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看了冰一眼，问道：“请问，你的三围是多少？”

冰一听我的问题，嗖地站起身，脸颊因为生气变得通红，像一头将要发飙的母狮子，对我说：“有种你再问一遍。”

冰已经做好了要回答我任何问题的准备，她觉得，我肯定会问她一些有关她杀手身份的问题，或是问她上次为什么没有杀我，或是问她昨晚从我家逃走的杀手狐，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种问题，让她感觉像是在挑逗、耍乐一般。

我耸耸肩道：“再说几遍都行，你的三围是多少，另外，告诉我你的身高、体重。”

冰气得身子直哆嗦，胸前的骄傲也跟着起伏不断，看得我的心脏跟着她的节奏一蹦一蹦的。她大声吼道：“你个臭色狼！再敢问一遍我拿匕首捅死你！”

我撇撇嘴道：“明明你让我再问你一遍的嘛。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了你的三围、身高、体重，才能给你买合身的衣服不是？所以我才要问你的。”

冰一听，脸色缓和了一下，但不代表她的气消了，她冷哼一声道：“我的破衣服在卫生间的盆子里放着，你看看上面的尺码号，按照那个给我买。”

我点点头道：“嗯，这也是个办法。”

冰见我站着不走，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去！”

我笑了笑道：“我又没说我的问题只有一个，第一个问题问完了，现在问你第二个，你认识我吗？”

冰没好气道：“我都在你家住了一宿了，你说认不认识？”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此之前，包括在警局见面那次之前，你是不是认识我？”

其实只要冰一直不说话，想当于默认了之前我在警局遇到的那个女杀手就是她，我也懒得让她承认，再问反而多此一举，不如单刀直入。

冰看了我一眼道：“你也说了，我们杀手都是拿钱办事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我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姓萧？我想知道原因。”

冰直接说道：“没原因，我就是随便一问。”

我坚定道：“你不可能随便一问的，还放弃了杀我，这不应该是杀手的风格。是不是因为这块小石头。”

说着，我从脖子里掏出吊坠，上面吊着一个淡黄色的小石头。

冰看见小石头后，脸色微微一变，摇头道：“没有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啥。”

我看着手心的吊坠，说道：“你不承认也罢，当时，你看到这个吊坠后，说了一句‘天竺’，像是说了一半话，我觉得，你指的是这块石头的名字。我的爸爸叫萧龙，理论上来讲，我的确姓萧，之前你一定知道我叫杨川，不可能随便抓住我就问我姓萧，绝对不会那么巧合的。既然你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冰看着我的眼，说道：“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既然你什么都能猜的出，为什么还要问我？”

突然，我有股奇怪的感觉，问道：“你是不是姓卢？”

冰带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她似乎知道我家很多事，有些事连我都不知道，而且她见到我脖子上的吊坠后，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我总觉得，她认得这个吊坠。这个吊坠是奶奶留给我，让我和卢家认娃娃亲的信物，难不成，冰是卢家的人？而且，冰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听奶奶说过，卢爷爷有个孙女跟我年龄相仿，莫非……

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卢家在外地混的风生水起，他家的千金怎么可能会出来做杀手呢。

冰嘴角抽动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你认错人了，我姓周，我的全名叫周冰欣。”

我松了一口气，她果然不是卢家人，我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这么多的秘密？还能认出我手中的吊坠？”

冰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说：“你也知道啊，我是做杀手的，肯定见过一些奇珍异宝，你脖子里的这块儿不是什么小石头，它的名字叫‘天竺舍利’，其来源扑朔迷离，据说来源于印度，是世间少有的宝贝，我当然认得啊。”

我继续问道：“你当时提到了卢家，还有我们萧家，这你又作何解释？”

冰听后，微微低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这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掏出一看是护工，我出了卧室，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川吧，那个……你奶奶这儿情况不太好。”

我一听，心突然凉了半截，赶紧道：“怎么情况就不好了！发生了什么？！”

电话另一头道：“他们说……唉，还是让医生对你说吧。”

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吧。我是病人的主治医师，你可以叫我刘医生。”

我急忙道：“刘医生你好，你快告诉我，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刘医生道：“请问病人的子女在吗？也就是你的爸妈，或是伯伯叔叔姑姑。”

听到医生这样说话，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说道：“没有，从小只有我和奶奶相依为命，你只管跟我说。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受。”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心中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不愿听到奶奶不好的消息。

刘医生道：“病人，也就是你的奶奶，因为颅内受创严重，恐怕无法醒来，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全力来救治，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一听，感觉脑袋突然炸裂，炸得我晕头转向，心中的支柱顷刻间崩塌！

刘医生继续道：“不过，你奶奶的生命迹象没有消失，偶尔也有睁开眼睛的现象，只不过，病人失去了正常的认知能力，也就是说，病人现在呈现植物人状态。你也不用太悲观，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你还是过来看一看病人吧，多陪一陪她有利于康复。”

就在我临近精神崩溃的边缘，似乎被一丝希望拉了回来，我想张开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来，我用力锤了锤自己胸口，一股闷气从嘴里喷出，这才有了声音。

我声音颤抖道：“医生，谢谢你，我马上过去！”

说完，我挂了电话。

此时，我的内心非常难受，眼睛四周充满着火热的灼痛感，此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收拾什么东西，索性我就不拿东西了。我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可是时间不允许我哭，我急匆匆出了门，又折返回来，因为我的兜里已经剩下不到一百块钱了。

卧室里、客厅里、甚至是卫生间，除了冰在我的卧室里，我还没有去。即便之前我寻了个遍，这次我依旧翻了个底儿朝天，没有找到一点钱，奶奶出事前干净整洁的家，就这样被我翻了个乱七八糟。我的手没有停，我现在需要钱，我要去市里医院看奶奶，可我连路费都没有。翻着翻着，我的鼻子一酸，竟然流出了泪，

这时，我卧室的门打开了，传来冰责备的声音：“喂，我说杨川，你这电话打了多久啊，还给我买不买衣服啊？你总不会让我一直围着毛巾被不出门吧，我可不想赖在你家……咦？你哭啦？”

我一抹眼泪，掉过头道：“没有，我没哭。对了，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有急用。”

冰本想数落我一顿，可是，一个男儿当着她的面竟然落泪了，打消了她数落我的念头，不过，我之前对她问了那么多问题，态度还有些恶劣，她也没有理由因为我哭就给我好脸色，便冷冷的说：“凭啥，那是我的钱，我干嘛要借钱给你？跟你很熟吗？”

我擦干了泪水，恳求道：“冰欣，我求你了，你先借给我些，我是真的有急用。”

冰看见我的眼睛红红的，而且看起来是真的有事，可之前的是让她有些抹不开面子，于是说：“既然你急需用钱，那你给我跑个腿儿，买身衣服，我就把钱借给你，OK？”

我咬咬嘴唇道：“廉租房区在县城郊区，只有县城中心才有买衣服的店铺，时间来不及了啊，这样吧。”

说着，我从客厅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针线盒来放到沙发上，接着我又来到卫生间，找出她带血的上衣，来到客厅。冰的衣服是白色的，我找了细长的白线，开始穿针引线，为了避免痕迹太深，我用的是最细小的绣花针，接着，我开始缝补起来。

衣服的口子不短足有十几厘米，将近一尺长。可能是为了赶时间，也是为了能绣到冰满意，这次，我从小练出来刺绣的水平发挥到了极致。在冰的目瞪口呆下，她几乎看不到我的手，只看到一连串的虚指，我缝的针脚细小，缝的很密，在我力所能及下，将痕迹化解道最少。我不知道自己缝的有多快，只知道每缝十针，我都要暂停一下，对着手指和绣花针吹两口气，才能避免极速状态下摩擦带来的高温度，不至于烫手。

我从小学刺绣，养成一个习惯——数针数。奶奶对我说过，同样的长度或面积，绣出来的针数越多，绣出来的画面才会越精致逼真，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情况下都是针脚越细小越好，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定针脚的大小和用针的针数，这样才会刺的一手好绣。

一道将近一尺的口子，此时已经被我缝合成一道头发丝般的白线，如果不是因为血迹的映衬，衣服恢复到白色的话，这跟线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我默念了一百二十下，足足绣了一百二十针！绣完后，我看了看时间，用了五分钟！

我放下针线，吹散了手指的热度，这才发现，早已满头是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