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前朴茨茅斯球员对这场比赛没有过多奢望，但些许期盼少不了。

谁都有过二十郎当岁，他们不是咸鱼。

大场面大舞台，谁都渴望能有好的展示，踢球的男人不缺上进心。

不过，天地良心，朴茨茅斯人没有想过去挑战卓杨，实在是太过于仰望，非要强行豪气妥妥的就是碰瓷儿。

但除去卓杨之外的曼城青年队球员，朴茨茅斯人可一点也不虚。不管二十多三十多，谁当年还不是个宝宝了？

别看他们没人有过英超经历，可大多数人早年间都曾在英超俱乐部的梯队里历练过，甚至曾是豪门的希望之星，只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被淘汰了，然后辗转流落到相对低级别的联赛里。

比如说朴茨茅斯10号、25岁的牙买加裔前锋贾马尔·洛维，这位当年队内第一射手。

他11岁就被阿森纳青训网罗，直到17岁时才因为残酷的竞争和伤病被裁掉，之后又从英乙巴尼特俱乐部梯队慢慢练级，能走到今天说出来都是泪。

像洛维这样的球员，朴茨茅斯有很多，英格兰、欧洲、全世界都有很多。而今天曼城青年队里有相当一部分，日后也同样会向下兼容去踢低级别，这是必然的。

洛维们看待卓杨，约等于拜神，但他们看待彭雪糕们，有对过往的不甘，以及真实的不服，嫉妒中甚至带着不屑。

工地上的老师傅大多瞧不起刚从学校毕业的技术员，心态一样一样的。

比分落后，这在朴茨茅斯预料之中，他们没奢望击败神，虽说丢球有些早。洛维们要做的，仍旧是赛前设想的那样，怼一怼曼城小屁孩。

洛维：你们的意气风发，在岁月面前一文不值。

第11分钟，洛维边路带球抹向中间，身后套边的汤普森曼城边后卫。距离彭雪糕还有五米的时候，洛维做出变向朝左突破的姿态。

一般中后卫面对这样的进攻，基本都是侧身准备贴人，防突破不防传球，因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后卫知道，前锋也知道，洛维就等着彭雪糕侧身，他瞄见了右侧博格尔迂回肋部的动作，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彭雪糕的确侧身了，却没有如平庸中后卫那样往下，反倒是顶上来一步贴近了洛维。

挺冒险的，如果洛维在同一时间提速，他很可能就会因为反应时间被甩开。

结果洛维假动作之后传了，反应超快的彭雪糕化身斗狗，原地一个大噼叉直接将洛维刚离脚的足球踹了出去，准确地蹬给了回接的多尹尔。

洛维像是看见了鬼，一直到曼城推进到前场展开轰轰烈烈的进攻，他才重新回过神来。

你以为你在岁月里收获的都是经验，其实全是些油腻。平庸在少年的张扬面前，不堪一击。

卓杨在弧外过顶挑传，波左禁区内反越位接球横推，另一侧跟进的福登轻松推射破门，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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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抛开卓杨这一点，曼城青年队在英甲朴茨茅斯面前实力并不占优，甚至各方面都有一定差距。

这么多年，英超诸强学院队从未在英锦赛夺冠、甚至很难打进四强就是基于整体实力的名词解释。

可今天的比赛除了开场后的那一分钟，之后给人感觉来和朴茨茅斯放对的根本就不是曼城青年队，而是一线队灵魂替代。

第21分钟，杰登·布拉夫边路带球疾进，被对手铲球放倒，曼城获得遥远任意球。

卓杨站在球前，然后示意小队友们压上，等到基本落位，他用中文吆喝到：“雪糕，后点。”

这就等于是作弊了。

超大号的落叶球从边路砸向前门柱，呼啦啦所有人疯狗抢食一样连拉带扯扑过去，只有彭雪糕贼偷三更，从大禁区线直奔后门柱埋伏。

足球在飞入禁区后，突然一个近乎直角的拐弯。落叶还是落叶，就是刮来一股妖风。

朴茨茅斯边后卫李·布朗是唯一找茬希望，但他被彭雪糕的走位抢了先手，而且身体对抗也并不占优势，于是便成为了狮子甩头的背景板。

3:0，这个比分让曼城青年队球员完全放开了，梅开二度也让彭雪糕彻底敢作敢当，没有了丝毫顾忌。

人不轻狂枉少年！不要给少年人摆老资格讲狗屁普世道理，你那点可怜的人生经验只是被生活暴击后妥协的逃避。

你呵斥少年逾越，其实你在妒忌。因为你已经死了，死在了你自己少年荣光离去的那一天，而少年还活着。

真诚的鼓励、细雨润无声的引导，以及为少年冲动犯错后兜底的魄力，所以卓杨才是少年的偶像，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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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时第37分钟，阿德里安·贝尔纳贝禁区里反越位再进一球，把比分改写为4:0，冠军已经没了悬念。

到了下半时，比赛完全变成了曼城的试炼场，卓杨甚至都淹没在了其中。

他不拿球，却可以利用跑位成功引领曼城的进攻。他不拿球，也能利用跑位压迫朴茨茅斯的进攻，让他们被迫将试探改变到曼城防守坚固的地方。

所以，他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距离最近的观众。

只不过，不光曼城，就连对手朴茨茅斯的攻防都全在卓杨的掌控中，双方都很听话。

纳比尔·图艾兹、汤米·多尹尔、克劳迪奥·戈麦斯、帕维尔·索科尔、德梅科·杜哈尼，曼城学院队下半时再连入五球，以9:0的比分拿下了2018-19赛季英格兰锦标赛的冠军。

这是一场让所有人直呼看不懂的比赛。

为什么是9:0？即便真换曼城一线队来也很难随心所欲打出如此悬殊的比分，小将们何能何德？

然而，比分还不是最重点。朴茨茅斯全场只有开哨之后那一次射门，唯一的数据，其余时间竟然连有效进攻都打不出来。曼城一线队不可能做到，可学院队做到了。

是因为卓杨吗？可杀人如麻的他没有进球，甚至没有射门，助攻也只有两次，都给了中后卫彭明志。

卓杨全场比赛没有射门、没有冲刺、没有铲球、没有肉搏，甚至都没怎么跑，只是散着步，吊儿郎当的旁观者。是他的功劳吗？不是的话，比赛又该怎么解释？

小将们太勐，一个个都是未来的六剑客梅罗？朴茨茅斯太弱，他们是电子厂工人客串的？

不至于，不至于……

看不懂，看不懂！

赛后媒体根本无法评价卓杨的表现，因为他没有表现。而彭雪糕被媒体集体打出了满分。

9:0八人进球，雪糕独中两元。全场射门两次破门两次，铲断3次全部成功，4次上抢全部成功，4次一对一防守全部成功。

56次传球无一失误，回追6次全部到位，全场零犯规。这哪里是青年队的雏鸡，都快要一战封神了。

彭雪糕今天的杰出，是曼城年轻人本场的一个缩影，每个人表现都非常好。如此看来，这似乎是一场天赋的胜利。

然而，多年之后，除了少数几人灿烂，这支学院队大多数球员仍然泯灭于众生，甚至有些混得还不如洛维。于是，2019年的这场决赛仍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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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没有进球，当然不是他进不了。在英超杀人如麻已经让他视觉疲劳了，英锦赛上的虐菜进球有多大吸引力？

对于这场比赛，除去冠军必拿之外，卓杨的目的有三。

一，扶持年轻球员，大老要有大老的样子；

二，玩一玩玄学足球，也就是于无声处全面引导比赛，引导双方。

赛后记者把不解和疑惑抛给卓杨本人。

“你怎么评价这场比赛里你的表现？”

“我认为，这是我职业生涯踢得最好的一场。”

记者：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

三，装个逼。

三个目标都达成了，而且都是满分。

英格兰锦标赛在众多杯赛中脱颖而出，成为继足总杯、联赛杯和慈善盾杯之后英格兰第四大赛事，这不重要。

关键在于，英锦赛成为了一项独特的追求。

自卓杨之后，又有许多足坛大神想如他般，单枪匹马率领一群稚嫩后生在英锦赛上夺魁，而这也成为赛事最隽永的卖点。

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尝试者生生不息，却再也没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