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师兄这等心性平和之人说出个杀字来,尹绝笙当真是好本事啊。
“就算他不知道我的过往,我也是要杀他的,毕竟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上回他可是险些害死我,我怎么可能还能容忍他四处蹦哒。”
是了,我与尹绝笙之间,就算一时打不起来,终究是不可能平和处之的。
“听说后来你被穆犀羽擒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唔……这个么,这个便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太倒霉。
“此事等有空时我再同你细说,总归她没能杀了我,我既活着,自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此最好。”关于小指被废一事,师兄似乎不想多说,从始至终,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师兄……我。”
“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有人在等你呢。”
他比往常更快的下了逐客令。
这是明摆着不欲多说的意思了,我就是再如何纠缠,他都不会再答,叹了口气,将药碗收了,轻手轻脚的从他屋里退出来。
千无离抱臂靠在廊外的朱红柱子上,“如何,易兄情绪可还好?”
“很好,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可以说他比从前许多时候的状态都要好。”
“因为太好了,你才更担心不是吗?”
是啊,师兄现在的样子……
“他让我杀了尹绝笙,从前他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说来可笑,他虽然顶着个‘青衣鬼面魅郎君’的名号,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却鲜少做过。”
“可有提起缘故?”
缘故?
“他说尹绝笙知道了我从前的事情,留着是个祸患。”
这次千无离倒是沉默了下来,不再追问,接过我手里空着的药碗搁置在一旁,“好了,如今易兄你也见过了,先回去吧,你的伤也刚好,还是小心些的好。”
唔……哪里便这般娇气了,我又不吃是城里头那些娇弱的闺阁千金,而是个实打实从山头出来的野丫头,粗糙都快是我代名词了,还怕什么伤没好利索?
不过考虑到面前这位唠唠叨叨的性子,我还是跟着他一路回了房。
不过就是真回了房,却也是没功夫休息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抖开来,子邑便从窗脚翻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语无波澜的开口:“教主,总坛送来的消息,杀华想在燎枯殿亲自见您,而且……得是一个人,不许带下属。”
啧啧啧……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单独见我,我就不配带个男伴儿什么的吗?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若您不去,便只好效仿您从前的做派,一日杀一个尚且忠心于您的教众,若您强攻,便与如今在翀石牙上的众人同归于尽,弑冥宫教主的位子还给您,至于弑冥宫……跟着他一道儿毁了就好。”
唔,够狠。
像是得了我的真传,他要是出去扯个旗子自称是我亲传弟子,肯定有人信。
本来只是杀他一个人的简单事情,如今却变得稍稍有些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