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故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在想,若是我处在山民的这个角度,我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而处于仙女娘娘的那个角度,又应该怎么想,怎么做?还有那个多摩诘讷僧人。
说实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山民最是朴实,勤劳,敦厚,最是不肯占人的便宜。可是今天我却开了眼界:这些山民们,只为了一份不劳而获的所谓“生计”,便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死——虽然他们可以说是因为那人冒犯了仙女娘娘,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猜得到,多摩诘讷绝对是因为断了山民们的生计,才会被送上火刑台的。
而那个多摩诘讷,我也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亏他想得出来,要将梭米孔凿大一些!也许是他的观念不一样,也许是他不知道,所有不劳而获的东西,都是有一个限度的,不然就会让人们变得特别的懒惰,让这个世界变得十分黑暗。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个短视的做法,葬送了他自己的前程。
我不知道仙女娘娘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山民以这样的待遇,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让山民们养成依赖的心吗?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后来要断绝了那梭米孔,也许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吧?不过我想,不管怎么样,在见到她的时候,我是不情愿为山民们讲情的:也许他们没有了梭米孔,他们的生活会过得更好,更有内容。梭米孔就像一块画在纸上的饼,在给人希望的同时也断了人们的希望。
不过我也知道,我若是不同意为山民们讲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山民的帮助,见到仙女娘娘的。在权衡再三之后,我还是答应了老庄叔的要求:“只要我能够见到仙女娘娘,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一听这话,老庄叔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要见到仙女娘娘,那没问题!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原来,仙女娘娘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在尧龙山最高的山峰石仓岩上,当空起舞,对月高歌。那时候,整个尧龙山里的所有人,都会对着那蹁跹起舞的倩影,顶礼膜拜,乞求着仙女娘娘的保佑。并祝愿仙女娘娘身心康泰,万福万寿,永远保佑着尧龙山里的所有人,永远不会抛弃她虔诚的子民们。
在这一天,如果有人不怕仙女身边那头怪兽的威胁,毅然攀登到石仓岩上去等待着仙女的降临,那么仙女娘娘往往会看在来人的勇敢份上,见那人一面的。当然,前提是那时候来人还有命在才行。而且如果真有人在那时候见到了仙女,那仙女娘娘一定会答应来人的一个要求,不会让来人空手而归。
这么看来,还真的有希望可以见到仙女娘娘呢。掰着指头一算,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我的心里一阵激动。离开牂柯国这么长时间了,我心头对荜芨大城和城中的伙伴们,没有一天没有牵挂。而对于身陷圄囹的深深,我心头更是不止牵挂这么简单。现在终于可以见到仙女娘娘了,只要仙女娘娘能够帮我将我的纯阳内力达至大成,或者帮我能够控制住那条神龙,我就可以回去救深深,帮助竹刚他们完成恢复王位的大业了,就可以将竹林绳之以法了!一想到这些,我就激动莫名!
想到这儿,我想,就算我帮山民们说了情,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当是助人为乐吧!
在我答应了山民们的请求后,我便成了山民们心中的救星,受到了山民们极大的欢迎。在老庄叔去通知了其他山民过后,我立即被热情的山民们簇拥起来,在尧龙山的山道上游行着,身后跟着兴高采烈、敲锣打鼓的人们。不断有山道旁居住着的人们听见动静出来探视,然后加入这个队列里,与大伙儿一起高兴着。我看到这一幕幕,心头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这些人啊,不知道这是在害他们吗?
在游行了大半晚上后,天将要亮了。我被安置在山中最好的一幢房子里,五六个人前来服侍了我沐浴更衣,然后在让我吃了一顿丰盛的佳肴之后,便让我美美地睡了一觉。据他们说,这是让我在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之后,可以专心致志地去对付那只保护着仙女娘娘的神兽,不被它给吓软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那只神兽,就像当初以小潭里对付屠妖一样,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也许会把我也当做是一个神仙,而像拜仙女娘娘那样,对我顶礼膜拜的吧?
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背着赤龙剑,告别了在山下为我助威的山民们,独自一人上了石仓岩。
皎洁的月光在我的身上,我静静地站在石仓岩顶,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尧龙山,沉思着,没说话。在遥远的东方,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亮光。我不知道那儿是不是万里沼泽,也找不到彩霞烟障、绝罗地域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我能够感受到那些人们对我的祝福,如三仙姑,如金孔雀素云……
再往东方去的话,就会到达牂柯王国。我不知道竹刚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完成了起兵的准备,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联络好了其他的几座大城,但我知道,我的心还是与他们在一起。救出深深,救出竹冠王,把竹林绳之以法,还牂柯王国和南越地区一个安宁,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忽然间,我的目光投向了南方。我知道在那个方向,唐蒙将军正带着他的使团,行走在开辟南越之路的艰辛道路上。我不知道他们到了哪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我仍然知道,他们不会忘记了我,就好像我不会忘记了他们一样。等他们回到牂柯国,我还要和他们一起返回大汉呢。
正当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尧龙山脚响起了一声怪啸之声,仙女娘娘带着神兽,悄然来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