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野被神医这么莫名其妙的怒喝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神医余怒未消的神色,一连串的疑惑在心头,心道:这他娘哪里像两师兄弟,这分明就是欠了他上千两银子的债主,难不成是岳和尚抢了他最心爱的小师妹?
却说这神医原名叫钟良生,他与岳和尚确确实实是两师兄弟,岳和尚本名为岳良木,两人皆是其师尊收养的孤儿,岳良木进师门时,钟良生已经二十有余,钟良生作为大师兄照顾小师弟有加,两师兄弟感情十分和睦,师尊的武学、医术皆有独门造诣,钟良生不喜江湖事非潜心学医,岳良木则是天生好武在武学天赋上略有不凡。其师傅过世之后,两师兄弟相依为命数年之长,直到岳良木长大成人之后决定在江湖闯出名堂,两师兄弟才开始分道扬镳,期初岳良木每隔数月都会带着一身伤痕回来,往后便是半年、一年甚至更久。不过即便如此钟良生心中仍是时时刻刻把他当作亲弟弟一般对待。
直到七年之后,岳良木回到钟良生的医馆邀请他一并加入云天盟,云天盟当时在江湖上已是兴风作浪的一大魔教。岳良木当时已是云天盟三堂之一的神殿四大护法之一,钟良生苦心规劝岳良木重归正道,但岳良木有自己心中向往,两兄弟因此决裂,钟良生割席断义,至死不相往来。
如今听闻岳良木有求于他,岂有好脸色?纵然钟良生有百般恼怒岳良木不听他劝导,他仍是希望岳良木重会正道,不然也不会告知岳良木自己的住所之地。
钟良生回过神来,道:“你刚刚说什么。他给谁求药,他死了?”
陆云野道:“是的,岳和尚已经死了,他临死之前托付我给他的朋友张云逸求药。”
钟良生顿时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哽咽道:“师傅,您的不孝徒弟岳良木已经陪您去了,弟子无能未能替您管教好他以致他误入邪道,如今岳良木已死,弟子一生无憾,百年之后再向您赔罪。”
“你是他什么人,是什么杀了他。”
陆云野道:“我只是个路过的年轻人,当时岳和尚被武当、寒梅宫、少林三家弟子围攻,最终不敌,那屋顶臭道士要挟他说出张云逸的下落,但他不肯,那臭道士换着法子折磨他,我只是于心不忍出手,不过他中毒太深,我也救不了,恰巧我找前辈也有事索性便将他的话转告与前辈。”
陆云野续道:“不过即便他是云天盟中人但他确确实实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死也不愿出卖朋友。”
钟良生冷冷道:“他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云天盟的走狗,就算死一次也不足惜,这种人又有什么可值得敬佩的。”
陆云野看着钟良生冷漠的神色顿时想到自己的父亲与玄元剑派的掌门唐之轩又何尝不是手足兄弟,可最后父亲至死都没有向唐之轩坦白这其中的误会。陆云野虽然不知钟良生与岳良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到底还是同门,其中还有同门之谊,不然岳和尚也不会上天旋峰求药。
陆云野道:“前辈,不管岳和尚曾经怎么对不住您老,但他已经死了,这一笔帐也该揭过去了。”
钟良生狂笑道:“哈哈,当年他要是听我半句劝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他是死了,但那是他罪有应得,该死,这种助纣为虐。为非作歹之徒就该死!”
钟良生癫狂的神态让陆云野感到一丝丝凉意,等他消停了好一会,陆云野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良久,陆云野沉吟道:“前辈,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允诺。”
钟良生道:“你既然和岳和尚没有关系那我也不会赶你出去,可我也不认识你,少年请离开罢,老夫不奉陪了,六子,送客!”
陆云野横在钟良生身前道:“神医,晚辈乃是苍无言前辈故人之亲,受苍无言前辈之女苍云岚前来打探苍无言前辈的消息。”
钟良生一惊,道:“你认识云岚侄女?无言曾在我面前絮絮叨叨他女儿,没想到这还是女儿担心老爹,老爹只顾着担心那两孙子。”
陆云野生怕钟良生不信,从怀中取出苍无言写给苍云岚的书信,交给钟良生道:“前辈,这是无言前辈曾经写给云岚伯母的书信,无言前辈曾在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他的笔迹您应该认得。”
钟良生一看歪歪扭扭的字体便知这是苍无言的字迹,道:“错不了,错不了,错不了,无言的字是我所有朋友中最难看的一个,哈哈。”
陆云野一抹额头,这神医的变化也忒快了一点,刚刚还是一副凶神恶煞,不共戴天的模样,一说自己是苍无言故交之亲,又有书信为证立即笑了。
陆云野哪知这钟良生本就是医者仁心,但性格却与苍无言一般无二,嫉恶如仇、正邪之分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陆云野道:“前辈,无言前辈已有数年不到漫月山庄,最近又无书信往来,云岚伯父甚是担忧无言前辈,晚辈途径此地云岚伯父便拜托我前来一问。”灵光一闪,便把所有的借口都推向苍云岚,反正有书信为证这钟良生又是信了的,自己也不必多此一举说自己找苍无言另有要事。
钟良生略有责备道:“无言没跟你们说这事?”
陆云野疑道:“云岚伯母已经很久不曾受到无言前辈的书信了,担心他出了事放心不下。”
钟良生叹息道:“无言去剑魔山了!”
“剑魔山?”
“就是剑魔山,剑魔山中有一个大魔头名为剑魔老人,先前在江湖上放出风声剑魔老人要重出江湖,在剑魔山摆下擂台如果有人能胜得他的一招半式,他便自废武功再不涉足江湖,这剑魔老人曾是和唐枫大侠齐名的人物,他要是出山指不定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无言为了阻止这场大难的到来,前往剑魔山此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