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温顾昨日研究了一番升州的地形,早就对这些强匪所分部的位置非常清楚,这帮强匪如今已经是侵占了整个升州城,他们大部分的主力都集中在城头城尾,而强盗头子则是住在了城中央,如此一来,若只是攻破了城头或者城尾的话,这帮强匪还是有可能会逃脱,唯一的法子便是将他们一举拿下!
莫温顾迟疑了片刻,又问身旁给他打下手的先行官:“你确定昨日你给的图纸的位置是正确的吗?”
“王爷放心,绝对是正确的!”先行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笃定的道,“孰轻孰重属下心里全都明白,若是有一点点差错,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事情,这么多条人命,属下不敢玩忽职守!这是属下拼尽了性命,三番两次的潜入城内所换来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莫温顾点点头:“嗯,你明白就好。”
除了想要快些将百姓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之外,他还想要快些回到京城,回到舒清的身旁。
“既是如此,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骑兵营从城后攻过去,本王带着射兵营从前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至于其他人,统统都在此处等着,待等看到信号之后再上前来支援。”莫温顾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这就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
“是!”众将收到指令,当下趁着灰蒙蒙的天色往升州城的两扇城门包抄而去。
远远的能够看见城门之上正有十多名佩带着腰刀的壮汉正在巡逻,放眼看去暂且见不到更多的势力,但莫温顾知晓,城门之后便驻扎着数百名的强匪。
为了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莫温顾与射兵营的将士们都是乔装改扮的。
莫温顾走在最前头,头上还戴着一只斗笠。
他将斗笠压得很低,暗自握紧了藏在大氅中的剑柄。
据先行官禀报,这一伙匪徒约莫有三四百人左右,若是算人数的话,莫温顾是占尽了优势——他眼下只兵发了三百余人前来,但在几里地之外还有数千名后盾,只要能保全城中的那些百姓,这一役他们是十拿九稳的。
难就难在如何保障城内的那些百姓平安无事。
转眼之间,莫温顾与众位射兵营的将士已经来到了城门底下。
果不其然,城门下看守的匪徒果真警惕的围了上来。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首的壮汉鼻梁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一脸凶神恶煞的问。
莫温顾低着头,声音低沉的答道:“我们是从江城而来的。”
刀疤大汉:“江城?进城做什么去?”
莫温顾:“吾乃是一名武师,身后这些都乃是我的徒弟,今日我是带着徒弟们进城去探望师兄的。”
刀疤大汉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哦?是吗?你师兄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家武馆的?”
许是因为莫温顾装束奇怪的缘故,刀疤大汉对他盘查得格外的严谨。
莫温顾面不改色,神色如常的答道:“我的师兄乃是三光武馆的馆长李三光。壮士若是不信,可派人进城去问问看。”
李三光就住在城头附近,故此城中的人大多数都认得他。
刀疤大汉放下了戒心,又伸出了手:“你应该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吧?若想进城,首先要孝敬孝敬你大爷我!”
“明白。我带了这么多徒弟来,自然该多孝敬壮士一些。”莫温顾冷笑一声,低下头来就作势要从衣襟里去取银子。
斗笠之下的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线,莫温顾抓住了衣襟里的一包事物,电光火石之下,便将早就准备在手里的一团粉末洒向了那名壮汉。
白色的粉末正中壮汉的双眸,疼得那汉子嘶哑咧嘴的跳起了脚。
莫温顾见时机成熟,这就给隐匿在后面的射兵营的打了个信号。
莫温顾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头,射兵营的将士们随后也跟着涌了上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后门那头也传来了轰炸之声。
一时之间,升州城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四处都充斥着可怖的惊叫声、厮杀声……
这一座压抑许久的小城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莫温顾身手了得,没一会儿就已撂倒了数名匪徒,身后的将士们也是越杀越勇,顷刻之间,城门前血流一片,上缓满地。
莫温顾轻而易举的便占了上风。
“将他们统统都抓回去!”制服了门前的这些匪徒,莫温顾当机立断的又下了令。
他也没有料到一切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城门与后门很快都被攻了下来,这进展似乎是有些蹊跷……
但眼下最紧要的是要潜入城内将城内的百姓一一解救出来,再将剩下的余孽全部都绑回到京城里去。
前路虽可能会有埋伏,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莫温顾让一部分射手兵先将抓到的匪徒带回江城,而后又放了信号让后头的后援们在城外等候着,待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带着剩下的那一部分射手兵涌向升州城内。
一路之上也曾遇到过一些匪徒,但都很快就被擒住了。
到了后来,莫温顾干脆派出了当中的一支分队去遣散百姓,剩余的则跟着他继续攻往城中央的方向。
莫温顾风风火火,走得匆忙,丝毫也没有发现一旁的酒楼中正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在睨着他看。
男子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玉杯,嘴角噙着一丝阴恻恻的笑意。
有一名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走到了他的身旁,粗声粗气的问:“庆王果然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男子慢条斯理的微微一笑:“怎么办?自然是按计划行事,如今他都已经落在了你的圈套中了,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白白放过你的仇家吗?”
“不!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大汉被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心中的怒火,他近乎愤怒的咆哮道,“我要亲手为我的弟兄们报仇!我要让他血债血还!”
“很好。”男子拍拍手掌,“去吧。不过切忌,要给他留个活口,我留着他还有别的用途呢。”
“知道了!”大汉提着刀子,这就大摇大摆的走出酒楼。
稀疏的日光淡淡的洒进酒楼内,照亮了男子那双晦暗不明的凤眸。他邪肆的勾起了唇角,自言自语道:“莫温顾,一切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