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忽然也低下头去,也学着我叹息了一声。我的脸没来由地又红了,却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很是尴尬。多幽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大叫:“报!”
这一声大叫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长长地舒一口气,再也不用如此尴尬地低头不语了。竹刚看了看我和深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我回头向他一笑,就听得多幽向门外叫道:“什么事?”
一个军士走进来,腰板挺得笔直,布满血丝的眼中,光芒仍然四射:“报大令大人,夜郎国军挥兵攻城,四面攻打甚急。弟兄们正在紧张防守,张将军令我前来报告,我们决心奋勇作战,决不松懈!”
多幽点点头,向那军士挥挥手。那军士行了个礼,转身走了下去。多幽看向竹刚,又看看仡远,笑道:“我和老仡在这城中守了一个月了,现在太子殿下到了这儿,我们一切就听太子殿下决断。老仡,你们都要听太子殿下的吩咐,全力配合守住城池。你说,我这样的说法可对?”说罢,又看了看我。
仡远也笑道:“这是自然的道理。太子殿下自小就英明神武,有当年太贤王的风范。我荜芨城上上下下七八万军民,自然都是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太子殿下,请下命令吧,夜郎国军送死来了!”
竹刚笑了一笑,道:“两位都是国中干城,却是不用推脱。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了解,却也是无命令可下!”他看了看我,又道:“我记得楼大哥曾经到过荜芨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教我的?”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可不是讲礼貌推挑子的时候,夜郎国军还在攻着城呢。想了一想,我微笑着道:“多幽大令和仡将军都是国中的忠诚部属,太子来了,自然就得一切全听太子吩咐。我想形势紧急,也不能过于多礼,以免误了军机大事。我们初来,确实也不了解情况。不如这样吧,请仡将军派几个军官,带我们各自上城去看一看,看那夜郎国军队攻城的情况,回头我们再商议破敌的办法!”
我的话音刚落,竹刚就抚掌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还是楼大哥说得好。仡将军,就这么办吧?”
仡远答应一声,起身出了大门。我们也相继出发,在院子里汇集起仡远选起来的四五个军官。
当下,多幽带了两三个侍从去了北门,仡远带着自己的卫队赶向战事最激烈的东城,另一位军官奔向西门,我和竹刚、深深,在四五个军官的簇拥下,直赶往南门,那儿也正在展开一场激战。
城楼上,此时正有两三个将军,在领导着一队士兵,端着大刀木盾,在城楼前方整队待命。
看到我们走上城楼,领头的一个军官回过头来。此人长着一付粗犷的络腮胡子,手端一口锯齿大刀,一看就是一员猛将。他看到我们走上城楼,圆眼珠子一瞪,便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带领我们上来的一个军官连忙抢前两步,低声对那军官说起话来。听完介绍,这粗犷的军官先是大惊,尔后大喜,几步抢到我们面前,对着竹刚倒头便拜:“末将雅鲁拜见太子殿下!末将有眼无珠,没有认得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不等竹刚相扶,他自己便站了起来,又道:“末将在荜芨城中,听得太子殿下和王殿下在王城中受罪,恨不得立即飞去相救,只是自己知道自己守土有责,却是半步也离开不得,只能在心里暗暗忏悔。幸好太子殿下无恙来到荜芨城,这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这雅鲁倒是一个有趣的人物,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插话,他自己倒噼呖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竹刚微笑地牵住他的手,正打算说话,忽然一个军官跑过来叫道:“雅鲁将军,敌人攻上城来了!”
我们都吃了一惊,都往城头看去,果然见十几个敌人,正翻越城墙攻上来。竹刚连忙叫道:“都不要说什么了!先把敌人打下去!”话音未落,他提起铁杆枪,冲上城去,一枪挑飞了一个敌人。
我们都不敢怠慢,纷纷抄起兵器,朝着那些翻上城墙的夜郎国兵涌上去。原来负责这一段守卫的战士们在敌人的祭祀师的打击之下,死伤十分惨重,以致于当敌人爬城的时候,竟没有力量将敌人的云梯推开,加上作为后备队的雅鲁又忙着拜见竹刚太子,竟是被敌人攻了一个措手不及,差一点失守!
幸好守卫在城楼处的士兵十分机灵,一见敌人攻上来,立即有两三个士兵冲上去,虽然他们立即被敌人乱刀分了尸,却为我们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当敌人向城楼发起冲击的时候,我们已经迎到了城楼前面。一个夜郎国军官冲上来,挥起比手掌还宽的阔剑直劈向一个牂柯士兵,我赶忙冲过去,挥起赤龙剑挡住敌剑。只听哐地一声,阔剑被我一剑削为两段!那牂柯士兵连忙一刀捅去,杀了这人。
我这赤龙剑,虽然说砍不断拴住竹冠王的铁链子,砍断这军官的阔剑倒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杀了敌人这个军官,攻上城来的敌人就变得群龙无首了。竹刚一枪在手,所向无敌,带着两三个士兵很快杀到城墙垛头上。我和深深从两侧包围过去,多时没有开杀戒的深深举刀杀敌,甚至比我们还要敢于拼命,倒在她手下的夜郎国军已经不下十人!而狐猛和佬同满带了那二三十名武士从正面攻击,很快就杀到了垛口旁边。于是攻上城来的二十多个夜郎国士兵,就全都倒在了城墙上。
清理完城上的敌人,我扶住比我还高的垛口,探出半边身子往城外望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城外是一堆又一堆的敌兵,马军、步军摆得整整齐齐,各色旗帜飘扬,密密麻麻的如一地的蚂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