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圆咕隆咚的篮子扔进客栈,孙伯纶吓的大叫一声,用力踢了一脚,然后拉起还在装填子药的郝琳琅向着客栈内侧跑去,不管不顾的直接跳了下去。
此时轰隆一声,二楼炸成一片废墟,砖石与桌椅横飞。
龙虎一看这情况,虎吼一声,竟然直接从房顶跳下去,一脚踩死一名步卒,翻身而起,如同一头暴熊一般大踏步冲向刘百户,刘百户身边三四人对冲过来,持刀便砍,龙虎捡起一面桌子护住周身,直接撞了过去。
啪啦!
一阵筋折骨裂之声,三人直接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时已经胸腹塌陷,进气少出气多,眼见是活不成了,龙虎身上也是被砍了三四刀,但这壮汉已经不是当初攻打土默特营地的时候,此时身披两层甲,刀矛不如,宛如杀神一般。
刘百户从未见过如此勇悍之士,久经战阵的他一时竟然胆怯了,向后退了两步,想要拉开距离以弓箭击之,但龙虎速度极快,拔出腰刀,扑了上去,腰刀斜指,连人带弓发力斩去!
哗啦!
刘百户只是本能的阻挡,但手臂和弓直接被斩断,刀尖从左肩划到右跨,斩出一道三尺长的伤口,伤口再深一点,怕是肠子就要出来了,就是这样,刘百户身上的锁甲直接被撕烂掉了下去。
一记重创让刘百户大声呼救,连滚带爬跑向坐骑,到底是老丘八,强忍着疼痛翻身上马,发了疯一样抽打马匹冲向街道入口,撞到七八人,眼见要冲出去,但马匹畏惧大火,速度放慢了。
“狗贼哪里走!”龙虎一声断喝,宛若晴天霹雳,直接奔跑过去,刘百户扭转马头准备以马撞之。
龙虎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扑上去抱住马头,腰部发力,这马竟然直接被龙虎抱摔在了地上,刘百户躲闪不及,一条大腿被压在马下,刚要求饶,龙虎一刀斩下他脑袋。
“你们头领已经死了,还不束手就擒。”龙虎心念孙伯纶安慰,高举刘百户的脑袋,大声喝道,这声音好似山崩一般洪亮,所有人听到,停了下来。
此时再说从二楼跳下的孙伯纶,他本来想跳到花丛里,然而冲击波却推着他前行了一段,硬生生的落在后院的鸡笼上,好在这个时代的鸡笼都是竹编而成,虽然被划伤无数,却也卸了不少坠下的力道。
郝琳琅倒是被孙伯纶抱在怀里,全身毫发无伤,孙伯纶感受全身的疼痛,劫后余生,心中庆幸,开玩笑说:“大姐哪里都好,只是略微重些。”
这话说的郝琳琅羞赧难耐,身子越发热了,拳头敲打了一下孙伯纶的胸口,一句话未说,孙伯纶睁眼一看,郝琳琅秀发之上沾染了不少鸡毛,衣服更是被鸡粪污染,又道:“这一地鸡毛,满身鸡粪,虽说臭了点,但怎么有些风花雪月的味道了。”
郝琳琅一听,赶紧站起身,孙伯纶还想笑话她几句,却听外面喊流贼头领死了,赶忙出去了。
“大人,你没死啊。”龙虎看到孙伯纶,说道。
孙伯纶哈哈一笑:“我当然没死,还很快活呢,怎么,那流贼头子死了?”
龙虎递过那颗人头,孙伯纶一看还真是那头领,却看到眼前还有七八十流贼站立,手持兵器,并未投降。
“你们头目死了,蝎子块很快也会死,还不投降!”孙伯纶举起人头,喝道。
他声音远没有龙虎那么洪亮,一身鸡毛自然也不如龙虎血污满身那么可怖,一时间流贼相互看看,被吓住的人反倒是有胆量了,一个小头目道:“投降?兄弟们莫听他的,这伙子不过二十多人,不是咱们对手,在这那大院中喊杀声不断,说明闯将还活着呢。”
孙伯纶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流贼中还有明白人,于是对路障后喊道:“琉璃球,让他们看看咱们家伙。”
琉璃球一声应和,几个坛子扔了出来,砸在了两侧的房屋上,一时街道上全是刺鼻的气味,那小头目上前一闻,骂道:“硫磺,松脂还有火油,你们好歹毒的心思。”
孙伯纶哈哈一笑,一挥手,琉璃球带着十个人搬着几十个坛子进来,拿开路障上的几面桌子,露出后面的大车,上面还慢慢一车呢。
“这里还有一车的火油,你们不降,我便让房顶上的人跳下来,把火油和硫磺仍在两侧的房屋上,点一把火,看你们是死是活!”孙伯纶冷冷的说道。
“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那小头目仍旧嘴硬,却身体僵直,低头一看,锋利的刀尖带着血出现在自己肚子上,他想要回头,那刀尖一转,生机流逝,眼睛睁大,已经是死了。
小头目身后站出一人,扔掉刀,高举手:“这位头领,不降者已经死了,我们投降!”
一群流贼纷纷扔掉兵器,解下甲胄,这时琉璃球走上前,用绳索把他们一个个锁起来,孙伯纶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人不必锁了。”
第一个投降的人忙跪下磕头,说:“小人名叫胡为,见过头领。”
孙伯纶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投降,等处理好流贼,龙虎走过来,问:“大人,咱啥时候准备了那么些火油啊。”
“你自己看便是。”孙伯纶随意的踢烂一个坛子,龙虎瞧了瞧没看出啥来,胡为低下身,摸了摸,嘿嘿笑道:“这不是油,是水。”
话说完,他身体忽然僵直,嘴唇噏动,就是说不出话来。
处理完这些事,孙伯纶带上龙虎几人赶往了刘家老宅,此时刘家老宅内外一地尸体,墙根处还有伤者在哀嚎。
孙伯纶围墙上出现了一个有一个缺口,明白这是映山红推倒的,为的就是分散蝎子块一方的火力。
见到映山红等几个头领,映山红道:“孙头领真是神武,没想到是你先打赢了那援军。”
孙伯纶明显的感觉映山红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只是不知道为何,抱拳说:“老哥哥客气,也是运气好罢了,这边战况如何。”
映山红道:“蝎子块那狗贼还有五十多人,以三眼铳和佛郎机守住那破祠堂的门窗,兄弟们攻打了两次都被打回来了,我让人准备了柴火,烧了他狗日的,一了百了。”
要说这计策倒是不错,但孙伯纶想起刘长有对这祠堂的看中,心道还是保住为妙,于是说:“老哥哥莫慌,里面还有那么些被胁迫的弟兄,咱点火也要靠近祠堂,弟兄们多有损伤,不如在上风口点燃湿柴,以烟熏之,定能迫敌投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