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命老祖和灭世老祖如何想，陈然并未理会。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唯一的敌人…不都算不上敌人，只是对手！
唯有纪元规则！
他只想打破一些东西，让沉寂在他原道中的亲人朋友醒来。
陈然时常在想，若是诸天纪元在纪元十界，他或许就不会反抗。
纪元有道，一纪元一生灭。
这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偏偏在下界。
一纪元之后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可偏偏在下界，一个纪元独有一人可活。
这是陈然无法忍受的。
他，只是想打破这一点。
可要是在纪元十界，或许便没有这份烦扰。
他深知岁月终有尽。
生死总是在交替，他的亲人朋友也难免一死。
若是在纪元十界，他会欣然接受一切。
他的亲人，他的爱人，终究会逐渐消失在光阴长河。
就连他也不会例外。
若真如此，他会接受一切。
纪元的规则，对于纪元十界的修士其实并不是那么残忍。
不甘的，永远是那些渴望永恒的强者！
可在下界，生离死别却是让他有太多太多不甘。
他太多太多亲人，只能活过一纪元！
而且。
生在纪元末期的他们甚至生命都仅仅开始。
陈然不甘他们就此逝去。
所以。
他在抗争！
所以。
他在挣扎！
纪元规则错了么？
陈然无法否定！
他错了么？
陈然也无法全部认可。
他只是在按他自己的方式前进。
走在中央纪元，陈然眼眸有一些恍惚。
悟得时空的他，记起了不少深埋心底的记忆。
他难免感慨，难免自问本心。
走着走着。
陈然来到了时空之地。
他并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看着。
天狱城主，月乾尘他们在恢复着时空一脉的繁盛。
月九陵依旧在沉睡着，接受着时空印记。
还有此地隐藏的往生洞。
那古老的纪元古宝依旧沉寂着，透着斑驳。
“岁月终有命，古宝欲有灵，规则却不允……”
陈然摇头。
他转身离去。
随后。
陈然去了彼岸岛。
巍峨的彼岸塔上。
陈然的身影出现。
“老先生。”他叫了声。
彼岸老祖吓了一跳，猛地转身。
“你小子怎么跟鬼一样，神出鬼没的？”他惊疑。
陈然的出现，他竟是没有丝毫察觉。
这让他难免惊悸。
陈然笑笑，看了眼在一旁修行的纳兰雪。
“我此来，是为告辞。”陈然道。
“你要去哪？”彼岸老祖一愣。
“下面。”陈然一指。
“你从纪元十界上来的？”彼岸老祖愣了又愣。
“算是吧。”陈然也没多说：“此来本就是来找月九陵老前辈，他已无事，我也该回去了。”
“难怪之前从没听说过你。”彼岸老祖嘀咕。
中央纪元和纪元十界虽然畅通无阻，但之间的讯息也是有所阻碍。除非惊天动地的事，否则很难传开。
陈然笑着摇头，指了指上方：“彼岸塔上的那处地方，老先生往后还需多关注，若有变故，还请告知一声。”
那极乐轮回之地陈然无疑充满好奇，不管是那强大的至高本源，还是他那不知名的故人！
“没问题，我以后还想着你小子能帮忙呢。”彼岸老祖一口答应。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陈然拱手。
“等等……”
“还有何事？”陈然一愣。
“我家这姑娘，你要不带去？”彼岸老祖干脆道。
陈然：“……”
“本来就是要给她找个道侣，老头子看你不错，就你吧。”彼岸老祖呵呵笑。
陈然哭笑不得：“这事哪有这么草率的。”
他摇摇头，就要离去。
彼岸老祖却是一把抓住陈然，瞪眼道：“怎么，看不上小雪？”
“情情爱爱于我而言已然太过奢侈，而且纳兰道友也未必看得上我，此事就算了吧。”陈然摇头，身影消散。
彼岸老祖一滞，竟是直接抓空。
“这小子怎么回事，我都抓不住了？”彼岸老祖一脸震惊，怎么也寻不到陈然的气息。
而一旁。
纳兰雪眼眸颤了颤，终究是没睁眼。
……
陈然离开了中央纪元。
此次从万古纪元出来，陈然无疑收获良多。
两道至高本源，让他对于纪元十界的大道领悟有了更高的了解。
至于力量提升到百纪元倒是其次。
达到陈然这等境界，力量似乎都变得有些不重要。
而此次出行，陈然也是想通了不少事情。
他虽在孤独前行，但这世间还是有不少他在意的人。
既然如今有时间，也是该去看看了。
他有的是时间，可那些故人呢？
他们也能如陈然这般悠久存在么。
陈然无法肯定。
他的五个弟子，六道大帝……
这些人他都应该去见见了。
甚至天祖，天道……
在诸天纪元斗了一辈子的天道，他都是想去见见。
说报仇那是矫情，只想见见，然后让他烟消云散。
纵然很多事都已经看开，但天道对于他们的伤害，陈然始终不曾忘记。
回了纪元十界。
陈然便是直奔红尘大界。
他的五个弟子皆是被他托付出去，在红尘大界的是秦苍海。
既然有了决定，陈然也不再随缘，而是主动去见。
纪元十界。
红尘大界绝对是极为悠久的一个大界。
其红尘界主惊才艳艳，有传闻已然悟得至高本源！
当年陈然见过，但那时他修为太低，什么也感知不出来。
说起来如今纪元十大界，力量其实极为悬殊。
尤其是各大界主。
像战魂界主之类的无疑是弱一些的，但不得不说他们有辉煌的未来。
而像红尘界主这等老牌的界主，则是举世无双，强大至极。
当然。
尽管实力差距大，但十界大抵相安无事，很少有以强欺弱的事情。
毕竟纪元十界足够广袤，资源都是充足的不要不要的，哪还用战斗争夺。
顶多像战魂大界那般内里动乱，改朝换代！
而且悠久岁月下来，每个大界都会有衰败的时候，也会有强盛的时候，哪个大界都不会没事找事。
十界安康，顶多一些其他势力和十大界为敌。
而且除非彻底有了仇怨，直接怼上，否则也不会大动干戈。
所谓的冲突，都是在利益纠缠下。
纪元十界资源足够，冲突自然就少了。
茫茫苍生，大多为冲破纪元之劫而修！
倒是势力扎堆的中央纪元纠纷多一些，纪元十界则是真的少。
毕竟纪元十界太大了，有时候结怨，找上门报仇在无尽之墟游荡都要几万年，十几万年，乃至一个纪元。
就如陈然。
纵然领悟时空，走在时空之道上，从中央纪元到红尘大界也是走了许多年。
当陈然来到红尘大界时，已然千年过去。
“一纪元又一纪元。来纪元十界已然三纪元！”
陈然眼眸深邃。
他打开纪元规则一丝缺口，已然过了三纪元。
隐隐间，陈然已然感知到一些动乱。
他很清楚，在纪元规则彻底弥补之前，纪元十界注定会有一场动乱。
这是强者们的不甘！
他们注定要为此拼搏一下！
对此陈然说不出有什么感触，只是觉得有些以卵击石。
漏洞终归只是漏洞，终究有补好的一日。
陈然不知道纪元十界的强者能不能将其撕裂的更大，但终究是极为渺茫的一件事情。
陈然从未奢望靠他们。
对于纪元规则，终究只是陈然一人的战斗。
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步骤走下去。
当然。
此次动荡在所难免。
陈然莫说不会去劝，以他如今的实力也劝不了！
对此陈然不知是不是该愧疚。
毕竟此事因他而起，可是纪元十界也因此事繁盛了很多。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陈然实在不知该如何论断此事。
想不通的陈然，也只能默默观望着。
这，或许也仅仅是未来的一条道路。
此刻。
陈然向着一处纪元而去。
那里是天壶纪元。
陈然记得很清楚，在他将自己封在诸天纪元时，每一个纪元末都会有一个女子过来看他。
确认他死了没有。
确认他是否还在。
她似乎坚定的相信着自己不会死去，也因此踏出了自己的道路。
陈然记得她叫叶木兮，是红尘界主的义女。
……
天壶纪元。
这是红尘大界中并不太起眼的一个纪元。
当然。
这纪元还是有些名气的。
红尘界主的义女叶木兮便是出生在此。
对于这些纪元年崛起的这个女子，很多人都是侧目。
可惜的是。
崛起的快，落幕的也快。
本来有望成为界主，被红尘界主看好的叶木兮莫名没了未来。
她的修为在倒退，她的生命在衰竭，她的大道在枯萎……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受到了诅咒。
一开始，很多人都想帮她。
可后来红尘界主却是说，她否定了自己的道！
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致命的。
很多人不解。
因为叶木兮的红尘大道得到了红尘界主的真传，连红尘界主都夸赞过，怎么可能否定了？
他们想不通。
可叶木兮自己却深知，后来她离开了红尘纪元，回了出生之地天壶纪元。
一切的一切，已然不负往昔。
不过在天壶纪元，叶家依旧是最强大的家族。
纵然叶木兮衰退了，但她依旧是红尘界主义女，如今的叶家也早在她悠久岁月中崛起。
一间小院中。
叶家所有人都知道的禁地。
朝朝暮暮间。
当年的女子已然成了叶家的老祖。
落叶枯黄，如她迟暮的面孔。
她安静的坐在树下，摇椅微荡。
叶木兮有些恍惚。
浑浊的眼眸中满是追忆。
她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掌，捻住一张枯叶。
那一道道纹路好似她的命轮，已然裂开。
春去秋来，又是一纪元。
“没多久好活了。”她低语，眼眸伤感。
在三纪元前，诸天破碎，陈然开纪元规则漏洞。
一切欣欣向荣，大道沸腾。
可叶木兮却是开始倒退。
因为成永恒之初，陈然便是她的信念。
昔日她因见到陈然抗衡纪元规则的无畏和执着，因此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纪元。
本来…她活不了这么久的。
而现在。
陈然死了。
她的信念也崩塌了。
大道自然无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