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言转身对愣在当场的陈府两个家丁道:“你们还不走么?”那两个大汉这才醒过神来,“诺诺”连声,仓皇地抢出门去。
明如月盯了穆少言半晌,幽幽地道:“那人如此歹毒,你为何一定要放他走呢?”
穆少言笑道:“在下自幼秉承父训,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伤人性命,我已用重手法断了他的腿骨,又何必再要他的命呢?”
明如月半嗔半愠地道:“唉,反正人是你抓的,你愿放自然随你就是,只是陈师兄被他们抓走了,还不知生死如何呢。”
穆少言道:“听那两人的口气,似是只是将你的陈师兄抓回教中,想必尚无性命之虞。对了,刚才看你们拼力打斗,却是未何,不知明姑娘可否赐告?”
明如月淡淡一笑,说道:“也没什么,都是我们帮中的事。”
穆少言又问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明如月明眸一闪,微微有些得意地道:“说起我师父,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青竹帮帮主杨司秀。”
穆少言一听,忙道:“原来是青竹帮杨帮主,杨帮主乃南派剑侠领袖,在下仰慕久矣。”
听到穆少言夸赞自己的师父,明如月不由笑逐颜开,但她忽地想到,刚才天星教的那个黑衣人袁振的武功极高,自己连一招都抵挡不住,穆少言却只一招便制住了他,那这穆少言的武功岂不更加高明的紧了,便道:“少来了,你的武功这么高,恐怕比我师父还要厉害呢,你的师父又是谁呀?”
穆少言笑道:“在下没有师父,只是自小和家父习练了一点防身武艺罢了。明姑娘,你的师兄既已被那天星教之人抓走,不知姑娘下步作何打算?”
明如月略有迟疑地想了想,叹道:“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先回帮中禀明师父再说了。”
穆少言忙道:“正好,在下久仰杨帮主大名,早想前去拜望,既然姑娘要回帮中,不知可否让在下同行,一则可护送姑娘,二则想请姑娘向杨帮主引见一下。”
明如月心念一动,她知穆少言此话确属好意,自己刚才已然领教了天星教黑衣人的手段,这些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粗略算一下,从放马镇回到青竹帮约莫有三四天的路程,若有穆少言一路护送,定当无虞,于是笑道:“好呀,我师父自来乐意结识一些武林侠士,你愿意跟来,就随你好了。”
穆少言道:“那好,现在已过了午夜,天一亮我们就动身。姑娘刚才受了惊吓,就请早点歇息吧。”明如月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这时,客栈的马掌柜才敢走过来,他在旁边听到穆少言与明如月的对话,知这二人也是初识,见他们比之刚才的陈府家丁和那两个黑衣人要和善的多,忙满面陪笑地对穆少言道:“多谢公子刚才解围之恩,小的真是感激涕零。不过,这客栈中躺着陈府的两个家人,小的浑身是嘴也怕说不清呀,还望公子明日能暂留片刻,为小的作个证人。”
穆少言道:“刚才的情形掌柜的你也看得一清二楚,明日一早你自去报官就是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你这客栈里住了这么多客人,哪个都可为你作证,无需害怕。”说着,便转身上楼。
马掌柜嗫嚅一阵,不再言声,吩咐店伙计赶紧去找来两张白布单子,将陈府的那两个家丁草草盖住,又连声向其他住客问安赔礼,一阵哄乱之后,客栈之内又归于平静。
次日,穆少言和明如月用罢早饭,分别与悦来客栈马掌柜结了帐,穆少言又向马掌柜买了两匹好马。那马掌柜一大早便派店伙计前去报官,见穆少言和明如月要走,本想将二人拦下,但心知拦也拦不住,只得连声道谢不迭,并将二人亲自送出了客栈门外。
穆少言与明如月出了放马镇,一路向西而行,再折向南,晓行夜宿,连行了三天。这三天里,二人有说有笑,或赏玩江南秋景,或聊些江湖逸事,渐渐地熟络起来。
第四日正午,二人正前行间,明如月忽地指着前面欢快地叫道:“穆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我们青竹帮了。”
穆少言顺着她手指看去,果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青翠的竹林,林间缭绕着淡淡的青烟,点染着苍翠之色,虽已时过中秋,但那竹林的绿意丝毫不减,宛如仙境一般。
穆少言看得心神俱醉,赞道:“好一处所在!”
明如月抿嘴一笑,说道:“我们快走吧。”二人策马加鞭,不消片刻便抵达了竹林边上。
明如月忽地面露惊讶之色,轻声地“咦”了一下,穆少言忙问道:“怎么了?”
明如月微皱眉头,小声说道:“好像不太对劲儿呀,平常这个时候,师兄、师姐们总在竹林中练功,好不热闹好玩,怎的今天会如此安静呢?”
穆少言也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竹林中确实*静了,甚至连鸟鸣虫语也听不到半声。
二人翻身下了马,走进竹林,登时被眼前的景像吓了一跳,只见大片的竹子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更有一些竹子是被拦腰斩断,看上去此地似是发生过激烈地打斗。
明如月脸色骤变,向着竹林深处飞奔过去,穆少言连忙快步跟上。穿过竹林中部,前面出现了一座由翠竹搭建而成的大竹亭,明如月刚要跑过去,却被穆少言一把拉住。明如月一惊,见穆少言向她轻轻地摇摇头,示意禁声,心知有变,忙随着穆少言在距竹亭约两丈远处伏低了身子。
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在竹亭背后,透过一扇后窗可以看到竹亭之内的情形。只见亭内有两个黑衣人,一人端坐在竹椅之上,另外一人则单膝跪地,正向那坐着的黑衣人述说着什么,只是这两人声音都不高,穆少言和明如月又相距较远,故而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突然,那坐着的黑衣人高声地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对那跪地的黑衣人道:“好,很好,看来圣教主的谋划很快就要实现了。薛礼,你刚才说袁振被那年轻的小子打伤了,后来可有他的消息?”
那叫薛礼的黑衣人正是悦来客栈中逃走的那名持剑者,他见那坐着的黑衣人发问,忙回道:“还没有。神刀使郑奇已将放马镇姓陈的那个小子接应上了山,属下特来这里向尊者禀报此事,然后便去打听一下袁振的下落。”
坐着的黑衣人点点头,说道:“好,那你去吧,本尊者还要在此地耽搁几日,看看这青竹帮里是否还有什么余孽。哼,杨司秀这个老家伙,骨头倒是硬的紧,临死也不肯说出沁月剑的下落。”薛礼站起身,又向那坐着的黑衣人躬身施了一礼,便从竹亭前门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