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只是笑着看着他,眼中满是无所谓,仿佛方才说的话只是喝一口水那么简单。
从澜王府出来,慕容延风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嘴唇懂了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慕容文彬解释,在慕容延风心里,一直有两座大山,一就是庆隆织锦,那是他的责任,二就是慕容文彬,他的父亲,那是他毕生追逐的目标。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超越他,但是今日墨澜将那日他来澜王府劝他时候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墨澜不是说想跟他合作吗?为什么还要透露给他父亲知道这么多?
简直就是个疯子!
慕容文彬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就看见慕容延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笑道:“怎么了?”
慕容延风听见慕容文彬的话头埋的更低了,但是还是硬着抬起来想要解释,却发现父亲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父亲,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慕容文彬面色未变,“解释什么,披着羊皮的狼吗?我倒是觉得澜儿形容的很是贴切,比我还了解我,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坦率。”
一边说着,慕容文彬还伸手在慕容延风的肩膀上拍了拍,殊不知这轻轻一拍在慕容延风看来如同千斤坠一般。
他视死如归的看着慕容文彬,“父亲,我的意思是,墨澜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不想骗父亲,我不喜欢陶怜儿,我想借墨澜的手杀了她也是真的!”
慕容延风实在是受不了慕容文彬的笑容,他越发看不透父亲了,反正父亲已经知道了,不如干脆一点,至于结果是什么,他都承受就是了!
谁知慕容文彬听了慕容延风的话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你说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从我知道你对怜儿有杀心的时候我就派管家盯着你,我以为你心里清楚呢。”
说到这里慕容文彬还皱了皱眉头,好像对此事很是不解似的,慕容延风闻言心中一凉,这件事他也隐隐知道,但是没想到父亲居然承认的这么爽快。
慕容文彬笑着拍了拍慕容延风的肩膀,“不用这么惊讶,我派你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你会借刀杀人,你是我儿子,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慕容文彬面不改色的吐出惊人之言,慕容延风却笑不出来,他父亲到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慕容延风突然出声,“父亲什么都知道的话,为什么看不出来墨澜已经疯了呢?恐怕到时候父亲将他重新扶植起来后,他第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父亲,他就是个疯子!”
慕容文彬点头,“我当然看得出来,我还看得出来,他想离间我们父子,不过我了解你,你是我最看中的儿子,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慕容文彬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是却像是一记惊雷在慕容延风心中炸开,他想过要背叛慕容文彬……
慕容文彬笑了笑,“别担心,我就喜欢他这样子,没有毁灭一切的疯狂,又怎么能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呢?我也相信你,方才父亲只是跟你说笑,回府吧。”
慕容文彬说完,拍了拍慕容延风的肩膀,自己转身上了马车,慕容延风心中则是冰寒一片……
回府以后,慕容文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淡淡的吩咐慕容延风,“以后就你去跟墨澜接触,我们方才的对话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可以在他面前装作背叛了我,但是记住,别忘了你是装的。”
慕容延风赶紧点头,心中却也再升不起任何背叛反抗的心思,他在父亲面前什么秘密都没有,他还谈何背叛?可笑!
“还有就是墨澜现在是把没有方向的刀,你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我汇报。”
见他点头,慕容文彬接着说:“你妹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亲自管。”
慕容文彬突然一句,慕容延风下意识的就想插嘴,他知道最近百合和一个名声不怎样的女子来往,虽说是童府的人,但是据他所知,此女子心思极重,他不希望百合跟她走太近,他本来都要出手干预了,没想到父亲居然让他别管了。
“父亲,那个童心柔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女子,我担心……”
“你不用担心,有我照看着,百合不会出大事的,她已经不小了,很多事不需要你全权为她挡住,不然,若是等我跟你纷纷撒手人寰,谁来管她?”
慕容延风听见这话,惊讶的看着父亲,他这时才意识到好像从未从父亲嘴里听到这种类似感叹人生苦短的话,在他看来,父亲像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高墙。
如今听了父亲这番感叹,慕容延风突然有些心慌,他不能想象父亲真的不在的那天……
空气突然沉默,慕容文彬抬头看见儿子的表情,突然轻笑,“行了,去办事吧,你父亲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阎王爷别想收我。”
说完,径直挥了挥手赶人离开,慕容延风只好满腹疑云的离开。
“慕容伯伯。”一声清脆的少年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慕容文彬看过去,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姚二,“怎么,你大哥身体不错,你可以到处乱跑了?”
姚二一脸稚气,但是说出的话却有些老气横秋,“慕容伯伯你的意思是要去见我爹娘的意思吗?”
慕容文彬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就乱说吧,你放心,墨家一天不倒,我都不会先倒,你们陶家的仇,我替你们报定了。”
一个月如期而至,京城来自各方的前来贺寿的人也纷纷到齐,风国这次没有再派人,而是直接让西门元澈到场。
童府。
陶怜儿大清早就被左蓉蓉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她就进宫过一次,基本不知道什么宫中礼仪,左蓉蓉是后宫的长客,对这后宫之事了解的还是挺清楚的。
各家小姐就算是做不好宫中礼仪,但是起码都是有点样子的,陶怜儿这种就比较难搞了,既不知道礼仪,更不用说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