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金雕还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天隼鸢被我们救下的情景,不过它的反应远远没有天隼鸢快,甚至还赶不上那只御风鸢。虽然发现地面多了两个人,却没有时间展翼回到天空去。干脆,它双翅一展,便扑击下来,两只坚硬的爪子大张着,竟是想将我一举抓上天去,方才罢休!
呵呵,这只金雕真会开玩笑。刹时间,我倒觉得它有些意思了,竟想抓我!想当初我在与竹林等黑魔法师大战的时候,和与花下巫神对峙的时候,那条魔龙,那只硕大的鬼爪也没能把我抓住,就凭这只小小金雕的两只小小爪子,就想把我抓起来?呵呵,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你?
不过想归这样想着,我还是不敢轻敌,赤龙剑举起,便反撩上去,剑尖直刺那只金雕的爪子。
然而,我还是轻视了这只金雕的灵敏性。而且不得不承认,鸟儿在天空中的灵活性,那是远远胜于人类在地面上的,何况是鸟类中都数得出来的金雕这种敏捷的猛禽呢!我的赤龙剑还没有碰到它的爪子,它轻轻一动爪,便已经拍击到剑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立即传来,令没有运用内力的我,差一点就捏不住剑柄了。我蓦然感觉到那赤龙剑想脱离我的掌控,连忙手腕加力,才算没有被打落兵器。
双脚一错,同时将左臂揽回,我先将深深连同天隼鸢拔到白雪马的身后,令她们不会直接遭到金雕的攻击,然后才顿住身子,仰头望着已经倒冲上天空的金雕,一时间竟忘记该做什么了!
天空中的战局,此时却又有了变化。那御风鸢本是直扑下来要抢救天隼鸢的,却一眼见到天隼鸢已经被我救下,正落在深深的臂膀上歇息,灵敏的御风鸢向我们高兴地鸣叫一声,许是表达它的谢意,随即身子冲天而起,正对上从背后追击过来的另一只金雕,也就是那只雄雕!
也许这御风鸢正是那小天隼鸢的母亲,见到小天隼鸢无恙,它也放下心来,于是展示出了自己全部的战斗力,双翅展开,在*近雄雕的那一刹那,它轻轻地一扑翅膀,便闪躲开迎面扑来的雄雕,双爪轻动,狠狠地向那只雄雕抓去。那雄雕猛然间见到正被自己追逐的敌人回转来,竟似吃了一惊,却不敢轻易迎击那两只尖锐的爪子,而是振翅掠起,躲了开去。不过它的灵敏性远远不能与御风鸢相比,就在这一合之间,几只小小的雕毛迎风飘落。显然,这迎面的一次对碰,是金雕稍落了下风。
那只雄雕挟着从天而落的气势,如一块巨石,正狠狠地砸下来,以免自己的妻子受到御风鸢的扑击,却没有想到对手竟反过来攻击自己,心头由得大为火起。转过身来,它双爪扬起,狠狠地抓向御风鸢的背上。同时正返过身迎战御风鸢的雌雕也见了雄雕的尴尬处境,便也转过身来,扑了上去。
可是御风鸢毕竟处于主动,加上金雕的速度远远没有御风鸢那么灵活,一时间竟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御风鸢扑上去,双翅如柔软的绸缎一般往来折返,爪喙并用,招招不离金雕的要害。雄雕被攻得只有来回躲闪,竟是没有了一丁点的还手之力,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看得我很是解气。
身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我的肩膀。回过头一看,却是深深来到了我的身旁,那只小巧可爱的天隼鸢,正静静地呆在她的肩头上,而将自己的头靠过来,不断地蹭着我,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说起来,它倒也算是“小巧”的,因为它连大羽都没有长出来多少,一层细细的绒毛,雪白如银,只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然而论个头,它却并不小,坐在深深的肩头上,甚至比深深的头还要高上几分。一双圆圆的眼睛瞪着,让人本能地感到它的威武与凶恶;尖利的喙嘴上,那层金黄色的角膜还没有长完整,却也已经显示出几分尖利来。那两只金黄的爪子,更在昭示着它猛禽的身份,令人惊骇!
深深也回头看了看我,又轻轻地摸了摸天隼鸢的头,方才笑道:“你救了它,我真的很高兴!”
我倒有些迷惑不解,只不过救一救天隼鸢,她感谢我做什么?难道她与天隼鸢有什么牵连不成?旋即我又为自己这个荒诞不经的想法而哑然失笑。怎么会?这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鸟儿,会与她有什么牵连?我望了望她的眼睛,轻轻笑道:“没有什么。仗义而为,本来就是我们应该的!”
不过我立即又发现了一个现象,原来深深曾经哭过!虽然她还在试图掩饰眼角的泪痕,但我能够清楚地看得出来。刚才没有看到天隼鸢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她是没有哭的。也就是说她是在见到天隼鸢以后,才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了。我有些慌了神,连忙问道:“深深,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深深低下头去,却一时没有说话。我连忙抢到她身边,拉着她的一只胳膊问道:“到底怎么了?”
见到我凑过来,那只天隼鸢倒有些沉不住气,竟向我张开了喙嘴。我抚了抚它,它才安静下来。
深深又抬起头来,眼角还带着泪,脸上却绽开了一丝笑容:“没什么的楼大哥。我只是想到它很可怜,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去世了,父亲又被两个敌人追杀,所以才……”说罢,咧嘴一笑。
我却知道,她并不只是因为可怜天隼鸢。这女孩,应该是因鸟及人,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和父亲,还被关在牂柯王城的牢狱里,这才自叹自怜。我宽慰地拍了拍她的头,却蓦然听到天隼鸢一声惊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