来,这场战争真的是胜负难料!”
孙尚闻言不由得身体一抖,知道是东方明说的什意思,这里面牵扯如此之广,一个不小心就算是一个首辅都会跌跟头,何况是自己?想到这儿,孙尚瞪了东方明一眼,埋怨他把自己给拉扯进来,不由得沉声道:“您老到底是想要培养我,还是要害我?”
东方明闻言低声一笑,道:“这确实要你自己猜了,要是这点儿事儿都看不出来,将来你如何当首辅?”
孙尚看着老谋深算的东方明算是知道自己彻底上了东方明的贼船了,这老家伙打着培养自己的名头,其实是把自己给拉到了他的战车上!
“唉!被你这东方阁老给忽悠了!失算啊!失算!”孙尚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笑而不语。
不久二人来到金銮殿的偏殿,按例,首辅和次辅应当在上朝之前跟皇帝通通气,免得到时候出了乱子,真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还特地派王宝道午门候着传递消息,难道是因为怕丢面子?
不过一会儿东方明二人就不这么想了——“朕要他死!谁也不能给他求情!”这是东方明跟损伤在偏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