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住在伏虎山庄中,顾元尊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平常还总遣人嘘寒问暖,礼数甚为殷勤周到。顾长风也经常带着灵梦双鬼上山狩猎,捕鸡捉兔,有时还会猎到狼,令兄弟二人欢喜万分。时光荏苒,转眼过了二十余天,众人连日来的奔波之苦早已一扫而光,整日闲居在这世外桃源之内,连本打算抽空到高乌镇探望父亲的杜月霞都将此念放下,每日只叫嚷着“吃胖了”,却每顿饭都饕餮不止。
这些时日里,穆少言与顾长风交情愈笃,二人闲时切磋一下武功,因知顾长风乃“归元真人”的弟子,穆少言心中更多了一分敬重,但二人武功委实不可同日而语。顾长风的拳法、剑法堪属一流,内力比起穆少言来却是差得远了,他嗜武好学,虚心向穆少言请教。穆少言遂将五行拳的一些入门心法传授与他,顾长风灵性极高,一点即透,并能触类旁通,故而这半个多月之内,内功心法竟然精进了不少。他还向灵梦双鬼请教轻功,怎奈“鬼影神形”虽然精妙绝伦,但多半是因灵梦双鬼天赋异秉所致,不是常人想学便能学得来的。而每日里,顾长风总会安排一名心腹家丁前往洛州城和洛山上去查探一番风云会与无色庵的动静,一早便出门,至傍晚方回,风雨无阻,但总是回报说查无消息,无色庵亦是人去庵空。每当此讯报回,妙玉、妙慧二尼便会闷闷不乐一阵。
这日午后,众人用罢午饭,正与顾元尊、顾长风在“雄风堂”中闲谈,忽有一名家丁匆匆跑进门来,向顾元尊躬身施礼道:“禀庄主,庄外来了一哨人马,约有三四十个人,气势汹汹地说是要拜访庄主。属下见来者不善,便将他们拦在了庄外,赶忙前来向你禀报。”
顾元尊一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家丁忙回道:“他们自称是风云会的,好像为首的叫什么‘六大天王’。”
“风云会!”众人闻听,不由耸然动容。穆少言、妙玉、妙慧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顾元尊与顾长风也是一怔。
顾元尊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老夫与风云会素无来往呀,怎的这些人会突然来拜庄呢?”
顾长风忙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顾元尊这才恍然,忙对穆少言和妙玉、妙慧道:“原来穆公子和二位师父与风云会还有这样的过节,不妨事,不妨事,待老夫前去将他们打发了便是。”
穆少言忙道:“顾庄主,这些人既然敢来,定是有备而至,在下一行已在此讨扰多日,岂敢再为贵庄平添麻烦,在下这就与庄主同去会会这些风云会的人。”
顾元尊摆摆手,笑道:“穆公子说哪里话来,老夫巴不得各位能在敝庄长住下去,何来讨扰二字。就算那风云会再过霸道,哼,老夫这伏虎山庄倒也不是什么人想来便来的。穆公子与各位只管在此稍坐片刻,风儿,你与为父一起去庄前看看,对了,多叫些家丁伺候着。”
“是!”顾长风应了一声,便随着顾元尊向堂外走去。穆少言与聂雨荷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般地一齐起身,跟着顾氏父子出了“雄风堂”大门,其余众人哪里耐得住,纷纷起身跟了出来。
妙玉和妙慧略有迟疑,灵梦双鬼早在一旁“哈哈”、“嗬嗬”地怪笑起来。向来笑道:“同去同去,两个小尼姑莫要害怕,那什么风云会的人本是我们兄弟杀的,即便他们要报仇,也自当来找我们便是。”
向来哭亦道:“是呀,你们两个小尼姑出去后便站在我们兄弟旁边,看那风云会的人还能将你们吃了不成。”
妙慧轻声“呸”道:“谁说我们害怕了,本来就是那些人先打上门来的,还将我们无色庵中的观音像打烂了呢,说起来也是他们无理。”说着,转头又对妙玉道:“师姐,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吧。”
妙玉点点头,二尼起身向外走去。向来笑又“哈哈”笑道:“这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总归是他们无理在先嘛。”向来哭则“嗬嗬”笑道:“快走,快走,去得迟了,怕是见不到热闹了。”
伏虎庄中的家丁早已聚集在庄前,挡住了那些风云会之人,其中有人眼尖,见到顾元尊和顾长风带着众人走来,高声叫道:“庄主来了。”众家丁立时向左右一分,列成扇形两队。顾元尊和顾长风则快步走出了山庄,与风云会的来人相距五丈左右时站定。片刻之间,穆少言等人也纷纷赶了过来,而风云会的队伍里产生了一阵骚动。
穆少言放眼望去,只见对面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一身黑袍,宽脸虬髯,重眉环眼,模样甚是威猛凌厉。
那人向顾元尊一抱拳,朗声说道:“对面可是顾庄主吗?”
顾元尊亦是抱拳拱手,淡然笑道:“正是顾某,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尚未说话,其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傲然说道:“这位乃本会‘六大天王’之首,大天王袁飞虎。”
顾元尊一听,再度抱拳道:“原来是风云会的会首袁大天王,请恕顾某有失远迎,敝庄与贵会素过过节,不知袁大天王亲率大队人马来敝庄有何贵干呢?”
袁飞虎一横眉,对顾元尊道:“顾庄主,本会与你这伏虎山庄素无过节不假,袁某也久慕你顾庄主的大名,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顾庄主却将本会的仇人收留在了庄上,今日袁某来向你讨个薄面,希望庄主将那些人交与袁某,自此我们依旧相安无事,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顾元尊假作不知他是何意,“咦”了一声,表情惊异地问道:“这倒奇了,不知袁天王所指是何人,怎的就成了敝庄收留贵会的仇人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