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掩面哭泣而走,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她今天连番被打了两巴掌。
“女儿啊女儿,你可知这次害苦了我。”韩遂嘀咕道,他是西凉军的师将,手中却无兵权,说白了就是贾荣为了安抚自己昔日的部下给的一个虚职罢了,在平常人看来,位居师将,威风无比,自家知道自家,经过李儒叛变之事,贾荣迟早会清理这些昔日投靠的军队,底层士兵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要处理的自然是高级一点的将领,而韩遂作为投靠的昔日军阀,自然会受到很多的考验,韩遂这些日子里也是百般的小心,没想到却因为女儿的举动而毁于一旦。
韩遂所有的儿女当中,最疼爱的就是方才的女子,从小宠爱,没想到造成了而今的局面。
“父亲,你为什么之前教导我和弟弟要讲道理,最后却打了女子呢?”贾韧抬起头,扑闪着双眼看着贾荣,不解的说道。
面对孩子,贾荣的心情彻底平息“首先,做人要讲道理,知错就改,就像为父,虽然是西凉军的统帅,遇到做错的事情,也会听从麾下官员的建议;但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只当你拥有了实力,才能凌驾于世人之上,这也是为父为什么敢于公堂之上出手的原因,就算是出手了,在整个长安城内,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对之音,这就是绝对的权力。”
贾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贾憾则是摇头晃脑的,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原因,只为父亲方才的举动而感觉到痛快。
贾荣当街被闹事女子阻拦,两位尊贵的公子被呵斥一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下,立即在长安上层传播开来,平民百姓中很少有人认识贾荣,但官员不同,他们见过贾荣的次数很多,对于两个将军府的公子,平日里自然是教导自家的孩子一定要多多想让。
蔡琰卫分别将贾韧和贾憾亲切的抱进怀中,前前后后仔细打量孩子一眼,这才将目光投向贾荣。
“回去吧,孩子没事,也该吃饭了。”贾荣轻声道,而后转身走进屋内。
贾韧贾憾在大街上被女子呵斥,往小了说,是一件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哪家的孩子出门不犯点错误,但若是孩子他爹的身份在那一摆,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提贾荣,卫家和蔡家也不甘罢休,在长安城内,卫家和蔡家一直是很低调,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们没有实力。
“文约,来了,坐!”贾荣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中运笔如飞,处理着一天积累的公务,自从在中原九死一生之后,他的心也随之沉稳了下来。
“主公,卑职......”韩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文约,在军中可否适应?”贾荣问道。
“有劳主公挂念,卑职吃得好睡得好,只是十分的清闲,弓马倒是落下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韩遂也不是易于之辈,只不过为女儿的事情担忧,失去了以往的睿智罢了。
“嗯,文约年纪也不小了,城中尚有一些豪宅,本将军日前去看了看,感觉甚是不错。”贾荣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向韩遂。
脸色微变,韩遂沉思片刻之后,抱拳道:“卑职近日感觉颇有些力不从心,军中之事,恐怕不能为主公分忧解愁,愿辞去军中事务。”
贾荣微微点头,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是省事,投靠了西凉军,韩遂恐怕也早已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当他的影响力在军中逐渐消退的时候,也就是退出台面的时候到了。
“嗯,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韩遂起身,步伐有些蹒跚的向门外走去,戎马一生,叱咤边疆,没想到最后却是落到了这样的结局,颇有些英雄落幕的感觉,不过他的心中更多的还是恨自己当年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贾荣一较长短,投靠贾荣,其实也是为了富贵尔,他却是没有想到一个军阀在另一个军阀手下不一定会受到重用这一筹。
当年手中有十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毫不费力的将金城拿下,是为凉州第一土豪,何其壮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北地郡太守,何曾入得他的法眼,就连那时的凉州牧耿鄙也未曾放在眼内,不想就是一个小小的北地太守,率领三千多人马,抵住了十万大军的进攻的步伐,而且又一度使得韩遂手忙脚乱,丢失了金城,所幸占据汉阳郡,才没有造成无家可归的局面。
羌人百年来都是大汉的心腹之患,历代皇帝没有不想解决的,但羌人英勇善战不服管教,汉人屡屡镇压,均没有结果,最终导致了羌人的大叛乱,接连几年与羌人的战争,让汉朝陷入了国库空虚的局面,韩遂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贾荣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将羌人和汉人平等对待,赐予他们治地,军中士兵平等,哪一样在韩遂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举动,却是从贾荣的手中做了出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早已是深入大汉所有人的心中,正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将羌人顺利的收服,组建了笑傲天下的骑兵,有时想想贾荣,再想想自己,觉得败得一点也不冤,将贫瘠的凉州交到他的手上,断然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当接到贾荣劝降信的那一刻,韩遂知道大势已去,当年有十万人尚且不能战胜三千余人,何况而今,于是韩遂明智的选择的投降,即使他想反抗下去也是行不通的,羌人在金城的待遇在边疆不是什么稀奇事,所有的羌人部落皆有耳闻,暗地里不定有多少羌人部落已经和金城太守府私通,韩遂名义上是联军的统帅,实际上却没有调动全军的能力。
投降之后,韩遂进入了西凉军高层,外人眼中的高级将领,实则手中无权,昔日的部下在西凉军优厚的待遇下,能够听从命令的人,寥寥无几。
韩遂也一度想要啊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了此余生,但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沾染,是很难脱手的,就像是毒品一样。
李儒叛乱,诸侯联军叩边,西凉军的形势变得岌岌可危,韩遂也曾想着呼应李儒,将西凉军这座大山彻底扳倒,得不到重用的日子,让韩遂心中发慌。
可当他联系昔日的部下时,无一人敢于应答,纷纷回避,愿意和韩遂见面的人,也是手中没有什么权力,在长安憋得无聊之人,派不上任何的用场,当年贾荣将他手下的军队接纳,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给韩遂留下丝毫的机会。
贾荣一个轻飘飘的命令,剥夺了这位昔日名震凉州的军阀最后一点地位。
“富家翁好!好啊!”韩遂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叹道。
贾荣看着韩遂落寞的身影,心中难免有些悸动,韩遂何曾的雄才大略,最终不还是落到了这种下场,轻易的被剥夺手中的权力,放到昔日韩遂鼎盛之时,贾荣肯定会有所顾忌,这一刻,贾荣心中所想的是让西凉军更加的强大起来,争取到更多的自由权,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妻儿。
韩遂辞去师将一职的文书第二日就递到了大将军府。
处理了韩遂,贾荣感觉到长安将会更加稳定,不排除其中还有狂热于昔日董卓之人。
大将军府,接连的战斗、损失,西凉军是时候做一下总结了。
听着张昭等人汇报的损失战果,贾荣不觉头皮有点发麻,尤其是并州的丢失,可谓是这场交战中,损失最惨烈的地方,一州之地,西凉军投入了多少的心血,竟然被李儒趁机钻了空子,无异于大庭广众之下,给了西凉军上下将士官员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并州丢,涿郡失,西凉军多年的努力几乎算是白费。
“并州一定要夺回来,李儒也必须要死!”贾荣一字一顿,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贾诩没有以往那般神色自若,并州的丢失和情报的工作不到位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三万大军被李儒拉走,不提装备,仅是这些精兵,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训练出来的,派去并州的官员也损失了很多,贾荣甚至想着现在就提起一支兵马,趁着李儒立足未稳,将并州夺回。
李儒不同于中原的诸侯,他可以说是看着贾荣成长起来的,西凉军的很多事,他都有耳闻,都了解,除了军中一些格外机密的东西外。
“主公,卑职奉命掌管情报,这次并州丢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主公责罚!”贾荣话音落后,贾诩拜道。
众人微微色变,该来的还是来了,以贾诩的性格,字啊做的诸位都知道,这次丢失并州,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的。
“嗯,丢失并州,情报的确是一大失误,即日起免去文和军师之职,暂时代为处理情报事务,罚俸禄一年。”贾荣捋了捋颔下蓄起的胡须缓缓说道,脸上的神色无忧无喜,屋中的将领官员根本看不透贾荣所想。
新的一周,双更,兄弟姐妹们给力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