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杜月霞撇着小嘴道:“哼,听说这慕容家乃是洛州城的一霸呢,无恶不作,我们可没有闲工夫为这慕容渊去诊病。”
肖春华脸色大窘,他本想请穆少言等人过府一试,但听杜月霞的口气,分明是瞧不上自己作了慕容家的门客,却又无力辩驳,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聂雨荷却微微一笑,说道:“我倒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怪病,言哥,我看我们不妨便随肖公子走一遭,若是能救,也算是积德行善之事,若是救不了,活该他倒霉罢了。”
穆少言略作沉吟,便点头答应了。肖春华立时大喜过望,忙招呼酒肆掌柜的结帐,连声向穆少言与聂雨荷道谢不迭。杜月霞本想抢白聂雨荷一句,但见穆少言答应下来,也只得作罢,嘟嘟囔囔地跟在后面,满是不屑的神情。
肖春华引着三人,顺着洛州城中的东西大街径直向东行去,来到一个十字街口时,又转向北,约莫走了半顿饭的工夫,穆少言三人便远远望见前面矗立着好大一座府第,富丽堂皇,气势氤氲。杜月霞也自惊望了一番,心道,“这慕容家果然阔绰非常,这府第竟比我杜家的还要大。”
把门的家丁见是肖春华带来的客人,忙谦恭地请穆少言三人进去。肖春华带着三人沿着慕容府内的鹅卵石大路一直向北行,三人直感觉走了好久,竟还未到头,心中均不由暗叹这慕容家的奢华富贵。
终于,肖春华停下了脚步。穆少言三人一抬头,便见眼前巍巍耸立着一座高大的殿阁,遮云蔽日,气象森然。肖春华对三人道:“请各位在此稍侯,容肖某去通禀一声。”说着,便抬脚走进殿阁中去。
又过了一会儿,肖春华快步走出门来,身后跟着一位年约七旬、形容瘦削的老者,从外相神情上来看,不消说,此人定是这府中的主人慕容伯了。
肖春华边走边对穆少言三人道:“这位便是慕容伯老爷。慕容老爷,这三位便是肖某跟你说的在高乌镇遇到的朋友,穆少言公子和聂雨荷、杜月霞两位姑娘。”
慕容伯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微微作了一揖,对三人道:“穆公子、聂姑娘、杜姑娘,辛苦了,快快请进。”说着,转身吩咐身边的一名家丁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备茶。”那家丁忙躬身称是,飞快地跑去准备了。
穆少言三人因听了客栈掌柜介绍,心中已对这慕容伯的人品甚是不以为然,见他相让,便各自略还一礼,随之进入了这座宏大的殿阁。
一进殿中,三人登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殿内十分宽绰,高立着十数支巨大的明烛,将四壁映衬得金碧辉煌。殿内正中摆放着一张楠木八仙桌,慕容伯便抬手示意三人入座。
穆少言拱手道:“慕容先生不必客气,在下听说贵府二公子身染怪病,在下其实并不懂医,但听肖兄介绍,二公子之病似是武林人士所为,便答应肖兄前来看看。能医则医,不能医在下也不会弄巧,请问二公子现在何处,还请慕容先生这便带我等前去便是。”
这时,慕容府中的几名家丁忙着将茶点端了进来。慕容伯脸现愁云,叹道:“老朽也不知渊儿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一连七八天粒米未进,已是瘦得不成人形了。唉,多谢穆公子好意,老朽这便带各位前去。”说着,便引着众人向殿外走去。
聂雨荷忽道:“听说慕容先生将洛州城内的许多名医强留于府内,贵府公子之病,其实与这些名医何干,即便他们无力诊治,慕容先生也不能强行扣人呀。”
慕容伯一怔,忙道:“聂姑娘说得极是,眼看渊儿就要不行了,老朽再将这些医士扣留于府,亦是于事无补,这便吩咐下去,将他们通通放掉就是。”
杜月霞“哼”了一声,说道:“岂能只是放掉这么简单,你将这些名医扣在府中,搅得这洛州城中无人敢再行医,我看你需多多的赔偿他们银子,安抚洛州医士才是。”
慕容伯脸色微微一沉,却又不敢发作,继而无奈地道:“杜姑娘之言有理,老朽照办就是,还请各位万勿见怪,倘若各位能治好渊儿之病,老朽定当重金酬谢。”
杜月霞不屑地道:“我们才不稀罕你的金银财宝呢,还是留着多做些积德行善的事吧。”
慕容伯被杜月霞连声抢白,心中早已愠怒不已,但碍着这三人是来为慕容渊诊病的,只得强作笑脸,带着三人向慕容渊房中走去。
慕容渊病殃殃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张着大嘴,绝望地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安。慕容伯带着穆少言三人来到时,伺候在慕容渊身边的几名丫鬟、家丁忙躬身施礼。
慕容伯顾不得理会他们,指着平躺于床上地慕容渊对穆少言道:“这便是小儿,已经不成人形了,唉!”一名丫鬟以为是慕容伯又请来了名医,忙将慕容渊的右臂从被子中轻轻拿出,以备大夫诊脉。
穆少言并不懂医术,但将手向慕容渊的腕脉上一搭,立时觉出其脉搏微弱无力,却不似有什么病症,想是七八天未进饭食,身体极为虚弱的缘故,便对慕容伯道:“慕容先生,请将贵公子的被子掀开,容在下细看。”
慕容伯忙向一名家丁使个眼色。那家丁会意,便将盖在慕容渊身上的锦被撩开。慕容渊仅着小衣,但仍可看得出骨瘦如柴的模样,全身僵硬,臂腿皆如杆状。聂雨荷与杜月霞见了,心中既觉不便又有些厌恶,忙都扭过头去。
穆少言仔细地在慕容渊身上查视了一番,除了枯瘦外,亦不见有何异样。他又盯着慕容渊的双眼,慕容渊的眼珠不住地转动,似是有话要说,只可惜光张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嘶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