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雪环与雪珮不大赞同,但二人最后还是替舒清收拾好了行李。
舒清怕常云平知晓了之后会多家阻扰,也并没有与他当面告别,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在西厢里,当夜幕降临之时,舒清便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常府。
夜色喧嚣,陈州城内灯火阑珊。
即便是穿梭在小巷子里,也四处可见明亮的烛火。
舒清坐在马车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雪珮就在她的左侧,她深深的看了一会儿舒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开陈州了吗?”
她隐约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开陈州了。下午之时,她听府内的小厮说了,说京城来了个大美人,据闻是莫公子的妻子。
小姐定是伤透了心,才会陡然要去兖州。
舒清暂时从窗外收回了目光,不解的看向她。
雪珮忙低下头,怯弱的解释:“奴婢是觉得,兖州山高路远,且老爷只是去兖州几日而已,只怕待等小姐赶到的时候,老爷已经离开兖州了。那岂不是空跑了一场吗?”
舒清微眯着双眼:“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令人给爹飞鸽传书了,他收到我的信必定会在兖州多呆几日。”
雪珮迟疑了片刻,没再接话。
小姐这一回是没有她自己留任何一丝退路,看样子,无论她如何劝阻都不会有用了。
马车在弄堂中寂静的前行,因为是小巷,故此前行的自然要比官道上慢许多。
在经过一家药铺之时,舒清无意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走到了药铺门口,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圈,而后才神神秘秘的走进去。
“丑姬……”舒清忍不住皱眉。
虽然丑姬刻意乔装了一番,但舒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鬼鬼祟祟的到药铺里做什么?
舒清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开口叫住了马夫:“等等,我要下车。”
舒清下了车,便寻了处更隐秘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药铺门口,果真,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丑姬又走出来了,奇怪的是她的手上根本没有提着任何药物。
舒清心中一震,待等丑姬走远了,才信步走进店内。
药铺之中只有一名药童,此时正在柜台内捣着药,一见到她,药童立马起身:“这位姑娘,您是诊脉还是抓药?”
舒清薄唇紧抿,旋即面不改色的问:“这位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方才走出去的那位姑娘她向你买了什么药?”
药童一听舒清是来向他问方才的药,登时脸色大变:“只是些寻常的补药罢了。”
舒清微微一笑,目光极冷:“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她离开之时,手中可并未提任何东西。”
药童嘴角抽搐了一下,面露难色:“这位姑娘就不要难为小的了,医者有医者之道,是不可随意透露病患抓了什么药的。”
“若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何必遮遮掩掩呢。”舒清挑了挑眉,旋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方才出去那人乃是我的妹妹,你若是老实招来倒还罢了,倘若因为你的隐瞒而让我的妹妹出事的话,我定不会放过你!”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这就说!”药童吓得只差向舒清跪下来了,他苦着一张脸,这就道,“其实我早就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古怪了,约莫在七八日前,她到我这儿,硬要买迷魂散,还声称若是我不卖的话便杀了我。这一回,她……她又买了一剂堕胎药回去。”
仅凭着她们两个动不动就爱要挟人这一点来看,便真的很像是姊妹俩,所以药童毫无防心的就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了舒清。
“堕胎药……”舒清怔住了。
她原本以为丑姬见到身怀有孕的柳吹绵来找莫温顾,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便想不开要买砒霜自我了断,没想到竟从药童的嘴里听到了如此可怕的消息。
七八日前丑姬买了迷魂散,而正巧也是在那段时间里,丑姬被莫温顾所玷污了。
舒清陡然之间幡然醒悟,只怕那件事情也是丑姬的诡计!一直以来,她对丑姬都是信赖有加,关怀备至,却如何也没料到丑姬的心肠会这般歹毒。
即便丑姬真的与莫温顾有了一夜缠绵,也不可能这么快便有喜,她那一剂堕胎药,只怕是为柳吹绵而买!
“不好,柳吹绵有危险!”舒清说着,急匆匆的冲出了药铺,“马夫,现在立刻去天博客栈!”
她必须阻止这个悲剧,决不能让丑姬去害柳吹绵!
马车离开小巷,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天博客栈。
莫温顾与临子悦正是住在此处,舒清想来想去,柳吹绵应当也在这儿。
马车才方停稳,舒清便已经从车上跳了下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提着裙摆就跑进了客栈内。
向小二问了莫温顾的房号,舒清便朝着楼上直奔而去。
舒清推开门之际,柳吹绵正躺在床上,在吃着莫温顾喂来的粥。
二人看到她,都十分讶异。
“舒清!”莫温顾心中一喜,暂且把碗放在了一旁,“你怎么来了?”
舒清一路跑得急,此时是满头汗珠,气喘吁吁,她急急的喘着气,连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盯着柳吹绵看。
莫温顾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马上解释:“绵儿她刚醒过来,大夫方才给她看过了,只是略微动了胎气。”
想了想,莫温顾又道:“舒清,其实……”
“莫温顾,除了大夫之外,今日可有其他人来过?”舒清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急忙问道。
莫温顾原想向她解释柳吹绵肚里那孩子的来历,此时却又被舒清打断了。
他虽觉得舒清的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只有大夫一人。”
舒清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旋即又走到榻边,拉住了柳吹绵的手:“柳姑娘,我已经让丫鬟在客栈内开了一间上房,今天晚上你与我一同同眠吧。”
舒清的热情让柳吹绵颇觉好奇。
她与舒清之间从来都算不上融洽,为什么舒清突然要与她一齐睡在客栈。
柳吹绵警惕的直视着她:“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