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风所住的客房楼下,也就是刚才发出剧烈声响的那个客房里,一个身材魁梧、身上肌肉线条分明的*在窗前,不知道是在回味刚才水火交融的舒畅,还是在想着其他的心事。
他就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队长冷世东。
他的皮鞋,油光锃亮地放在床边。
他的西服,笔挺地挂在房间里的衣架上。
此时此刻,他脚穿一双白色的袜子,踏着旅馆里的木屐,身披一件日式浴袍,目不转睛地遥望着窗外昏暗的街景。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悄然走到他的身边,俊俏的脸蛋靠在他的肩膀上,白玉般的手臂贴在他的胸前,纤巧的手指不断扶摸着他坚实的胸膛。
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曾经两次刺杀蒋委员长未遂,后来又从南京老虎桥监狱逃出来的日寇“帝国之花”南造云子。
“冷君,”南造云子樱唇轻启,幽幽地说道:“在中国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的惊喜,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停在今夜,我们就此相濡以沫,直到终老。”
冷世东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说一个称职的特工,能够把假话说的和真的一样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可以让人感到,她的假话比真话还要可信。
在出卖吴周水之后,他一直弄不明白,鬼子的这个貌美如花的间谍,究竟是怎么盯上自己的。
三天前,冷世东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莫名其妙地被一群日本浪人绑架,当他被取下蒙眼黑布后,才发现自己所置身的并不是臭名昭著的井上公馆,而是被称为阎王殿的宪兵队审讯室。
他被绑在老虎凳上,四周摆满了各种刑具,身边却只站着一个身穿上白下蓝学生制服的南造云子,虽然年近三十,但高挑的身材和难得一见的花容月貌,让她看上去与学生并无区别,只是发育的更加成熟一点罢了。
一边是足以令冷世东皮开肉绽的刑具,一边是南造云子香气袭人的玉体,冷世东只提出一个条件,只要南造云子答应嫁给他,他什么都说。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南造云子撩起自己蓝色的裙摆,坐在他的大腿上,让他在老虎凳上享受了一次从未享受过的快乐。
他没有出卖自己的组织,却让中统的吴周水做了替死鬼,当年在上海清剿特科的时候,他们曾经短暂的合作过,吴周水做梦都不会想到,出卖自己的居然会是他。
今天,南造云子把他带到这家旅馆,再次让他品尝到东瀛妖花绽放时的魅力,冷世东忽然发现,受过专门训练的南造云子与他玩过的窑姐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窑姐只是解渴时的甘泉,那么南造云子绝对是鸦片,只要碰过,就不可能不上瘾的。
冷世东更清楚,南造云子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她的每次付出,都要索取高额的回报的,冷世东必须找出下一个该死的替死鬼,才能逐渐地把她套牢,让她无可选择地和自己拴在一起。
中统的人他认识的不多,又不想出卖自己军统的人,冷世东只有把目标定在昔日的特科、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也就是现在的新四军办事处了。
而在此之前,他对出卖自己的那个家伙耿耿于怀,因为从南造云子嘴里得到真相。
“云子,”冷世东伸手扶在柔软的肩膀上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真实的身份的吗?”
南造云子抬眼望着他:“就像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一样,除了这个条件之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冷世东苦苦一笑:“看来和你们合作,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
“其他的中国人对于我来说,只有合作或者利用,你不同,我们之间还有爱。”
虽然冷世东还没愚蠢到真的以为她爱上了自己,心里却十分受用,他贪婪地在南造云子白了透红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娶你呀?”
“随时随地。”南造云子说道:“只要你觉得娶一个日本女人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同时也能保护我的安全。”
言下之意,要想娶她,至少要清肃所有潜伏在上海租界的重庆分子,他们才能高枕无忧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冷世东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音,同时也觉得她说的是事实,这个时候就算她同意嫁给自己,恐怕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他试探地问道:“假如有机会,你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吗?”
南造云子眼眶一红,居然“啪嗒啪嗒”地溢出两行热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发现自己找到了真爱,但我的家人都在东京,都被皇军军部的人监视着,如果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凭空消失,那就是叛国罪,我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的。”
她的泪,让冷世东有点眩晕。
此时此刻,冷世东已经完全迷失,像是中了魔似地愿意为她去干任何事,甚至有种发誓要把她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豪气。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南造云子在札幌女子间谍学校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她的父亲就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把她送到札幌女子间谍学校,并勉励她一定要成为“帝国最出色的情报员。”
冷世东陷入彻底放弃了对她的心理戒备。
“我是军统站的,但不想现在就出卖他们,那样的话,我很快就会暴露的。”冷世东说道:“你看这样行吗?等我们清肃了租界里的其他抗日组织,再回过头来把军统站一锅端掉?”
南造云子甜甜地一笑:“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一切听你做主。”
南造云子夜莺般的声音,让冷世东浑身的骨头都酥了。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决定做一个彻底的叛徒,至少现在还不想出卖军统上海站的人员,但却愿意随时随地为南造云子去死。
大概这也是绝大多数男人的悲哀,为了心仪的女人,他们往往可以抛弃一切,甚至不惜沦为民族的罪人。
“在租界流亡学生会里,有我们的人,明天我就让你打入学生会内部,那里面有你们需要找到的延安的人。”
南造云子伸手双手,面对面地勾住他的后颈,嫣然一笑:“好,有你保驾护航,我一定会事半功倍地完成任务,等大日本帝国完全占领中国后,不管是留在上海,还是回到日本,抑或是周游世界,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