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鸣命垂一线之际,牢门外却传来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
门开了,一队持枪的宪兵跑了进来,当中走来的是池田一郎和渡边春子。
池田一郎走近李信风,眼神、口气间十分不屑,问道:“李信风,你找到武曲星了么?”
“我……我现在正在审问他,他刚才已经招供,他就是武曲星,八路派来的卧底。可他现在又想否认,我准备动用电刑,让他老实招供。”李信风见到池田一郎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变得恭恭敬敬起来。
“池田大佐、渡边课长,我是冤枉的,他是想把我当成替罪羊,将我屈打成招,好向你们交待。我对皇军可是忠心的,天日可鉴。”虽然萧鸣已然浑身无力,但是,池田一郎他们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却见池田一郎对李信风冷冷地说:“那我让你见两个人。”他拍了两下手掌,很快,牢门外进来四个伪军,押着两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进来,正是李信风手下的高虎、夏常飞,他们被警备队抓住,在审问中受了重刑。
一个伪军道:“李信风,他们两个可都招了,那天晚上杀害王小巧的,就是你亲自带的队。而且,事后你为了掩盖罪行,让这两人把其他参与行动的人全杀了。你还给了这两人一根金条,让两人远走高飞。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被我们警备队抓住了。”
李信风连退数步,他知道,如今,他已是百口难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取得日本人相信,害怕之下,手臂挥舞起来,说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是有意的,渡边课长,我替了抓了那么多抗日分子,是有功的,你可要替我说话啊。”他乞求的眼神望向了渡边春子。
渡边春子冷面如霜,冷冷道:“李队长,你真是隐藏得好深啊,连我都中了你的道,骗了我这么久。幸好池田大佐能来到漳河城坐镇,才发现了你的把柄。他就是武曲星,还不抓住他!”手臂一挥,一群日军士兵蜂涌而上,将李信风抓住,其他几个汉奸也被缴了枪,一同押了走。
两名日军士兵为萧鸣解开了绳子,池田一郎上前,说道:“萧先生,你真是好样的,你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真正的朋友,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骄傲。刚才,你与李信风的谈话,我在外面全听到了,我现在才明白,这李信风一直指认你就是武曲星,实际上是想杀人灭口,嫁祸于你。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待。”原来,这座秘牢里安装了窃听器,所有的谈话,躲在暗中的池田一郎他们都能听到。
“萧先生,我非常钦佩你,你是我心目中值得信任的中国朋友,我们大日本皇军以后一定会重用你的。”渡边春子道。
“谢谢池田大佐和渡边课长的信任和关心,我会竭诚以待,继续为皇军效力,不负你们的重托。”看到李信风被抓走,池田一郎他们不再怀疑,萧鸣知道,他借日本人之手除掉汉奸李信风的目的达到了,而且,也通过了日本人的考验。
萧鸣被送进了医院,沈玉翎赶去照顾他,看到他遍体是伤,不由心疼地落下了眼泪。
萧鸣安慰道:“我不是没事,安全出来了吧。再说,咱们在刀尖上,随时要准备牺牲,这点伤算什么。”
沈玉翎道:“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看着沈玉翎面上如梨花带雨,萧鸣伸手为她去擦,沈玉翎赶忙按住他的手,说道:“别动,你身上有伤,我自己会擦。”她拿出手绢,擦了脸上的泪。
躲在暗中的郑重山,是从老关口中得知,萧鸣是被李信风抓去,并受伤的,现在已经安全,在医院养伤。郑重山便提出,要到医院去看望萧鸣,这被老关制止了,因为萧鸣和沈玉翎的左右,还是有乔装打扮的日本特务跟踪,似乎日本人并没有完全相信萧鸣,还在寻找什么。郑重山只得让老关转达他对萧鸣的问候,他有了机会再去见萧鸣。
再说李信风,被押到了日军宪兵队,在日军的严刑拷打之下,为了免受痛苦,不仅承认了自己带人杀害“黑狼”和王小巧的事实,而且,还供认了自己就是八路军根据地派来的“武曲星”,在漳河城发生的那些破坏活动,都是他带人干的,尽管很多事的细节,都是他编造的,但是,池田一郎他们还是相信了。
对李信风手下带有疑点的人,池田一郎命令宪兵队,全部枪决,只是留着李信风暂时没杀。因为,他想给萧鸣一个交待。
萧鸣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身上的伤虽未全好,但已能行走自如,他便搬回家休养了。因为很多抗日工作,他需要跟沈玉翎、刘西等人商议,而在家里比较方便和安全。
得知萧鸣出院的池田一郎,这天上午派人开车,来接萧鸣,说要研究如何处置李信风。
见到池田一郎时,萧鸣看到,深身是伤的李信风也在,这个李信风,被两名日本兵押着双臂,垂头丧气,也不敢抬头看萧鸣。
“萧先生,对李信风这个八路,你看我们该如何处置?”池田一郎想借此平息萧鸣心中可能有的怨气。
“这个八路真是不简单,竟混到了宪兵队做侦缉队队长。名义上替皇军办事,暗中却搅得漳河城内外的皇军和百姓坐卧不安,我看应该公开处决他,以给那些受害人和全城百姓一个交待。”萧鸣说着,将一张残缺的“锄奸十杀令”交到了池田一郎手里,继续道:“这是我过去在街上墙上撕下来的,就是这个八路派人贴的。现在,总算识破了他的真相,抓住了他,我们也不用再怕他继续行凶作恶了。”
对这份“锄奸十杀令”,池田一郎也看到过,点头道:“不错,对这种十恶不赦的抗日分子,就应该公开处决,以彰显我大日本皇军的英明和神威。这份锄奸十杀令上的口气倒不小,一刀杀二枪杀三石杀四土杀……按这个十杀令,李信风,你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杀……杀了……”李信风喃喃间,他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我数过,已经杀了八个。”萧鸣说道,“第一个叫李老三,被他用一把刀杀害的,第二个叫杨大东,是被他用枪杀的,第三、四个是石家兄弟,分别是被石头砸杀和埋在土里死的,第五个是宁小翠,是被用水淹死的,第六个是金宝全,在城外替皇军办事,被地雷炸死,第七个是警备队的司令鲁能,是被一根绳子吊在树上吊死的,第八个是县长苏山魁,在下乡慰问途中,遭到八路袭击,他坐在车里,被敌人推下山,闹了个车毁人亡。这第九个该是笼杀,第十个该是自杀,可惜,他计划用笼子杀第九个人,逼第十个人自杀,还没有得逞。这是因为池田大佐英明,提前抓住了他,没让他把锄奸十杀令进行完。”
“是啊,真是,锄奸十杀令,只亲手杀了八个人,我看,他这个武曲星也不过如此。中国过去有一种酷刑就叫浸猪笼,我看,我们就让他尝尝浸猪笼的味道,这也算是他作茧自缚,自寻死路,自己给自己安排死法,哈哈。”池田一郎开怀大笑,他不禁为自己这一处置感到高兴。
李信风听到要将他“浸猪笼”,心中大骇,抬头看到萧鸣在微笑,不由怒从心起,朝池田一郎说道:“池田大佐,我现在知道谁是武曲星了,他就是萧鸣。你看,你手里拿到的这张锄奸十杀令,就是证据,这是他自己写的,他拿给你,就是想提醒你,用笼子杀了我,以实现他笼杀第九个汉奸的计划。我是冤枉的,你应该现在就抓住他审问。”
“李信风,你死到临头,还不忘反咬我一口,心肠真是太坏了。要不是池田大佐英明,早点儿抓住了你,真不知道你还要害多少人。你大限已到,怎么处决你,现在由池田大佐说了算,可不是我定的,你怎么又怪到我头上?记着,你要诬陷人,这到了阎王爷那儿,可是会扒皮抽筯的。”萧鸣冷笑道。
“我知道,萧鸣,你才是武曲星,是你亲手设计,让王小巧敲诈我,引诱我杀了王小巧和黑狼,之后又要暗中向警备队告发,好让日本人认为,我就是武曲星,我才是八路卧底,是不是?”李信风发了疯似地喊道。两个日本兵紧紧抓住他,不让他乱动。
“这个武曲星,心肠真是大大的坏,死前还要冤枉别人,快快拉下去,不要让他扰乱我们俩谈话的兴致。”池田一郎生气地一挥手,两个日军士兵便将李信风拖走了。
城中已经贴出告示,说大日本皇军已经抓到了八路军派来的特工“武曲星”,这让一些整天惴惴不安的汉奸们,有了一丝安慰之心。而日军处决李信风的方法,也是按照池田一郎的命令办的,一队日军将李信风装进一个猪笼里,用马车驮着,先在漳河县城的大街上游了一圈,然后便拉出城外,来到漳河边,连笼带人,沉到了河当中。
得知李信风被日军处决的消息,沈玉翎很是高兴,向萧鸣道:“这个大汉奸,总算是恶有恶报。这下,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他害人了,他这一死,也算是为牺牲在他手下的那些同志,以及无辜群众们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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