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童将军却也没再关注,但是回府之后,却让陶沐心不要再频繁回娘家,明显还是受了流言的影响,在这之后,却也没再继续关注这个,以为大家说说,也就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越传越大,越来越离谱,关键是各种各样的证据都被渐渐摆到了明面上,朝中也开始有人启奏这些内容的折子,一开始没成气候,直到有一天再也控制不住,终于还是爆发了。
“皇上,这陶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都!这消息都传回京城多久了?若是真的谣言,也早该散了,可是现在看这情况,明显不对!风国那边都传开了!亲眼看见了那陶家掌柜跟风国小王爷出入呢,还有那陶家在风国的声音,风国皇室中已经派人介入了!”
这是朝中的一个柬官所言,他刚刚说完,宰相太史怀宇就出来说话了,“皇上,柳大人所言,也是臣心中所言,想必吏部尚书也知道此事,但是他却知情不报,他娶了陶轻柔,却不管好妻子,任其和风国皇室勾结,实在是有愧为官!”
吏部尚书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他行事向来绵软,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懦弱,但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被人如此污蔑,他自然也是忍不了的,当即就直接反驳,“宰相大人慎言!贱内是生意人,而且生意做的大,跟风国皇室到底有没有生意来往暂且不说,就是有生意来往,那也是正常的流程,怎么到宰相大人和柳大人这里就成了勾结?我夫人生意做的大不假,可是她交的税也不少!凭什么你们就在皇上面前如此污蔑与她!”
宰相闻言冷哼,“照刘大人所言,陶轻柔给朝廷缴税还不应该了?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想给朝廷缴税,这才想跑到风国去!”
“你!你血口喷人!”刘大人没想到自己维护妻子的言论居然被人如此曲解,一时间气急败坏,却又是个嘴笨的,想维护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陶轻柔从不与他说生意上的事,就是上次回府问她有没有与风国皇室有生意来往,她也只是说是普通的生意,就没了。
“行了!”皇上终于开口,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但是明显是太史怀宇占上风,这几年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早就看准了陶家这把柴火,正准备借个时机点燃呢,他知道这也是皇上一直想做的。
太史怀宇住了嘴,却给刑部尚书递了一个眼神,刑部尚书会意,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说!”
“皇上,最近臣这里接到地方百姓反应,说是新上任的县官州官好像并不是东临人,听口音倒像是风国人。”
此言一出,朝中陷入静默……
童将军说到这,陶怜儿已经听出一些端倪,这么明显的栽赃诬陷是认真的吗?信了的都是智障吧,稍微推敲一番,就知道根本站不住脚啊,没等童将军将接下来的事情说完,陶怜儿就替他将后面的事给补充完整了。
“然后因为这件事,太上皇就派人去查,接过发现就是掌管官职调动的吏部尚书,也就是外婆的丈夫刘大人,勾结风国,安排风国的探子去做了东临的地方官,用以监视东临是吧?”
童将军闻言有些诧异点头,他没想到陶怜儿居然说中了,陶怜儿心中掀起惊涛,这种话居然也有人信!关键是童将军现在还一脸诧异,明显还是这么认为的,陶怜儿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耐心道:“查出了线索,是不是后来就有很多证据证明的的确确是刘大人做的,比如刘大人手下的吏部侍郎等人纷纷跳出来说都是刘大人一人所为?地方百姓还联名上书什么的?”
童将军只能木然点头,陶怜儿冷哼,“所以接下来就刘大人就入狱了,陶家也被抓住与风国勾结的‘铁证’,比如陶家的财产转移到了风国,风国小王爷和陶家女掌柜的婚事等等都是真的,然后陶家被封,满门抄斩,是吗?”
陶怜儿说完,多希望童将军能摇头将这个荒谬的猜想否认,但是可惜的是,童将军点头了,陶怜儿心中一片荒诞,嘴角勾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笑容,“童将军,这种话,你居然信了十几年?”
这一句质问让童将军心虚,他自己回忆虽然有疑惑,但是想到当时众人的激愤的神情和言语,他的确是信了,但是此时听陶怜儿这么把事情冷不丁的提溜出来一说开,好像这个叛国罪定的有些儿戏了。
“呵呵呵……”
突然,书房回荡起一阵笑声,童将军一看过去,发现正是陶怜儿在笑,脸上满是讽刺,眼中却升起熊熊怒火,突然,她转头看向童将军。
“童将军,怜儿想问一下,您这么些年,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的?这种装聋作哑,替墨家粉饰太平的事情,为什么连你都参与进来了,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过,我,不信。”
最后两个字,陶怜儿说的极轻,仿佛舌尖都带着浓浓的嘲讽,童将军被陶怜儿堵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因为陶怜儿说的都是实话。
陶怜儿对童将军这种装聋作哑的十年生活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自欺欺人的人,她还怎么说?
“童将军,我真不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的,自己的丈夫都帮着别人污蔑她的娘家人,想必母亲应该也是后悔进了童府吧。”
陶怜儿直接撕开童将军心中最怕被提起的疤,童将军闻言脸色都变了,但是还是否认,“我没有!我从不曾污蔑陶家!”
“哼!是吗?有时候冷眼旁观,揣着明白装糊涂,比直接捅刀子更可怕!”陶怜儿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就因为这种不堪一击的谎言,居然就能让整个陶家满门抄斩,难怪太上皇要将这段历史抹去,还下旨不准再提,想必也知道这段历史有多荒谬吧,怕后世之人戳他脊梁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