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

陈然坐在一块大石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在他前面，绣鸢和兮兮两个小孩带着一群人族小孩在嬉闹着。

“兮兮，以后你是老二，我是老大。然后你们都是我的小弟，知道了吧。”绣鸢叉着腰，一副“我最大”的表情。

兮兮在一旁乖巧的站着。

这些年她都是在青凰地，身子不见长大，心性也保持着纯真。

作为人王转世身，陈然这些年都是压制着她的成长。

在陈然看来，唯有如此才能抑制人王意识的觉醒。

当然，这是在陈然不想害了人王的前提下。

若不是如此，陈然大可斩断兮兮与人王的联系。

此事等到以后见着真正的人王，陈然自会为两人解决相连关系。

至于绣鸢，这从沧海天神卷中出来的古神后人，说实话陈然是有些看不透的。

因为绣鸢明显是先天古神，但实力却是一直保持不变，不增长也不衰退。

陈然能感知到绣鸢体内有禁制，却是无法随意触碰，怕伤了绣鸢。

而且陈然也很疑惑那些极其古老的先天古神是否还存在，就如绣鸢的母亲绣凤，陈然竟是有直觉往后还会遇到。

陈然看着一群小孩在那嬉闹，眼神越发柔和。

他年岁已是不小，心态也是极老。

到了他这等状态，希望的便是儿孙满堂。

尽管他陈然是诸天之主，是古魔，但由于成长的环境与经历，他注定无法做到那般的超然物外。

骨子里，他希望的是太平和幸福。

“也不知道小思，思然，十年，爷爷他们怎么样了。”陈然低语想到了诸天万界的亲人，脸上的笑容更为温醇柔和。

而这时。

绣鸢和兮兮带着一帮人族小孩跑了过来。

“弟弟，弟弟，你快告诉他们我是你姐姐！”绣鸢抱着陈然的胳膊使劲摇晃。

“你啊，都多大啊还跟他们玩闹。”陈然无奈摇头。

“哼，本小姐永远都是美少女。”绣鸢瘪嘴，很不满。

“帝师，您…您能和我们说说话么？”一个人族小女孩怯生生道，看着陈然的眼神却满是星星，充满崇拜。

他们这一代，虽也听四人尊，但更多的却是陈然，这个活着的传说。

他们，是打心底崇拜陈然。

“你叫什么名字？”陈然轻笑，眼眸柔和。

“我叫小七。”小女孩激动起来，小脸涨的通红。

“嗯，好名字。”

而这时，其他人族小孩也兴奋起来。

“帝师，我叫青雨！”

“帝师，帝师，我叫岐风！”

他们大叫，但也带着乖巧。

这些都是出生在人族最卑微的年代，没有跋扈，没有乖张，有的只是无边的信仰和纯善。

“帝师，帝师，我没有名字……”一个身着小红衣的小女孩眼眶有泪水。

“我爹娘死在了战斗中，没人给我取名字了。”她努力忍着，但泪水依旧流下。

陈然眼中闪过怜惜。

有战斗便有死亡，这是陈然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缓缓蹲到了小女孩身边，笑道：“帝师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么。”

“嗯。”小女孩有些开心，又哭又笑。

“你的爹爹姓什么？”陈然你轻声问。

“姓柳。”小女孩回答。

陈然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帝师无法让你再见到你的爹娘，但保证往后你的人生会越来越美好。”

“以后，你就叫暖暖，愿冰冷与黑暗永远离你而去，目之所及皆是阳光和希望。”

“暖暖？”小女孩自语了一声，随后破涕而笑。

柳暖暖。

没有人知道，这个弱小的小女孩在被陈然赐名后，会有如何逆天的表现。

也没有人能料到，眼前的小女孩将会成为人族往后最强大的女帝，带领人族走向更高，更辉煌的巅峰。

“谢谢帝师，谢谢帝师。”有了名字的小女孩笨拙却虔诚的向着陈然跪拜。

陈然失笑摇头，坦然受之。

这在陈然看来并没什么，而且他陈然也不是谁想拜就能拜的。

其他小孩子都有些羡慕，有些后悔爹娘给自己名字起早了。

而此刻这些小孩子见陈然如此好说话，顿时叽叽喳喳的围着陈然，带着些分寸的活泼起来。

“帝师，帝师，您见过神魔么，我听说他们老大了。”一个小男孩夸张的比划。

“你们想见见神魔么？”陈然轻笑。

“想！”一群小孩子顿时大叫，连绣鸢也跟着起哄。

“今日帝师就带你们去见见。”陈然一笑，望向远方。

他，感觉到有一头神魔正悄无声息的赶来。

远处，离九霄看着陈然跟一群小孩子在玩耍，脸上有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有开心，有崇拜，也有伤感。

以往，轩辕人尊也很喜欢和小孩子玩耍。

谁言强者就必须高高在上？

谁言强者就必须绝情绝性？

谁又言强者不能与弱者为伍？

他人族就不是如此！

“人尊，我现在终于明白您当年对我所说。真正的强大，在于内心。绝情者，表面强大。有情者，内心强大！世间最强，最无限的强大，便是万灵发自内心的情感……”

……

溯姬作为神魔族的强者，自然有其傲气。

此次来她就没打算隐藏身形。

尽管她听说过如今人族的强大，天道化身都是被灭了许多。

但她溯姬，又岂会惧了天道化身？

而且天道化身有强有弱，最强的那位据说是天道本源亲自寄身，有毁灭一界之威能。

而最弱小的天道化身也就是天道存了一丝意志，复活了古老的强者而已。

在溯姬看来，此次进攻的人族的天道化身就是如此。

而且她此次来只是探探这所谓帝师的强弱，并不一定就要打死或者抓住帝师。

古老的大地上。

溯姬如一座高山般行走着。

所过之处，万灵避退。

她享受这种感觉，也就没有破虚无而行。

不过她的速度并不慢，有种一步穿梭空间之能力。

“所谓人族也不过就是一群跳梁小丑，要血脉没血脉，要传承没传承，如何存在于这残酷的世界？”溯姬冷笑，对于此次人族之行闲庭信步。

不过很快，她一顿。

远处，一行人走来。

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子带着一群小孩。

老远，陈然便是看到了溯姬，眼眸平淡。

此地仅仅靠近乱道地边缘，离人地极远。

不过陈然也懒得让她进来了，因为神魔族那几个真正的强者并没到来。

在他身边，几个人族小孩有些紧张，但却是兴奋的望着广袤的大地。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人地。

“哇，好大的人！”

很快，他们看到了溯姬。

“帝师，帝师，那就是神魔么，好丑啊！”

“她看上去就像一座山！”

“她好可怕……”

“有帝师在，怕什么！”

几个小孩大呼小叫。

溯姬自然听到了，神色顿时一冷。

在她眼中，这些人族小孩连蝼蚁都不如。

而他们竟敢讨论她的外形，这无疑是大逆不道。

“轰”的一声，天地震颤。

苍穹和大地都是有轻微的撕裂。

恐怖的威压都是化为实质性，狠狠压向陈然。

不过陈然负手而战，身周大道氤氲，直接撕裂威压。

几个小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没有丝毫感觉。

“嗯？”溯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陈然能如此轻描淡写的阻隔她的威压。

不过很快她就是冷笑一声。

“你就是人族帝师吧，倒是有些本事。”

陈然平静的看着她，知道这神魔名溯姬，修空间与魔血之道。

在神魔族，这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你可以动手了，别怪我不给你机会。”陈然淡淡道。

“真是找死，我听说你是借助人族大势才很强大。但你如今远在人地外，如何借势？”溯姬冷笑：“此刻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纯粹找死的行为！”

陈然眉头一挑，缓缓抬手，也懒得啰嗦了。

“想动手了么，也罢，今日便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神魔不能辱……”溯姬冷笑。

但下一刻。

“轰！！”

无边大道肆虐。

陈然的手缓缓落下。

一只由恐怖大道凝聚的手掌在溯姬周身轰然成形。

“什么？”溯姬一惊。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然就是狠狠一捏。

“啊！！”

惨叫回荡。

溯姬只觉得自己的神魔躯大半骨头都被捏碎了。

她奋力挣扎，但让她惊恐的是这大道之手不仅压制住了她的肉身，更连她的大道也压制住了。

她就如一个粽子，被狠狠包裹住了。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陈然，内心却是一寒。

因陈然神色漠然的盯着她，如看蝼蚁。

溯姬如遭雷击，内心竟是不可遏制的涌现恐怖。

人族帝师…原来真的很强……

这个念头涌现，让她后悔到了极致。

“你现在可以叫你神魔族真正的强者过来了，最好是吞荒，天娲那几个老家伙。”陈然淡淡道。

溯姬浑身发寒，彻底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能抗衡的。

她咬牙，满是耻辱，却是不得不发讯息。

而此刻。

“帝师，帝师，这就是神魔么，好弱啊！”

“对啊，不是神魔很强么？”

“我也觉得她好弱。”

“我以后要打十个！”

一群小孩子兴奋叫道。

溯姬一口老血喷出。

她哪里弱了啊，明明是你们人族帝师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