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分配已毕,店伙计便引着众人上楼,各自回房稍事休息。穆少言边走边向店伙计打听道:“敢问小二哥,此处可是叫做卧龙镇?”
店伙计满面陪笑地答道:“正是,正是。听客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请问是来投亲还是访友呀?”
穆少言道:“在下正想打听一个人。”
伙计忙道:“客官请问,只要小的知道,定当如实奉告。”
“嗯……”穆少言略作沉吟,问道:“在这卧龙镇之上,可有一位名叫阳若天的老者?”
店伙计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将众人引到了各自的房间,这才摇着头说道:“按说小的在这卧龙镇上土生土长的,在这‘卧龙酒家’也做了好几年了,不敢说镇上的人全都认得,但也差不了多少,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叫这个名字的。敢问客官,此人有何体貌特征呢?”
穆少言一想也是,那阳若天若是在此地隐居,说不得更名换姓了呢,但体貌特征自己又如何晓得,便摇摇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这次与几位朋友来寻访此人,也是受人之托,之前并未见过。”
伙计轻叹一声,说道:“唉,那小的就确实不知了,还请客官恕罪。”
“哪里,哪里,”穆少言笑道:“多谢小二哥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银子递了过去。店伙计乐得眉开眼笑,连声称谢不迭。
冬夜清冷,此地虽属江南,但因偏西太远,夜晚仍然显得甚是寒凉。一抹早月悬挂于高天之上,缕缕清辉令这古镇之夜显得更加寂寞。
众人用过晚饭,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穆少言便收拾利落,将众人请到了自己和冷青云所住的房中叙话。灵梦双鬼想是夜里睡得冷了,吵嚷着要让店掌柜的加被。明如月久经磨难,身体初愈,自出了揽秀山庄,总是一人独处,常常愣怔地出神。聂雨荷是奉了父命前来寻人,又加之在揽秀山庄一战中受了些轻伤,故而话亦不多。冷青云素经风雨,颇有城府,总是一副泰然模样。智和年轻,又是出家之人,与穆少言等人同行,本是为了苦心、苦远两位大师和易筋经,心中总是惴惴难安,低头默诵佛号,不与众人多话。倒是杜月霞初出江湖,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不已,这几日也与英儿熟络了许多,两个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小声谈笑。
看到众人大多无精打采的样子,穆少言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一肚子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枯坐了一会儿,他对大家道:“我们都是初次来到这卧龙镇,不妨分头出去逛逛,一来散散心,二来也可顺便打听一下阳若天的下落,午饭时分再回来碰头,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这样一说,众人自是纷纷表示赞同。其实大家经过连日来的奔波征战,早已是身心俱疲,巴不得能外出游玩一番。灵梦双鬼“哈哈”、“嗬嗬”的连声怪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向来笑大声道:“好,那我们兄弟就到处转转,看看这镇上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事。”向来哭亦大声应和道:“是呀,早知跟了你这么无趣,我们便不答应那臭老道了。自从离开灵梦山之后,我们兄弟几乎一日不得清闲,早就乏顿的紧了,昨夜睡得还好,半夜却又被冻醒了。这个破店,招牌做得挺大,酒菜么也还不错,就是太抠门了,连被子也不给多准备一床。哼,今晚若再不加被,定要拆了它的招牌。”二人说着话,已站起身来,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径自出门去了。
明如月望着穆少言,柔声道:“穆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出去转转,好么?”说完,又瞄了一眼聂雨荷。她已看出穆少言甚是在乎聂雨荷,而对于杜月霞倒是平淡如常。其实三女之间的关系甚为微妙,平常相安无事,可是暗地里皆是暗自较劲呢。
穆少言点头说好,却听杜月霞也在一旁叫道:“好呀,我也要和穆大哥一起出去。”
穆少言无奈地看看聂雨荷,聂雨荷却微微一笑,转头对英儿道:“既然明姑娘和杜姑娘都要和穆大哥一起去,那我们还是别跟着他们凑热闹了,英儿,你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英儿撅着小嘴,应声答了句“是”。
冷青云“哈哈”一笑,起身对智和道:“看来他们各自都有了伴儿了,智和小师父,老朽也曾是少林弟子,正好我们一路吧。”
智和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小僧愿与冷施主同往。”算起来,冷青云比苦心、苦远还要高出一辈,应是智和的师叔祖了,但他出自少林俗家弟子,又遁世多年,自是无法与智和多论辈份,故而智和只以“施主”称之。
众人出了客店之门,各自分头而去。此时,街上来往的行人已渐渐多了起来。明如月和杜月霞一左一右,随着穆少言漫无目的地闲逛。每逢一个店铺,明如月若是停下来看看,杜月霞便在一旁叫嚷着“没意思”,催促着赶快离去,而若是杜月霞见到什么新鲜玩意,明如月则不屑一顾,站在店外绝不进去。二女暗中争风,让穆少言颇感无奈。他本不善言辞,也不懂得说些甜言蜜语去哄她们开心,惹得二女有时反倒故意刁难他一番,更令穆少言有些哭笑不得,也只能随她们去。
三人一路边走边问,问了许多店家和行人,但均表示不知道有阳若天这么一个人。眼见走了大半天,明如月和杜月霞都感到有点累了,杜月霞高喊着“肚子饿了”,便在一家售卖春饼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这一次,明如月倒没有和她拧着干,而是微笑着对穆少言道:“穆大哥,我也觉得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先买些春饼吃吧。”
穆少言这才想起,原来太过惦记寻找阳若天一事,出门之前,竟忘记了让大家用早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