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说过，失误不可怕，因为对手同样无法保证不失误。

凯尔·沃克中路贴地直推，穿透了阿森纳的中场拦截线，但没能穿越左中卫蒙雷亚尔。

阿森纳同样不是瞎几把打长传的球队，尤其在阵型没拉开的混沌状态里。萌雷轻敲身前，在卓杨的恐吓下，伊沃比慌忙横推科拉希纳茨。

曼城的前场逼抢更加体系化，效率也更高。科拉希纳茨还没反应过来，大卫·席尔瓦就把他抢了，足球崩在了卓杨脚下。

三两步便下到禁区深处，卓杨撩脚传。萌雷生怕球打手，转身用后背来挡，卓杨的传球却是挑传去了弧顶。

丁布劳内迎面便抽，坦克兵切赫做出了精彩侧扑。

萨内底线拿球后回敲，费鸟主动寻求与德丁劳内撞墙，哪知道墙就在那里，不离不弃，丁丁却没鸟费鸟。

德布丁内倔强地带球入禁区，大禁区角里在拉姆塞、贝莱林和科斯切尔尼三人包夹中，突然起脚冷射。

自古以来丁丁就是传球手，他对传球的钟爱远超亲自射门。刚才能射一下，已经是挺开心的事情了，没听说他喜欢连着射两次。

切赫是老坦克兵，当年也是与布冯、卡西并称的三巨门之一，缺什么也不缺经验。

可这个球也正是经验耽误了他，切赫基于自己对丁丁的了解后判断，便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后门柱一前一后包抄的卓杨和斯特林身上。

结果丁丁冷射让切赫猝不及防，他倒地也没有了年轻巅峰时的反应速度，被这一记并不刁钻的射门划过手掌边，撞进了边网。

曼城1:0。如果换成经验不那么丰富的年轻门将，丁丁估计偷不着。

温格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摊开耸了耸肩。

阿森纳从未缺过优秀门将，甚至一度同时云集了莱曼、阿穆尼亚、法比安斯基、什琴斯尼四扇大门，馋得别家流口水。

可自从大卫·希曼退役这十几年，阿森纳也从未有过顶级门将。优秀到顶级，是一道坎，阿森纳的门将无论在海布里，还是酋长，都没有迈过去。

如今四大名门死走离散，什琴斯尼也在今夏卖给了尤文图斯，只剩下变成坦克兵的切赫和奥斯皮纳。

切赫已经不是当年与布冯、卡西争霸时的切赫，前年来的时候就不是了。奥斯皮纳倒还是奥斯皮纳，永远也只能是。

这些年温格看上的门将很多，每年夏天阿森纳球迷都在树上翘首期盼。库尔图瓦、德赫亚，尤其马迪堡三代门将，教授都是花了大力气勾引的，可兵工厂球迷一直还是在树上。

汉达诺维奇连续拒绝了温格三年，然后去了国米；特尔施特根倒是客气了一句，便转身去了巴萨。今年夏天，马迪堡给温格说，贝恩德·莱诺是非卖品。

想起马迪堡，教授便把目光投向卓杨。

温格一直认为自己比弗格森更早发现卓杨，也更早向马迪堡发出收购邀请。那一年，卓杨才18岁。

这么多年过去，欧洲豪门普遍有个共识：得六剑客者得欧冠，得马迪堡者得联赛。

六剑客、四少、四宝、五狮，被欧洲豪门瓜分得干干净净，阿森纳这些年却只买来过亚历山大·宋和维尔马伦，现在却也早已不在队中。

那一年，海布里球场旁圣女贞德教会小学30岁的女教师姬芙·汉密尔顿小姐对未婚夫说：阿森纳再拿一次英超冠军，我就和你结婚。

说这话的时候，她衣服胸前是O2。

上个月，姬芙小姐给心脏安了第二个支架，她的未婚夫等不住，三年前和一个男人在瑞典结了婚。

比赛开始前，卓杨来问候温格，很真诚地对他说：“教授，有没有兴趣去中国执教？”

温格听在耳朵里，却是：老头，你该退休了。

狗才不想退！我就是想再拿一座英超冠军就退休，拿上立马就退，一分钟也不留。

以前，我的理想是拿到欧冠便退休，可现在我的阿森纳已经踢不上欧冠了……

如果桑切斯能继续上赛季无所不能的大腿级表现，如果拉卡泽特能保持在法甲时的进球效率，阿森纳也并不是不能奢望英超冠军。

这是温格教授最后的倔强。

可现在不但积分榜落后曼城9分，球场上也0:1落后。这一场要是输了，差距就将变成两位数，还倔强个茄子。

桑切斯啊桑切斯，你再绽放一年，好不好？拿到英超冠军，明年夏天你想去哪，老夫亲自送你过去，组织教会小学的鼓号队来送你。姬芙小姐必须得嫁人了，更年期说来就来啊。

桑切斯似乎听见了温格的心声，他在禁区线上突然盘过沃克，杀进去后飙射远角。

射门虽然被埃德森倒地拒之门外，让温格又一次懊恼地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但形成的威胁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开场后阿森纳距离破门最近的一次进攻。

拉卡泽特在另一端摊着手：你为啥不传给我，看我这里多空，看看……

桑切斯低着头没理他，心说：锤子，你算老几。

他俩都忽略了射门被拒，但足球还在场内，也都忘记了要去反抢。

足球落在德尔夫脚下，然后是丁丁，再然后就是长传，斯特林在右路跑得像抢食的狗。

反击中三人左中右齐头并进，拿球的是斯特林，中间是蒙雷亚尔，左侧是卓杨。

如此态势，没有两头都兼顾的，换成谁也没那个本事。抵近禁区之时，萌雷迅速朝斯特林靠拢，把身后的卓杨扔给老天爷和切赫。

斯特林不独，此时也不敢独，带入禁区便果断横传。

斯特林不独，但他很快乐。

传球又疾又斜，卓杨就算长一条三米的腿也追不上，足球毫不犹豫便从角旗旁出了底线。

看着斯特林主动做出的惊恐附带求饶表情，卓杨感觉头好疼。

不过，他可没忘记前锋的职责。切赫要来足球火速摆好就要快发，卓杨慢悠悠跑在球路上，让助跑的切赫只能急刹车。

“爸爸，我错了。”斯特林比热苏斯强的地方，是他嘴甜。

“你买彩票吗？”卓杨问他。

“啥？”

卓杨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刚发生在家乡的事情。

西安有位姓孙的球迷，喜欢阿森纳十几年了。老孙也是位彩民，买彩票也十几年了。

上个月的某天，老孙用桑切斯的谐音‘374’加‘04’买了排列五，因为身上钱没带够，所以只投了30倍，平时他都是50倍整一百元。

然后，老孙中了300万。领奖的时候，老孙说他爱阿森纳，爱桑切斯，希望阿森纳本赛季能获得亚军。

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