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国本就在高原上,所以月灵山之高,超过了广岳国的所有山峰。
冰月神宫便座落在月灵山山顶,但这只冰月神宫宫殿,而宗门之大,涵盖了附近十多座山峰。
“我还以为冰月神宫是建在一片冰雪之上。”
左剑天踏上冰月神宫前的阶梯,却被四周的风景所吸引。按理说这么高的山峰肯定被冰雪所覆盖了,可月灵山山顶却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神奇、果然神奇!”
左剑天啧啧称奇,被一名美貌的女子引入宫中。
“道友请稍后片刻,我去通知宫主。”
左剑天微微颔首,便坐在这空旷的冰雪神宫里等着。
过来许久,一个美貌妇人才走了出来,在宫主之位上坐下后道:“我可不记得我冰月神宫和你们萨比国有什么交情,你所为何事?”
左剑天起身一礼,然后问:“宫主想必也知道了怀安城之事吧!”
冰月宫宫主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她常年和广岳国打交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
左剑天道:“如今正是广岳国最羸弱之时,我来是代表萨比国与高丘国结盟,共同瓜分广岳国。”
左剑天面带微笑,在他想来,来冰月神宫就是一个过场而已,高丘国肯定巴不得和萨比国结盟,所以他要努力说服的其实只有陌熵国。
然而让左剑天没想到的是,冰月神宫宫主摇了摇头,道:“没兴趣,你走吧!”
左剑天一愣,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左剑天愣着不动,冰月宫宫主也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直接起身便往后面走去。
左剑天回过神来,忙叫道:“宫主请留步!”
冰月宫宫主蹙眉,头都不回地道:“无需多说,我是不会与你们结盟的。”
左剑天无奈,只能离开,他可不敢在冰月神宫闹事。可他怎么都想不通,这种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事冰月神宫的宫主为什么不答应呢?
想不通也没人会告诉他答案,左剑天只能怀着郁闷的心情前往陌熵国。
杀了冰月宫的女修和另外三人后,陆小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了自己的战利品。那些被他救下的人有些惊喜不已,有的却不认为陆小安是来救他们的。
陆小安先看了看冰月宫女修的储物袋,发现只有一枚四阶的冰月丹后失望不已,也就懒得再看两个通脉境修士的储物袋了。
“你是来救我们的吧?”
一个女修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主要是陆小安半天没理他们,让她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陆小安忙收起了储物袋,然后道:“当然,过来我一个一个帮你们取下法器。”
之所以要一个一个取下这法器是因为陆小安想要,上次他已经知道这法器怎么用了,而能抑制别人法力的法器显然是很有用处的。
那女修大喜,第一个就跑到了陆小安面前。
为她摘下颈箍之后,陆小安顺手就放进了储物袋里,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女修对陆小安感恩戴德,但并不停留,很快就跑掉了。
陆小安望了一眼这女修的背影,嘀咕道:“高丘国果然风气不好,连狱友之间都没什么信任与安全感。”
陆小安一个一个帮他们摘下颈箍,可突然,就在他为一个男修摘下颈箍的同时这人居然一掌打向他的丹田。
陆小安被一掌打飞,并吐了口血,不过强大的身体让他保住了自己的丹田。
“好险!”
陆小安一阵后怕,主要是这颈箍抑制了法力后他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修为,而且恩将仇报的事他还从未遇到过,所以失去了警惕。
那男修居然有通脉境十一层的修为,之前陆小安动手的时候他看出了陆小安的修为,所以才敢出手偷袭。见陆小安似乎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这男修略微诧异后便毫不犹豫向陆小安施展了法术,要置陆小安于死地。
陆小安一刀将两边夹向他的土墙劈碎,然后就提刀冲向了那人。其他等着陆小安解救他们的人也回过神来,纷纷逃开。
偷袭陆小安的男修见陆小安轻易就化解了他的拿手法术,心里也是一惊,知道陆小安不好对付,于是一把抓住一个逃跑的狱友,挡在了自己身前。
陆小安一刀龙战于野刚劈出去,见对方居然如此卑鄙无耻无下限,只能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刀势。可覆水难收,劈出去的刀也是一样,要强行止住这一招,就得自己承受这一招的法力,于是陆小安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男修一声怪笑,把手中之人随手一扔,然后拿出一柄像梭子一样的法器向陆小安刺来。
陆小安刚稳住体内紊乱的法力,来不及使用武技,只能勉强一挡。然而这男修实力也不错,招式更是刁钻古怪,这一刺只是虚招,在临近陆小安之时突然变招,只见那梭子躲过陆小安的法刀,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刺向了陆小安脖子。
陆小安也是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非常迅速,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然后反手一刀削向对方。
那男修没想到陆小安连这
都躲了过去,急忙往后一跃,同时再次施展法术攻击陆小安。
陆小安怒“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就不会法术么?”
一手掐诀,陆小安施展了聂伊教他的火箭术向对方射出,可他却突然往地下陷了去。
“老是用枪偷袭,还是对敌经验不足啊!”
陆小安在心里暗叹一声,觉得要是聂伊的话肯定能提前躲过这地陷术。
法力往脚下一吐,陆小安靠着深厚的法力硬生生摆脱了地陷术,然后一跃而起,一刀向那恩将仇报的家伙斩去。
这家伙刚躲过陆小安的火箭,根本没想到陆小安能瞬间挣脱自己的地陷术,一时间没有其他办法应对,只能举起梭子一样的法器来硬挡陆小安这一刀。
然而这法器本身就不适合硬拼,且品阶远不如陆小安的法刀,于是一刀便被斩断,而他的身体自然也承受不住五阶法刀,落得了与之前那通脉境八层的修士同样的下场。
陆小安甩了甩 刀锋上的血,道:“居然能和我交手这么多招,哪怕用了卑鄙手段你的实力也算不错了。”
这话虽然有些装逼,但也是实话,至少对于通脉境十一层的修为来说这人很不错了。
杀了这人后,陆小安望向剩下的十几人,有一人立刻道:“别杀我,我愿意交出储物袋。”
陆小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我还不至于因为他而迁怒你们。”
不过话虽如此,但陆小安再为他们取法器的时候却谨慎了许多。
不知道救下的人有没有坏人,可陆小安也没有办法分辨,只能任由他们全部离开。
转身离开,可走了一会陆小安又折返了回来,他差点忘记了那个凡人女子,这女人虽然坏,但确实如她自己说的那样罪不至死。
轻轻拍了拍这女人的脸,陆小安将她唤醒,然后道:“记得别再做坏事了,不然下次遇见我绝不饶你!”
女人看了一眼周围的几具尸体,特别是看到冰月宫女修之时更是吓了一跳,然后忙摆手道:“我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小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丢下这女人一个人走了。
木托城内,陆小安在一家客栈找到了周昭悦等人,萧禄儿忙问:“师兄,怎么样了?”
陆小安脸色有些沉重,道:“果然是冰月宫所为。”
周昭悦问:“需要我去救人吗?”
陆小安道:“我已经救下他们了,那冰月宫的修士修为并不高。”
周昭悦微微颔首,又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陆小安道:“肯定不能坐视冰月宫宫主突破化神境,我必须回一趟怀安城。”
周昭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又有些不放心,道:“你现在回怀安城会不会有危险?”
陆小安道:“我一个人倒还好。”
萧禄儿忙问:“那我们呢?”
陆小安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叫月湖山,你们去那里等我。”
萧禄儿又问:“那师兄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陆小安点了点头,道:“事关重大,必须抓紧时间。”
说完陆小安又看了看红缨,然后道:“你跟我回去。”
“我?”
红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妩媚的笑容,道:“看来少爷你终于相信我了。”
陆小安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我是因为师姐那里也有一个联络法器,所以不怕你对我不利。”
红缨嘟了嘟嘴道:“人家早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你还这么防着人家,真叫人伤心!”
萧禄儿忍不住瞪了红缨一眼,觉得她有些恶心,就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姬寒筠也是蹙了蹙眉。
陆小安就更受不了了,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说完陆小安也不再废话,立刻就带着红缨离开了。
之所以带着红缨,是因为红缨的易容术比陆小安还厉害,而且吸收了好几个圣魔宗之人的修为,红缨已经气海境六层了,这修为也能帮他做点事了。
陪李昭然前往陌熵国的是他的二叔公李秀崖,也是李家的第二强者。以李秀崖的修为,二人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很快就来到了陌熵国的国都。
可来到陌熵国国都之后,陌熵国国主昶煜等了足足两日才接见李昭然,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陌熵国的王宫远不如广岳国的王宫雄伟有气势,毕竟陌熵国只是一个小国,可当李昭然和李秀崖走进宫殿的时候却发现,殿内居然聚集了有十位化婴境的强者,这还不包括昶煜自己。
“这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吗?”
在十位化婴境强者的气势下,李昭然还真有点腿软,还好李秀崖护住了他。
见李秀崖居然走在李昭然身后,陌熵国的一名化婴境修士道:“广岳国果然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个黄毛小子来我们陌熵国。”
李秀崖怒目而视,却没有说话。
李昭然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出使小国,自然派黄毛小儿。”
“你!”
“大胆!”
“好胆!”
陌熵国的众臣气得吹胡子瞪眼,而昶煜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斜眯着眼睛看李昭然,并不说话。
这时,一个笼着手的老臣悠悠地道:“广岳国倒是大国,却不知出使我们这小国所谓何事?”
李昭然转头望去,发现那说话之人居然是一个普通人,而看他站的位置却是地位不低,位列文臣之首。
李昭然道:“本来我们国主念着两国旧谊派我来救陌熵国与水火之中,岂想尔等鼠目寸光,也罢,小小陌熵国无足轻重,二叔公,我们回吧!”
说着李昭然就想转身离开。
这姿态彻底激怒了陌熵国的众化婴境修士,一人喝道:“黄毛小儿,你当我陌熵国王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不然呢?”
李昭然怡然不惧。
虽然陌熵国众化婴境修士气势汹汹,可李昭然知道,他们不能不不敢对他做什么,毕竟战争还没展开,陌熵国可不想承受广岳国的怒火。
这么扯皮也没意思,那笼着手的老臣又用音调不高却很有力量的声音道:“怀安城一战,广岳国共损失了十六名化婴境修士,其中包括第一强者古长松和两名化婴境巅峰强者,我不知小友哪来的底气还如此狂妄。”
李昭然道:“即便如此,广岳国也远非陌熵国可比。”
老臣点了点头,然后第一次转头望向李昭然,问:“那与萨比国比如何?”
“果然!”
李昭然心道萨比国的人果然先一步来到陌熵国了,说不定如今还在这国都。
李昭然道:“怀安城虽不复往日之威,可萨比国想进攻我广岳国依旧是痴人说梦,我广岳国三大宗门岂是摆设?”
老臣摇了摇头,也不争辩,而是问:“小友说我陌熵国鼠目寸光,可能赐教一二?”
李昭然就等着对方问这话,于是反问道:“萨比国之人可有来过?”
老臣颔首。
李昭然道:“见诸位的态度,想必就算还没下定决心和萨比国结盟也有这倾向了吧!”
老臣纹丝不动,算是默认了。
李昭然嗤笑道:“这不是鼠目寸光是什么?”
没等老臣再发问,李昭然便拱手道:“敢问一句,若陌熵国和高丘国之间不是隔了一条横河的话还能如何和睦?”
横河最窄之处都宽三十里,水中妖兽无数,连气海境修士都不敢横渡,是陌熵国与高丘国之间的天然屏障。
老臣不语,显然也明白李昭然要说的是什么。
李昭然又问:“广岳国与陌熵国之间一片坦途,可有要兼并尔等的意思?”
李昭然的话让昶煜微微蹙眉,但依旧什么都没说。
无需老臣回答,李昭然又道:“与萨比国联手,无论广岳国最后能否抵挡得住,你陌熵国都将遭受灭顶之灾,我说你们鼠目寸光可有说错?”
老臣终于动容了,因为他发现李昭然的话没有说错。冰月神宫那女人一直不安分,野心勃勃,连广岳国都不放在眼里,若让她有了绕过横河的余地,必然会进攻陌熵国。
不过道理虽然明白,但他却做不了主,只能望向高高在上的昶煜,用眼神示意他这事确实该好好考虑一下。
昶煜用手指敲了敲王座的扶手,第一次开口道:“冰月宫那疯女人,本王并不怕她!”
李昭然望向昶煜,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句话看似在说他们陌熵国不在乎高丘国的威胁,其实却是在跟李昭然讨价还价,想要好处。不然的话,他根本没必要废这么一句话。
“呵!”
在心里冷笑一声,李昭然假装没琢磨出昶煜的意思,道:“陌熵国主修为高绝,自然不怕,可其他人呢,陌熵国的国民又怕不怕?”
昶煜郁闷地瞪了李昭然一眼,不再开口了,这种磨嘴皮子的事自然要交给臣子们。
于是,那笼着手的老臣再次道:“战争如虎谁人不畏,可别无选择之时也只能奋勇杀虎,年轻人,我们陌熵国与广岳国相交多年,确实是睦邻友好,可你如何保证我们与你们站在一方就不是自取灭亡呢?”
李昭然道:“战争有输就有赢,我给不了你们保证,只能给你们更优的选择。”
老臣发现李昭然还真是油盐不进,既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于是也不再和他打机锋了,直截了当便问:“想我们与你广岳国联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昭然问:“避免亡国的好处还不够吗?”
老臣有些生气了,道:“这要亡国,也必然是广岳国先亡。”
李昭然笑道:“那可不一定。”
昶煜气势顿时向李昭然压去,沉声道:“你在威胁我?”
李昭然也发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道:“不敢,但我说的是事实。”
昶煜盯着李昭然看了一会,然后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你们替我好好接待一番。”
昶煜这是要关起门来商量一下了,李昭然也识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