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总是无情。
转眼,就是过去了一个月。
皑皑雪峰下,陈然安静的修行着。
这一段时间,陈然都在感悟着这几年所得。
自从当初炼制青魂转生丹,被冰封七载后,他就一直在奔波着,未曾停下过。
苍然古道,剑冢,东华宗,封仙城,幽无山脉,千鼋城,乃至如今身处的占命千山。
他这几年的经历,让他的阅历几乎有了一个质的飞越。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不甘茫然的疯子。
动静之中,自有一股大气。
他之修为,达到了无量灵婴,是这一境的巅峰。但对于他来说,已是没有巅峰一说。
因,他的肉身已经彻彻底底的打破桎梏,就如上古的大能般拥有独修一境的资本。
此刻,他身处无量。那么,肉身自当可无量,达到肉身成圣的地步。
如今,他身怀一百二十龙象之力,远超无量巅峰修士。但每一日,都还是在一点一滴的变强。
这个过程,都不需要陈然控制,就是自主进行。他有预感,只要再过一个月,他之肉身力量将会再变强一龙象。
无量极限,本为百龙象,能打破极限的,无不是当世妖孽。但陈然,却是在这条极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灵相修士,则是至少有三百龙象。所以,这也是陈然根本打不过灵相修士的原因所在。
“肉身成圣,需要多少龙象之力?”陈然自问,得到的却是一个近乎无限的答案。
那等存在,举手投足打碎虚空,肉身永恒不朽,根本不是如今的陈然能想象的。
而他的命魂,则是寄托于灵婴中,散发着煌煌如烈日的光芒。
此刻,哪怕他的肉身崩碎,他也能凭借着灵婴活下来。
甚至,由于他凝聚出剑魂的缘故,更能展现极其恐怖的实力。
这一个月,他感悟着自己这具拥有无限可能的肉身,心驰神往。
至于他的真龙,也是在这一个月中变为了四爪真龙。
真龙脉有灵,陈然心中存着猜疑。但他知道,真龙脉源于他,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至于它今后所求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他体内的仙种,散发出的仙灵之气也是越发浓厚,想来已是快要发芽。
这,绝对是陈然的一个巨大造化。若是他使用得当,都有可能以此来与他镇压在世界碎片中的魔脉相抗衡。
而魔脉,则似乎开始融入世界碎片,这让他极为担忧。
因这魔脉若是彻底融入世界碎片,那么到时他就无法再将之镇压,会重回他的肉身。
不过,这一过程是极为漫长的,还不到让他焦急的地步。
这一个月,他在将一生所学融会贯通的同时,也是开始尝试修行封禁之法。
这对于陈然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只不过这进展,却是恍若龟爬。
毕竟,这是幽无仙主的仙法,哪怕他此刻的资质当代顶尖,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成的。
“无量修灵术,灵相悟道法。看来,我还是要突破无量的。”陈然眼神闪动,已是有了长远的打算。
雪山下,陈然身姿卓越,慢慢舞动着幽骊剑。
他之剑招,并未固定的招式,心之所致,剑随心动,看似毫无章法,没有一丝威力,却蕴含着陈然对剑道的理解。
一剑划出,虚空都是震颤。
他之一生,所学驳杂,但从始至终未曾落下的,唯有剑道。
而他感悟最深的,也是剑道。
或许,这与他宁折不弯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修道,修的是人生。
陈然的人生,就是如剑般,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如今,他凝聚剑魂,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属于他的剑意,透着无畏,透着不屈。
而这股剑意,慢慢地形成陈然所修之道。
执掌!
执掌生死,执掌天地,执掌一切。
一剑,可执掌万灵生死。
这一刻,陈然所修的剑道,就是在往这条路上蜕变。
“我之剑,自当如我一般,向着执掌一切的方向斩下。”陈然轻语,不断挥出一道道剑意。
一日,两日,三日……
到了第五日,陈然蓦地停下。
他心有所感,福至心灵,对着前方空地划出一剑。
“轰!!”
一声轰鸣,瞬间一个大坑被轰出。
此大地,为氤氲云雾,由于无穹洞天的缘故,可自主修复。
可陈然一剑劈出的大坑,却是久久无法恢复。
而下一刻,更是有丝丝雨水落下,透着陈然的道。
仅仅一炷香,一池碧波荡漾的清湖就是出现。
陈然走上湖面,缓缓盘膝坐下,水不沾衣。
“原来,我已是达到悟道巅峰,即将在这天地独占属于我陈然之道的一席之地……”
这一刻,陈然才明悟自己在道之序列上,达到了何种地步。
他的道,已是悟出,开始向这方天地蔓延。
道念一出,自可影响这一方天地。
这,也是无穹洞天无法秘泯灭陈然之道的原因。
他心念一动,这泛着涟漪的湖面就是变得平静。
上善止水。
此刻,陈然的心出奇的平静。这是明悟自身修行方向,充满自信的表现。
他未来很长一段修行路,将水到渠成,没有一丝阻碍。
“生死之间,有大造化。这,就是我经历无数次生死得到的回报。”
一念动,大雪飘。
大湖范围内,飘起了鹅毛大雪,透着寒意。
很快,湖面就是结起一层薄薄的冰。
而陈然身上,也是覆盖了一层雪花,变为了一个雪人。
“哪怕肉身腐朽,我陈然也将长存。”他低喃,声音飘得很远。
独雪山巅,一间大雪覆盖的茅草屋下,一个老人缓缓睁眼,其中涌现一抹惊艳。
陈然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而他,正是占仙老人。
他相貌古朴,好似经历了万古。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年岁并不大,只是因所修玄法,才会变成如此好似古人的模样。
“这青凰南部,终将因这孩子风起云涌。”他低语,眼神深邃如荒天沧海。
他起身,抖落一身白雪。
他遥望远处,看到了在祸害着他徒子徒孙的灵邪和万生。
不过,他并没有一丝动作,反而听之任之。
“古来但凡天命之子,皆有瑞兽护持。灵邪,灵邪,既为邪,何来瑞兽之神圣。万生,万生,既不是当世之灵,又怎会受天庇护?”
他轻叹。
“这两个孩子,终究不是天命之子,而是天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