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我回了廉租房区,本来我还打算去医院看一眼奶奶,给护工一通电话才知道,她跟着奶奶已经在去市医院的路上了,我嘱咐了她两句后便挂了电话。
小区的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正在说话,像是在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人群中间,最显眼的要数侯栓霞了,她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手舞足蹈,似乎奶奶出事后,她就成了小区的负责人。
我走到院子,有很多人看向我,这时,下午帮我奶奶包扎伤口的大妈,也就是张婶,对我关切道:“川儿,你奶奶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不知怎么说,像是在安慰自己道:“奶奶的情况基本稳定了,现在已经转到市医院了,我还请了一个护工。”
张婶听后,摸了摸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道:“稳定了就好,市里医院条件比咱们县里强多了,你奶奶那么好的一个人,肯定会有福报的,老天爷有眼,一定会让她好过来的。”
我听了后,往日奶奶辛勤干活的身影浮现在我眼前,又想起奶奶天天早出晚归的背影,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奶奶的伤绝对不会白受,我一定要王庆辉付出代价!
我跟张婶道了声谢,她对奶奶的关心让我心中一暖。
这时,侯栓霞刺耳的声音传来了:“唉,我说川儿啊,你早点劝你奶奶签了拆迁合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现在弄成这样,就算报了警,抓了人,又能怎样,你奶奶不还是躺在医院了吗,白遭罪,何必呢?”
一向不轻易发火的张婶突然嚷道:“侯栓霞!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盼着杨婶子出事吗!之前咱们廉租房区的住户一直都很团结,没有一个肯同意拆迁的,自从你带头同意拆迁后,这一下出了多少事端!现在你又带动了七八家签了合同,这是成心要拆了咱们的小区,成心跟我们大家伙过不去啊!”
侯栓霞两只手一叉腰,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成心了?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廉租房区的所有住户啊。今天下午你们也看到了,他们那么多人拿着家伙,打伤了咱们那么多街坊邻居,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我如果不出面带头签合同,就没有一个人签了!如果大家都跟我一样签了,不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杨婶子糊涂,带头跟他们闹,你们就跟着瞎闹,到头来伤害不还是自己。这多亏杨婶子住了院了,再这么闹下去的话,受伤的人可就更多了,保不齐还出人命呢!我说张妹子,妹夫不也受了伤了吗,你怎么不替他考虑考虑呢?”
张婶听了后,想要反驳,却张不开嘴,平时张婶就是个本分人,跟那些经常吵闹的大妈不同。她的老公也受了伤,此时正坐在一旁抽着闷烟,她一时不知怎么张嘴了。
我听了勃然大怒,径直走到侯栓霞面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伸出手,狠狠抽了她一嘴巴子,这一嘴巴打的特别响,围观的人群里,竟然有几个人叫了声打得好。
平日里,侯栓霞嚣张跋扈的,觉得小区的每个住户都要听她的,还贪图小便宜,今天去东家借点米,明天去西家借点油,有的时候借了东西都不还,很多人对她都心存恶心。虽然廉租房区住的大都是妇孺老人,但大多数住户素质都是很高的,不跟侯栓霞这种市侩小妇女计较。
侯栓霞自以为人人都怕她,所以才嚣张跋扈,不过,她每家每户都敢惹,唯独不敢惹我奶奶。奶奶的强势、脾气大,小区的住户都是知道的,但奶奶与人为善,别人家里有了难处,奶奶都会热心帮忙,人人都夸赞奶奶人好,这也是奶奶能够被大家选为廉租房区区长的缘故。
侯栓霞挨了我一巴掌,还听到有几个拍手叫好,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嚷道:“小川子!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婶子!”
我冷声道:“我叫你婶子你就是我婶子,我若不叫你婶子,你就不是!少特么跟我攀亲戚!我打你怎么了,我这是替我奶奶打你的!你背后咒我奶奶,还要怂恿大家跟你一样卖房子,损害自己的利益,还要领着大家伙跟你一起跳火坑,你说你该不该打!欠不欠打!”
这时,之前叫好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声,该!
侯栓霞看了看几个人,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杨川!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敢对长辈如此放肆!我咒你奶奶怎么了,我还要咒你全家,你全家都是没教养的玩意儿!”
这下侯栓霞彻底惹怒我了,我一把冲上前,照着她脸狠狠地抽起了嘴巴,她想躲开,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直抽着,抽得她脸都肿了,她想换手,可她唯一能动的手挡不住我的速度,我抽的又狠又快,她是又疼又怕,哇哇乱叫。
旁边的一些好心的大妈大叔,前来劝架,把我俩拉开了。其他围观的邻居都在想,平时这小川子木讷内秀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厉害了,还把这个泼妇给打得还不了手。
我俩被拉开后,侯栓霞一边哭着一边大喊:“刘老六!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媳妇我挨打啊!你还是个男人不,怎么这么窝囊,快给我打这小兔崽子啊!”
刘老六是侯栓霞的老公,侯栓霞是个泼妇,把刘老六管得服服帖帖的,都管成了一个怕媳妇的窝囊废,不过刘老六的心眼还算不错,从不做一些占人小便宜的事,对他媳妇的一些作法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次王爵集团拆迁,有九成的住户不同意拆迁,没想到自己的媳妇带头签了拆迁合同,他总觉得有愧于大家伙,又不敢多嘴。
刘老六吸了口烟,对侯栓霞道:“行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骂我窝囊废,还给不给我面子啊。我可以不要面子,反正我就是个窝囊废。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在外面丢人了行不!”
这时,侯栓霞矛头暂时没有指向我,她咬着牙,指着刘老六道:“好啊!好你个老六,我给你生儿育女当牛做马那么多年,媳妇挨打了都吓成这德行!你们老刘家的人怎么这么孬种!”
刘老六听后,把手中烟往地上一扔,大声道:“侯老栓!你说话能不能摸摸良心!你给我生儿育女不假,你当过牛,做过马吗?倒是我天天做家务带孩子,你除了打牌就是嗑瓜子聊闲天,给家里出过一分力吗!你瞧你胖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像头猪,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老子瘦成这样全是因为晚上睡觉时被家里的猪给挤瘦的!”
在场的所有街坊邻居听了哄堂大笑,有的笑得捂着肚子,有的笑得抹着眼泪,就连此时被复仇情绪霸占身心的我,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侯栓霞气得眼睛冒花,脸都气的通红。她推开众人,朝着刘老六的屁股踹了一脚,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刘老六哎呦一声,站起身来拍拍土,自言自语道:“这猪蹄子劲儿真大,不在外面丢人了,回家!”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说完,刘老六自顾自地回家去了,还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
刘老六可是整个廉租房区最怕老婆的人,可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侯栓霞如此不给刘老六面子,刘老六脸上挂不住,想找个地缝儿钻。而且,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侯栓霞如此蛮横不讲理,还骂他老刘家,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儿,刘老六当然要反抗几句,否则他就真成了孬种了。
侯栓霞把手指向我道:“小杂种,你给老娘等着,老娘找人收拾你!”
说完,侯栓霞掏出了电话开始找人。
这时大叔大妈们开始上前劝说,说有话好好说,都是街坊邻居的,何必这样呢。
侯栓霞自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电话一通,他大喊道:“儿子!你在哪呢?快来看看你娘,你娘都快被人打死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霸气的吼声:“什么!谁敢动我老娘!我叫上我弟兄跟他拼命!娘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侯栓霞挂了电话,一脸得意道:“小杂种,你不是很牛吗?老娘现在叫我儿子来,有种别回家!”
我挠头一笑:“我也没说要回家啊,有种你别回家等到你儿子来。”
说完,我冲过众人,像一头猎豹冲向侯栓霞,侯栓霞之前被我打怕了,见我冲过来,刚刚感到害怕,脸上立马挨了我一拳。
打女人不是我的风格,但是打泼妇我是不会手软的,特别是她言语侮辱了奶奶,正好我一肚子负面情绪没有地方发泄,这下侯栓霞是自找的,我要打得她满地找牙。
侯栓霞挨了我一拳后,我又上前踹了她一脚,她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接着,我一顿乱踹。众人看我如此暴躁都有些害怕,他们没想到我能变成这个样子,一开始有几个大叔大妈还拦着我,见我下脚如此猛烈,都吓得躲到一旁看着。廉租房区住的大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如果不是王爵集团的人总是上门捣乱外加上奶奶的带领,他们都不敢跟人打斗争执的。
我踹了有一会儿,侯栓霞不停地惨叫,根本还不了手。别看平时那些蛮横无理地泼妇打架凶,真跟男人打架它们都不是对手,何况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打侯栓霞的状态跟社会上的狠角色没什么两样。
这时,传来一阵霸气的吼声:“谁敢打我妈?找死!”
以前听邻居说过,侯栓霞有个儿子,不学无术,找不到工作,成天在大街上晃荡,也没在廉租房区住着,侯栓霞他们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攒钱在县城其他高档点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可是因为没有工作,他们的儿子一直都找不到媳妇,二十大几的人了整天张嘴跟爹娘要钱。
这分明就是一个寄生虫嘛,我倒要看看这寄生虫是什么货色,还能带兄弟来,估计也是二流子。
我顺着吼声看过去,走来一瘦一胖两个人,这两人谁都不是,竟然是我在王爵集团门口遇到的两个保安。
可能走得急,此时两人还穿着保安的制服。
胖的叫周鹏我知道了,难道这个被我打得流鼻血的瘦保安是侯栓霞的儿子?
只见瘦保安鼻梁上贴着片创可贴,他四处观望着,口中喊着:“谁特么那么大胆子,敢打我妈!谁打了我妈,老子就修理他!”
瘦保安不停得叫嚣,因为觉得廉租房区都是一些妇孺老人,所以没有放在眼里。
这时,侯栓霞大喊道:“儿子哎!我在这儿呢!你可算来喽,快,给我收拾这个小杂种!让他知道你娘我是不好惹的!”
这时,瘦保安看向了我,同时我也看向他,我嘴角一弯,冷笑道:“你是来修理我的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