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刚想发作,却被聂雨荷以眼色止住。众人皆不去理会他们,连灵梦双鬼都没作声,谁知这赵万三与红衣大汉见了聂雨荷的美貌,竟再也不肯转过头去。
聂雨荷听他们高谈阔论,便知这二人非是良善之辈,本想由他们看几眼也便罢了,但见他们如此无所顾忌,几乎垂涎欲滴,不禁又羞又怒,手上微微用力,竹筷“啪”地被她捏为了两断。穆少言知她动怒,忙握住了她的手,心中虽也甚是厌烦这二人,但又怕聂雨荷一怒之下,伤了他们性命,便低声说道:“这等样人,无需与他们置气。”聂雨荷强压怒火,偏过脸去。
没成想过了一会儿,这二人竟然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走到了聂雨荷的身边。赵万三对红衣大汉哈哈笑道:“哟,这小妞长得真是水灵,兄弟,你看她比那杜府的小妞如何呀?”
红衣大汉满是艳羡不已的神情,亦是嬉皮笑脸地道:“比杜府那个强得多了,你甭说,我老刘还当真从没见过这样美人儿,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哈哈。”
没待聂雨荷发火,英儿早已按捺不住,“噌”地跳了起来,抬手便给了二人各一记响亮的耳光,口中骂道:“混帐东西,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这二人完全没有想到英儿出手,哪里躲得及,“啪,啪”各自脆生生地挨了一下,登时勃然大怒。赵万三大吼了一声,一拳便打向英儿,他自恃武功高强,与英儿距离又近,本以为这一拳定会将英儿打得飞了出去,哪知拳头刚刚击出,手臂已是一阵剧痛,“哎呀”大叫了一声,自己的右臂不知怎的便被英儿身边的一个怪人轻轻捏了一下,旋即又放开。这一捏竟让他痛不可当,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直淌下来。
那姓刘的红衣大汉犹不知趣,抬腿便踢向那人,不料被另外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怪人伸手向上一切,正中他的小腿,也如刀削一般痛得彻骨,“蹬蹬蹬”向后倒退出几大步,仰面摔倒在地,“哇呀”大叫出声来。
不消说,这两个怪人正是灵梦双鬼,他们吃得正香,本不想理会这二人,但见他们突然动手,哪里还忍耐得住,一人只一下,便将他们料理了。
英儿鼓掌笑道:“活该,活该,这就是你们出言不逊的下场。”
穆少言瞪了二人一眼,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赵万三与那姓刘的大汉都是练武之人,早已晓得厉害,听了穆少言这话,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呆片刻,一个抱着胳膊,一个拖着小腿,慌不迭地跑出门去。
见他们狼狈不堪逃走的样子,聂雨荷倒是“扑哧”一声笑了,轻声对穆少言道:“穆大哥,你刚才大喝的样子好不吓人,我还从没见你如此动怒过呢。”
穆少言收了怒容,无奈地一笑,说道:“真的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哎,本来好好的一顿饭,却被这二人搅得扫兴。”说着,转头一看灵梦双鬼,他们却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继续在那里吃个不停。
穆少言猛地想起一事,抬眼望了望窗边,发觉刚才掷出馒头的那位老者已然不见了,想必是在那两个无赖在此纠缠之时离店而去的。看看聂雨荷,她也轻轻摇头表示没有留意,于是点手唤掌柜的过来。
客栈掌柜在一旁早见了刚才二人在穆少言这桌挑衅,没想到新来的这几人身手如此了得,两下就把他们给打发了,见穆少言招呼,忙一溜小跑地过来,哈着腰,眉开眼笑地问道:“各位客官,酒饭用的可好,请问唤小的有何吩咐?”
穆少言问道:“掌柜的,请问刚才那二人所说的杜府小妞,还有天威镖局少镖头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忙躬身答道:“客官,你们是今天才刚来本镇的吧,是这么回事,请各位慢用,小的在这里为各位详细说说。”说着,径自在穆少言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道:“这杜府世居本镇,历代经商,是本镇上最大、最富的大户,现在传到了杜云飞杜老爷这一代,那当真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了。听说杜老爷还捐了一个员外郎,虽是闲职,可在这官场之上也是呼风唤雨的很呐。”这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咽了口唾沫,不无艳羡地表情让英儿又是“咯咯”一笑。
掌柜的见众人听得认真,又继续说道:“唉,可惜呀,这杜老爷身后无子,只生有一个女儿,啧,啧,诺大的一份家业只能传给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了。于是,杜老爷就想干脆招个上门女婿算了,也好与自己的女儿共同打理家产,振兴祖业。这杜府小姐的闺名唤作月霞,要说模样嘛,确也十分出众,再加上又有万贯家产,那上门提亲的真是海了去了,杜府的门槛都被踩烂了好几条了。可这杜小姐眼光高得很呢,竟连一个也看不入眼,听说她自幼习武,练得一身的好本事,这不,自个儿便拿了个主意,要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这倒新鲜好玩儿。”英儿在一旁俏皮地插言,打断了掌柜的话。聂雨荷瞪了她一眼,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你继续说。”
掌柜的连忙点点头,又道:“要说也是,一个大姑娘家,怎好抛头露面自己找婆家的,还要与那么多素不相识的男子当场比武。杜老爷当然反对,生怕来个粗野之人把小姐打败了,成了自己的上门女婿,看不入眼暂且不说,若是把这份家产败光了,反而让自己落得个不肖子孙的罪名。”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见穆少言等人皆凝神倾听,便又接着道:“但是杜老爷终究架不住女儿的死缠硬磨,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不,就在昨天,杜府在自家的大门前搭起了招亲擂台,嘿嘿,小的这般年纪,自是不想去凑趣了,不过听店里去过伙计们说,那看热闹的真是人山人海,把杜府前面的整条街都堵得满满的。杜府里传出规矩来,说招亲擂只举行三天,三天之内,若无人能打败小姐,那杜小姐的婚事就由杜老爷作主了。杜老爷还说了,凡上台与小姐比武之人,首先相貌上要说得过去,年龄嘛不得超过三十岁。这不,从昨天到今个儿已经比了两天了,听说上去的人还真不少,但竟没有一个能打得过那杜小姐的。杜小姐的功夫的确了得,两天内连伤了七八个后生,还有一个被打断了腿呢。”掌柜的说着又“唉”地叹了口气,神情甚是惋惜,仿佛那些受伤之人倒像是他的亲戚似的。
众人已经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穆少言问道:“那天威镖局的少镖头定是去参加比武打擂了,也是被杜小姐打了回去?”
掌柜的嘿嘿一笑,说道:“客官说得对,这天威镖局的少镖头杨剑晨便是今天上午去打擂的。说起这天威镖局么,在这高乌镇的名头那也是响当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杨少镖头不仅功夫好,人也长得俊俏,旁人都说,他与那杜小姐才貌相当,真可谓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哈哈。但没成想,这杨少镖头竟也不是杜小姐的对手,听说二人开始还打得难解难分,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杨少镖头忽然脚下一软,一个躲闪不及,被杜小姐一脚便踢到了台下,虽没受什么伤,却也搞得灰头土脸地回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