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白衣男子金色的瞳孔颤动着,猩红的凤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痛以及绝望,鲜血顺着薄唇蜿蜒而出,流淌在他白皙若瓷的嘴角上,妖冶而诡异,墨发随风飘舞,与眼前人的墨发暧昧的纠缠着,似低喃般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似是承受了万斤大石般那样的深沉暗哑,"真的...是你。"
白衣男子忽然笑了,那绝世凄凉的笑简直让整个天地都失色,一双好看的凤眸转眼已经覆上一层冰霜,高高扬起的嘴角,深痛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眼前执剑刺入他心口的白衣女子。
"我早该知道是你,要不,就凭他们这些废物,又怎能奈何得了我!"白衣男子不顾深深刺入心口那诛神剑带给他的疼痛,白色的袖袍一甩,哗啦啦的血红的鲜血再一次的犹如决堤的水般,喷涌而出,白色的衣衫霎时又一次被妖艳的血红所覆盖,修长的素白的手指直想在场的所有人,语气冷冽如冰,然那双血红透着点点泪光的凤眼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白衣女子了月无情。
手中的长剑已经微微的颤抖,一滴晶莹的泪滴缓缓的自月无情绝美的眼角挣脱睫毛的阻挡再一次的蔓延而出,樱唇紧紧咬合,血腥的气息萦绕着她的口腔,傲慢的抬头,狠狠的道:"你如今还执迷不悟!为什么不早些袖手,重回轮回之道,来生再次修仙,亦不是不可,你为何非要..."
"月无情,现在你还等什么,赶紧结束了这个孽种!
骤然威严的声音自九重镶金台上那一身明黄的,面容干净的却处处透着帝皇之气的天帝口中缓缓而出。天帝紧紧的握拳以试图抑制心中的愤怒之情,然脸上的狼狈却是他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耻辱,那个白衣男子留给他的耻辱。
天帝几欲大怒,脸色愈发的黑气,该死的孽种,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敢张狂!要不是...要不是只有月无情才能将他制伏,自己又怎么会任他如此狂妄,如今那月无情竟然将剑浅浅的抵在他的胸口,而不直接深深的刺下去让他灰飞烟灭!着实让人...
月无情闻言身体猛的一震,灰飞烟灭,是啊,天帝下令要我将他打得灰飞烟灭,可是,我怎么能...心...猛的抽疼了,左手紧紧的握起,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在手心漾起一圈血花,缓缓的顺着手指直流而下。
颤抖的樱唇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早早的不听自己的劝,非要一意孤行逆天意而行,捣毁天宫,以剑抵在天帝的颈脖,覆手为雨淹没整个天宫...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令天帝有足够的理由处以他灰飞烟灭的极刑。
"为什么!"白衣男子的身体自顾的向前挺进一分,分毫不将在一旁发号施令的天帝放在眼里,挺在他心头的诸神剑嗖的一下更加刺痛了他疼痛不已的心,牙关咬紧,几近苍白的绝色容颜紧紧的逼近月无情,挂在脸上狂妄的笑如一朵盛开在地狱的蓝色妖姬,魅惑而妖孽,嗜血而冷酷,薄凉的唇瓣扬起,冷冷的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懂?"
"我..."月无情闻言身体猛的一震,张了张口却始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有满脸的泪意阑珊而来,握着神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杏眼含泪,骤然,右手微动,缓缓的将诛神剑抽离他的身体。
站在周围的众天神天将以及龙族凤族的人皆是猛地抽了一把冷汗,月无情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她不知带这次一旦将那孽种放生,整个天界就要被毁吗?她怎么能将剑抽离他的心脏?
"月无情!"安坐在九重仙阶的天帝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高大明黄的身影骤然屹立在至尊仙台上,狠戾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的杀气,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的耳畔,"你是天界的镇妖仙子,莫要忘记了你的使命,是终身为本尊效力,不得有一丝忤逆!你的血液,只为斩妖除魔而流,为整个苍生而流!如今,妖孽就在你的面前,为何不将其正法!"
月无情的瞳仁狠狠的一颤,身体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是啊,自己的血液是为了斩妖除魔而流,为了...斩妖除魔。右手抽出的力道忽然停止,月无情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竟然只是流泪,既然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那么,这一切,就有我来和你一起承担。
看到月无情眼中的坚定,白衣男子好看的泛着红光的嘴角再一次的上扬,狭长入鬓的双眼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怜惜与心疼,空洞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迷恋不已的女子。修长的指节捏的已经泛白。
结束吧,就此结束吧,天书说的对,她就是我的一个劫,是情节,也是死劫。
只是...那些誓言,只能是辜负了,不知,魂飞魄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否...真的,不会再心痛,不会再听到那些所谓的妖孽当除。
是否...真的不会有记忆。
"就此...结束吧!"月无情暗自运用法力,强自镇定的道,颤抖的声音缓缓的自娇唇中流出。
"啊!是啊,结束!"白衣男子忍着身心锥心的痛,勉强的扯起嘴角,扬起一抹温柔而宠溺的笑,一如他们相识般那样的温暖照人。
映照在月无情的瞳孔中,竟是那么的凄寒,那么的悲凉,曾几何时,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不料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也能见到,尽管,那笑...已然苍凉。
白衣男子低头看向刺入他心头的诛仙剑,接着右手上翻,白袖轻舞,修长的细手一把捏住诛仙剑的剑身,用力的往他心口的方向使劲的一推,一片血红登时犹如盛开的红玫瑰般的蔓延在洁净的剑身上,滴答滴答说道血液静静的砸在琉璃白玉的地板上,徒留一地轻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