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篱抬眸,就看到有一柄森冷的剑直直的刺向了他的眉心。这柄剑很快,就像是光和电,快到付东篱甚至都看不清他的速度。
但付东篱的反应能力亦不差,他俊眉一皱,勒住马首,当下催动马儿避开了那人的剑。
那人见付东篱准备逃离,大喝了一声“哪里走”,足尖一踮,便踩着沿街的摊贩,施展了轻功飞到了付东篱的马前。
他长剑一刺,割断了付东篱手中的马缰绳,紧跟着又用刀背猛然抽打马的前腿。马儿吃痛,长啸一声,登时方寸大乱。
没有了马缰绳在手,付东篱与舒清根本就坐不稳。
二人歪歪斜斜的从马上摔了下去,付东篱手脚敏捷,伸手一揽,便将舒清给抱在了怀里。
方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舒清回过神时,已是一身冷汗。
她勉强在付东篱的身旁站定,抬头之际才发现方才制造了这一场混乱的人竟然是莫温顾。
“莫温顾?”舒清略微有些吃惊。
莫温顾此时手中还执着长剑,今日的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颇有些儒雅高贵之意,他的脸色不大好看,泛着一丝病态的白,而那一双薄唇更是宛若覆上了一层霜白。
他剑眉紧皱,又冲舒清道:“舒清,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莫温顾怒视着付东篱:“快放开她!否则,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呵,好大的口气!”付东篱不以为然的发出一声讥笑,“就算是我让你三招,你也未必就能赢得了我。”
莫温顾眸光亦冷了下来,他撩开袍子,目光如汹涌澎湃的海:“那就来试试看!”
付东篱岂会怕他,当下站了出来,与他应战。
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莫温顾的剑法很厉害,付东篱的刀法却也不差,刀光剑影,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是瞬息间,二人就从平地打到了屋檐之上。
趁着二人交战之际,舒清赶紧快步朝着茶叶店的方向跑去。
只是才跑出数十步,舒清忍不住又停了下来,扭头望向那两个男子。
这二人打得热火朝天,剑剑生猛,仿佛是定要打一个你死我活似的,莫温顾与刘东立实力相当,再这么打下去,这两个人必定会两败俱伤。
舒清叹了口气,痛苦的跺了跺脚:“舒清啊舒清!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不能任凭他们自己自相残杀吗?”
可无论怎么说,这一场交战也是因她而起,舒清做不到视而不见。
舒清咬咬牙,还是一鼓作气的跑到了二人打斗的屋檐下。
“莫温顾!付东篱,你们给我住手!”舒清双手叉腰,喝道。
付东篱哪里肯收手,他正打到了最痛快的节骨眼上,逐渐也打出了些杀意来。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了!这让他热血沸腾!
付东篱攻势更猛,而莫温顾在听见他的名字之后却是忽而侧过了身,收起了剑鞘。
“怎么不打了?”付东篱好奇的问。
莫温顾则是挑眉:“你是黑风寨的寨主付东篱?”
付东篱得意的抖了抖肩上的斗篷,他在陈州鼎鼎有名,眼前整个人会听过他的名号也并不奇怪。
“正是在下。”付东篱神采奕奕的道。
莫温顾将剑别回到了腰间,神情复杂的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在下便是京城万丰商号的莫三。”
“莫三?”方才舒清唤他莫温顾,他倒是没什么印象,提及这个万丰商号的莫三,付东篱登时便想起来了。
前几日的确有个叫临子悦与莫三的人命人投了信到他的寨子里,说是要与他商谈一些生意上的事。
“真是不打不相识了。”莫温顾笑道,眼底却覆着一层淡淡的薄冰。
虽然方才此人调戏了舒清,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暂时还不能与付东篱翻脸。
付东篱能感受得到他眼底的冷凉,此时也只冷笑一声:“幸会幸会。”
“今日之事是在下莽撞了,择日定会与临兄一齐登门谢罪。”莫温顾道。
付东篱亦是个聪明人,知道他们还能从彼此身上捞些利益,便也有意要将此事含糊的带过:“恭候莫兄上门。”
“既是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莫温顾说着,就抱着剑从屋顶上轻盈的落了地。
付东篱不甘落后的也飞到了方才舒清所站之地。
可此时舒清早已经离开了。
看见二人和解,舒清当下就已经掉头离开了。
舒清离开闹市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殿内的方向而去。她刚离开店里不多时,想必那一袋可疑的茶叶一定还在库房之中。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拆开那茶叶一探究竟!否则她将会寝食难安,坐立不宁。
她一路躲避开了人少的地方,埋头向前,没一会儿的工夫,舒清就回到了茶叶店里。
此时店内的挑夫还在装卸今日进来的这些货物,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舒清左右环顾,确定莫温顾与付东篱都没有跟来,这才自后门绕到了库房中去。
舒清所在的此店并非是常府接手最大的一家,故此库房也很小。
步入库房,舒清便见里面放置着许多木架,所有的茶叶都被陈列得井井有条,上面还贴着标签,舒清顺着标签上的名字一一查看,却并没有发现那几袋怪异的货物。
库房本就不大,舒清稍稍转两圈就看完了,为了查得更仔细些,她甚至每一袋茶叶都用手触摸了一遍,然而却仍是不见从后门运进来的那一批货。
都怪那付东篱,突然就要拉着他去什么地方,若是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平白的让那货物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接下来的几日里,舒清都未曾去店内,而是潜藏在了暗处,一直留意着茶叶店内的动静,然而自那一日之后,那个马夫再也未曾出现,所有的茶叶也一如从前一样,皆从前门运进,由管事的亲自清点。
舒清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却又说不上来。
她本欲要与舒自成说明白,但舒自成近来频频外出,每每归来时又是深夜,左思右想之下,舒清只能选择将此事告知给常云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