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让上原家雇佣你?你说话真是有够好笑了呢。”
上原麻衣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高桥一辉:“高桥一辉先生,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我现在可以再明确地向你阐述一次。”
“接下来的继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无论谁当上家主,你以后的人生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比大多数人过得很好,你可以像个废物一样只需要待在家里玩游戏,追剧,对着那些下作的刊物电影,做一些让你畅快的恶心的事,这就够了。”
“虽然这些都和我无关,但是你听明白了吗?不会还想让我再告诉你一次吧?”
上原麻衣脸上倒是没有显得不耐烦,反而一脸认真,似乎真准备在高桥一辉还不懂时再说一遍,或许在她看来,任何一个平成废宅在拥有这样的生活保障之后,都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而从她的言语间不难看出,在她眼中高桥一辉就是废宅一枚。
“不,上原麻衣小姐,我想你误解了,上原家的家产是很令我心动,但我也不是必须要拿到。我所说的雇佣,也不是和在你开玩笑。”
“你先不用急着拒绝,”见上原麻衣依然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高桥一辉也不生气,继续微笑道,“上原真吾,也就是我的外祖父莫名死去,几乎相同的时间,我们在山道上遇到了袭击,掘田圭太先生当场惨死。”
“上原麻衣小姐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会是巧合吗?”
“哦?还有这种事?”
上原麻衣的神色已经发生了转变,毕竟是东大高材生,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其中诡异的地方。
“麻衣小姐,无论怎么说,这次你实在太过分了!”
千岛姬子一改往前的温柔,跻身上前,一把将高桥一辉拉到自己的身后,正视着思索中的上原麻衣,将自己下山后在半山腰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所以,这不能说是一辉少爷的问题!你不能取消他的继承权。”
上原麻衣像是主动忽略掉千岛姬子除了见闻外的话语,抬头看向高桥一辉,这次她的目光不再像看一个白痴,至少正常了许多。
她询问道:“高桥一辉先生,也就是说,按照你的推断,对方用特殊方法让掘田圭太先生受伤,让他慢性死亡,甚至算准了死亡时间,想精准控制到弯道翻车,让你们意外死亡。只是不巧被下山接你们的姬子小姐碰到,你们才活了下来?”
“是。”
高桥一辉对千岛姬子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握了握,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对上原麻衣点了下头,他觉得这个大小姐除了性格有问题外,大脑还算是正常的。
得到确认后,上原麻衣的右手握在腰间刀柄首的鸟羽上,轻轻旋动着,眼睛虽然看着高桥一辉,但显然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
“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在山中直接杀了你们?”她的双眼又重新在高桥一辉身上聚焦,神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会告诉我因为你们直到上山都没有被袭击吧?”
“当然不,以结果为导向推导当然也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显然这不是唯一可以推导的路线。”
上原麻衣闻言眉毛微跳的动作极不易察觉,却没有逃过高桥一辉的眼睛,他微笑着继续道:“第一,按杀害掘田圭太先生的手法,要对我们直接下手的话,我们三人必定无人生还;第二,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外祖父见面的次数不会超过3次,距离上一次至少有十七八年了,就算去深入调查了解到有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外孙存在,按常理也不会把我这种人生输家放在心上。”
高桥一辉说完已是有些口干,回过身去,倒了杯盐水几口喝下才是又继续。
“第三,古美门君和外祖父也是很多年没有联系,他也没有理由会成为目标,至于掘田先生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呢?”
上原麻衣显然是觉得有点意思,对高桥一辉和他的看法都多了些兴趣。
“所以据我推断,对方的目标不一定是我,我只是恰巧在那个时间出在那个地方,恰巧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高桥一辉刻意只说到这里,有时候暴露太多对自己会有利,有时候不暴露太多对自己也会有利,而现在,他选择不暴露。
早在半山腰掘田圭太死时,又从千岛姬子口中得知上原真吾几乎同时死去,他就得出了这些结论,同时,他还得出一条极重要的信息——凶手很可能就在上原家的山庄里!
也许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某间房屋与人交谈甚欢,也许在开怀畅饮……
而得出这个推论的最关键线索,就是只有掘田圭太死去。
如果对方行凶后不留在上原家,就用什么方式都无所谓,不可能会想让他们翻车死亡。
1995年的东京,每天排队死的都不在少数,何况还是有特殊能力的存在,在这种雪天杀死三个人毁尸灭迹不是难事,就算不毁,那些警部也不会管,最多就是放给巡查员来随便调查两下,最终发现解决不了,就以失踪处理。
至于什么非正常死亡研究所,1995年的东京,别开玩笑了。
而只有行凶后依然想留在上原家,担心可能惹麻烦上身,才会想制造一场意外,才会只有掘田圭太死去。
即使看到古美门在车上流泪,高桥一辉也没有说出这些,倒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他不想暴露。
在暴风雪山庄模式下,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牺牲者。
不说出来,他就会获得更多主动权。
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扮演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混吃等死的平成废物,然后想办法查出背后的真相。
但一想到被迫参与推理,要靠脑子吃饭,高桥一辉就有些想吐……
“所以这又和你所谓的雇佣有什么关系呢?”
上原麻衣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说话的口吻依然让高桥一辉很不舒服。
“老实说我对上原真吾没什么感情,但看在他快死了都还想着给我留点东西的份上,又加上有人想要杀害我,我就勉为其难动动脑袋,帮你们上原家找到凶手吧。”
高桥一辉打个哈欠,放下水杯,微笑道:“当然,钱不能少。”
“你这人,还算有点意思。”
上原麻衣点了点头,竟转身向外走去。
“喂……上原麻衣小姐,你这算什么意思?”
上原麻衣走到门口,听到高桥一辉的话,回过头来,一阵寒风拂过,几片雪花落到了她的空气刘海之上,身后的长马尾也摆动起来。
她在笑。
这是上原麻衣进门后的第一次笑,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的恶毒言语和凶恶行径,高桥一辉一定会觉得这摆动着马尾的剑道服少女的笑,是可以融化冰雪的暖阳。
“我改主意了。”
“你的继承权,保留。”
她再次转身,左手举起在空中挥了挥,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