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杀人放火,总不能搞严刑逼供……
相反,这里的百姓也都受山东士族控制,万一激起民怨,结果适得其反。
“我说了,我只是奉皇上之命办事,你若不肯,大可去跟皇上说。”长孙无忌心想不能这样惯着,一咬牙强硬起来。
“哎呦,官家谋财害命了!官老爷欺负百姓啊!”
硬的不管用,大胡子光头直接让人送上来几个七八十的老太太,往水泥路上一躺就开始泼洒打滚。
长孙无忌感到阵阵厌恶,他再次看了一眼张勉,对方正冲他微微点头。
“来人,阻碍朝廷办事,把这几个人给我带走!”长孙无忌也不知怎的,一看到张勉就有了底气,让自己的手下直接把几个老太太拖走了。
“杀人了!杀人了!!”
“官老爷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还要对我这七八十的老婆子下手!”
虽然被人抬走,几个老太太依旧戏精上身,卖力地哭喊着。
直到被警告再喊下去直接大刑伺候,几个老太太才住了嘴。
“快快闪开,不然连你一并带走!”长孙无忌对大胡子光头怒喊。
大胡子光头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下几句狠话便溜之大吉。
看着一群闹事百姓溜走了以后,张勉才从后面走出来道:“难怪老兄会如此烦躁,今日一见,这群刁民果然难治!”
“张兄方才可见识到了,此路人表面为百姓,实则受雇于范阳卢氏,然而我在此难以办事缺少证据,实在进退维谷。”长孙无忌无奈道。
“老兄不曾去找找此地的太守?难不成这些太守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张兄有所不知啊,此地太守尽是山东士族一脉,卢彦卿早已和他们打好了招呼,每每前去,只说会彻查此事,可根本没有动静!”长孙无忌继续诉苦。
早在第一次修路被阻挠的时候,长孙无忌就去拜访了几州太守。
这些人要么嘴上说说,要么直接称病干脆不见。
长孙无忌一个人在这里人少势寡,又没人肯帮他,完全没办法。
“真是官官相护何时了!这里离关内本不远,这群山东大儒竟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若不及时整顿,日后必成一方潘镇割据,酿成大祸!”张勉怒道。
要不是长孙无忌这一说,他还想不起来。
晚唐潘镇割据,河北道的河朔三镇就是一大割据势力,其中一镇就是范阳节度使。
那时候官官勾结更是无法无天,名义上归顺朝廷,实则割地称王,各据强兵数万,朝廷无力过问。
中央与地方的矛盾,往往在不知不觉就会难以控制,今天既然到了这里,张勉就要好好管管这群山东士族。
“你不是说,这群人白天来阻挠,晚上还会来暗中破坏?”
“不错,当日修好的路,当晚就会被人破坏。这群人极其狡猾,专挑后半夜来下手,一有风声就跑,到现在也没抓住现行。”
张勉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修路,别的你别管。他们就是嘴皮子厉害,不敢真拿你如何。”
现在是腊月,北方温差很大,白天站在太阳底下还能勉强行动, 但是晚上温度极低,在外面待上一会儿就会手脚麻木。
若是蹲点等着那伙人来,恐怕人还没等来,自己已经冻死过去了。
所以长孙无忌一直拿这些人没办法。
就算白天能把他们赶走,晚上也防不住。
实在是防不胜防!
而张勉就是要抓住晚上来破坏水泥路的家伙,抓住现行,然后顺藤摸瓜。
当然,张勉不会傻到大半夜在外面蹲着,他在旁边的村子里找了间舒服的屋子呼呼大睡。
至于抓人的事情,就交给傻憨憨吕布蹲点。
听说有任务给他,吕布十分兴奋,询问张勉应该怎么抓人。
张勉在吕布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吕布恍然领悟。
夜幕降临,吕布把赤兔马拴好,一个人跑到大马路旁边趴着。
张勉对吕布很有信心,放心地跑回去呼呼大睡。
吕布战斗力无敌防御力爆表,上刀山下火海都伤不到他,就算把他整个人光着身子扔到冰窖里,起码两个晚上不会感冒。
河北道冬天晚上对普通人而言寒冷难忍,但是这点寒冷在吕布身上一点影响都没有。
头半夜,吕布在水泥地旁边的土堆上一动不动,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这里还趴着个人。
虽然趴了几个时辰,但是吕布丝毫不感到寒冷,反而还觉得很暖和。
只不过,无聊了一点。
后半夜刚过,果然有一伙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水泥路上来。
全都拿着锄头大锤,脸上蒙着黑布,想必就是来破坏水泥路的那些家伙。
这些人倒也聪明,并不在村子旁边动手,而是沿着水泥路走了几里路,最后停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的是,吕布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此刻正注视着他们所有人。
带头的人手持一把大铁锤,小声对其他人吩咐道:“上面的意思,就是把这段路给他砸了,有人咱就跑!至于别的咱不管,到时候咱只管拿钱,都明白了吗?”
“明白!”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废话不多说,开始干活!”
带头之人抡起锤头就往地上砸,借着月光,吕布看到水泥路上被砸了个大洞。
其他人纷纷抡起锄头锤子,肆无忌惮地破坏水泥路。
这段水泥路是前两天刚铺好的,因为天气寒冷,现在还没干透,所以很容易就被铁锤锄头敲烂。
一帮人这样捣鼓,再结实的路也架不住,一段水泥路很快就成了稀巴烂。
领头之人见没人发现,对众人说:“天色还早,我们再去砸他一段!”
就在他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恐怖威猛的身影突然拦在了他们面前。
“头,头头头儿……”马上,所有人都看到这恐怖如斯的身影,有些胆子小的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淡淡的月光下,肉眼看不清此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