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谁让你把这事告诉夫人的!”燕问一脚飞出,将阿呆抽得倒飞出去,直接被卡在岩壁之中。自小燕问便受到最好的教导,一直都温文尔雅,从来也没有试过像今天这样,暴怒如一头狮子。
阿呆是燕问的贴身仆人,自小便跟在燕问的身边,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燕问与他关系十分亲密。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对阿呆发过这么大的火。
可是这一次,燕问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阿呆被暴怒的燕问一脚抽中,整个人都直接被卡在岩壁之中,他挣扎着想起来,却爬不出来。他口鼻皆是漾出了鲜血,显是受了重伤。
孟云生连忙上前道:“少爷息怒。阿呆也是见到少爷茶饭不思,一时心急,这才把这事透露给了夫人。”
谁知道,孟云生的求情,不但没有让暴怒的燕问平静下来,反倒显得更加暴怒:“你这头蠢猪,你看看现在事情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子?我不是再三交待过你,绝对不能把这事透出去,更不能让夫人知道,一个字也不能。”
孟云生再度上前为阿呆求情道:“少爷,阿呆这回做得确实不对,可是他也是一片忠心啊。”
“忠心?连我的话也敢不听,这也叫做忠心。这样的奴才我不要。你爱对谁忠心,就对谁尽忠去。”因为愤怒,他那俊美儒雅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他指着阿呆的鼻子道,“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少爷!我以后不敢了!”阿呆听到这句话,顿时面如死灰。“没有以后了。”燕问脸色铁青,看也不看阿呆,径自扬长而去。
阿呆从石壁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少爷,你不能不要我啊。”
“阿呆,你别这样!”孟云生却一把抱住阿呆,好言劝慰道:“阿呆你不要难过。少爷眼下正在气头上,你这个时候跟上去,只能让少爷更加生气。不如,等少爷消了,我再帮你求求情,你看怎么样。”言罢,他便跳上飞剑,朝着燕问追了上去。
“云生,你一定记得,要帮我向少爷求情啊。”阿呆朝着孟云生大声喊道。
“放心,万事有我。”孟云生对着阿呆大声道,言罢他转过脸来,一脸地狞笑:“哼哼,帮你求情?你挡了我的道,我不整死你才怪呢!”事实上,阿呆向十夫人告密,全是孟云生在背后怂恿和窜掇的结果。
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阿呆失去燕问的信任,搬开自己攀附新主子的拦路虎;二是借机整治和打击南宫云珊、辛炎,并借机为孟家夺取赤宵派的统治权创造机会。
在他看来,这一回南宫云珊已陷入必死之局,就是南宫无极和辛炎等人也要跟着倒霉。
孟云生追求南宫云珊不成,一直怀恨在心,但有机会暗算南宫云珊,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这件事之所以会演变成这样,全是他在暗中煽风点火,阴谋操纵。事实上,整个事件的发展也一直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这让他感到十分得意。
“南宫云珊、辛炎贼子,这一回我倒要看你们怎么逃过这一劫。”
孟云生的脸上全是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南宫云珊和辛炎的头已经被伸进了绞索,只需要他轻轻地一踢两人脚下的木桩,两人就会被瞬间绞死。
……
“犯云岛者,虽强亦诛。”
当十夫人看着玉简的这八个血字,竟是半天也没有说话。
这八个字,每一个都是用左贵的鲜血写就,现在血迹已经发黑,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云珊居然此胆大包天,居然连天南燕家的人也敢杀!杀了人还敢悬之水南城头,昭示天下。
当十夫人收到左贵等人折戟云岛,全军覆灭的消息时,不禁是又惊又怒。
让她更加震怒的是,南宫云珊亲手写下的这八个大字。
这分明是在向天南燕家示威和宣战。
不过,十夫人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南宫云珊杀了人之后,不但不跑,反倒作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天南燕家?
不对劲!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难道在南宫云珊和云岛的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暗中支持她?
嗯,有这个可能。可是在背后暗中支持南宫云珊的究意是什么人?
看来这件事背后只怕不简单!
十夫人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她开始细细地思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事情还是要从南宫云珊与燕问在天星城的那次偶遇说起。
自从燕问在天星城遇到南宫云珊之后,便自此像着了魔一般,对她念念不忘。他三番五次,给南宫云珊又是写信,又是送物,可是南宫云珊却一直对他冷若冰霜,丝毫也不假辞色。
最后,燕问忍不到跑到水南去找南宫云珊,万般哀求之下,南宫云珊总算是答应见他一面。谁知一见之下,他竟是发现南宫云珊气血亏虚,神魄心魂受创,就是寿元也受到折损。
燕问不由又是震惊,又是怜惜。他修为极高,见识更是不凡,一眼便看出南宫云珊是强行发动秘技,以魂魄寿元受损为代价,为他人去劫挡灾。
他当下便取出贴身珍藏的天道丹,赠与南宫云珊,希望她能服下,以解开绑在身上的七宝同心锁。
谁知南宫云珊却拒绝了他的好意,这让燕问十分担心。
孟云生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以天南燕家的名义,让赤宵派掌门将药赐与南宫云珊,“逼”她服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云珊居然坚辞不受。
追求南宫云珊受挫,赠药又被拒绝,这让燕问十分沮丧,一连数日他都神不思属,在日常的修炼上也是屡屡走神,这让负责教导他的师长十分恼火,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阿呆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顾燕问不许将此事外泄的严令,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燕问的母亲十夫人。
“发一道召令,让那个叫南宫云珊的女子去服侍公子。”
十夫人如此交待道。在她的眼中,如此处置,也给足了赤宵派和南宫云珊的面子。
不过是一个破落的小门派的掌门的子女,能够服侍堂堂的燕家大公子,这已是天大的福份和无上的荣光。
她的儿子燕问是什么人,自小便天赋惊人,二十岁不到便进入到凌宵派内门,并拜在一代剑修高手凌虚子门下,前途不可限量。
另外,燕问生得身材欣长,容貌俊美,气度高雅,加上他又出身高贵,修为卓绝,是名满天下凌宵四大公子之一。
不知有多少女子视燕问为心中的偶像,这些年来,来燕家提亲豪门世家也不知有多少。
不过,燕问却一直却这些女子很不感冒,总是以年纪还小,眼下剑道修行要紧为由推托婉拒。
谁知道在十夫人看来,十分简单一件事,却变得极其复杂。
“我不去。要服侍公子,你们可以找别人。”
南宫云珊断然拒绝了十夫人召令。
“原来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贱婢。”
十夫人听到下人的回报,勃然大怒。从来也没有人敢拒绝燕家的征召。
在她看来,这事已经不是为燕问找侍妾婢女的问题了,而是事关天南燕家的尊严和脸面的问题。如果一个小小的赤宵派的掌门之女,都敢视燕家的征召如无物,那么天南燕家以后还怎么管治天南辖界的各大门派和势力。
很快,关于云岛和不住传入十夫人的耳中。
当十夫人得知云岛已经成长成为一个不小的势力时,更是勃然大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都准备造反了,你们却犹自一点也不知道。”
这也让十夫人更加坚定要征召南宫云珊,处置云岛的决心。
为了镇压云岛可能出现的反抗,她命令燕家元婴参奉左贵率三十名金丹弟子前往水南,她还特别交待,无论生死都要将南宫云珊带回来。
谁知道出师不利,三十个金丹弟子尽数损折,左贵也身死婴灭,人头还被割下,悬之水南城头。
“犯云岛者,虽强亦诛。”
南宫云珊用左贵的血,亲手写下了八个血字,并昭示天下。
这也等于,自此以后,云岛与天南燕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双方之间,只有一家能活下来。
可是云岛的实力与天南燕家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天南燕家高手如云,光是元婴参奉就有三十余人,金丹高手有数百之众,归真期的战修更是多达五千以上。
最重要的是,燕家老祖是凌宵派分封的天南境执掌使,拥有征召天南境三百家门派和家族、势力的权力,只要征召令一出,顷刻间就可以组成一支数万人战部。
就算你能打败这支数万人的战部,却绝对无法抗衡在天南燕家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凌宵派。
天南燕家是代表凌宵派执掌天南境,与天南燕家开战,也就是与整个凌宵派开战。
从来也没有哪一个势力,敢于向神武之境最强大的门派凌宵派发起挑战,哪怕是方寸山、北俱芦州和移玉宫这三大派,也不敢向凌宵派发起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