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元自知也瞒不过去,况且他心里正憋着火呢,闻言讪笑道:“国公爷,末将是回来催粮的!”
张知节听了眉毛一挑,凝声道:“催粮?”
田世元横下心来沉声道:“是的大人,原本五天前就该到的军粮迟迟未到,末将已经派人到辽阳催了三次了!但是军粮却迟迟没有消息,没办法末将只能亲自跑回来催粮了。”
张知节沉声道:“前方还有多少粮草?”
田世元黑着脸道:“国公爷,若不是大军从建州女真的部族搜出些粮食应急,现马上就要断粮了!现在大军已经停止了行动,如是再没有粮食,大军就只能撤兵回辽阳了!”
朝廷国库丰足,大军还没有出动的时候就已经往辽东调集粮草了,所以辽东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缺粮的情形。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的重要性。若是大军缺粮,还没等大战就先溃散了。
张知节沉声道:“前方的战事要紧,你直接去总兵府寻廖总兵要粮,然后速速返回大军主持大局吧!”
原本田世元一路还在想回到辽阳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国公爷竟然就在辽阳,那他自然就放心了。既然国公爷就在辽阳,他就不信还有人敢掣肘。
田世元行礼道:“是,国公爷,末将这就返回军营!”
说罢田世元回头看了一眼徐光平,徐光平眼珠子滴溜溜转,张知节笑道:“让光平留下来给我跑跑腿吧!”
田世元退出去,去总兵府找廖成芳要粮去了。徐光平立即涎着脸上前笑道:“姐夫,您什么时候来的辽东?您是不知道,我们都被辽东军欺负惨了!”
张知节似笑非笑道:“你被怎么欺负了?”
徐光平讪笑道:“我倒是没被欺负,但是辽东的将士眼红我们立功,在后面耍心眼儿,实在是无耻之尤!”
“这次断粮是在是太惊险了,差点就引起哗变了,逼的田将军没办法,亲自跑来辽阳催粮!所以说这辽东军的将士真是太不要脸了,姐夫,您可得严惩他们!”
张知节听了淡淡道:“田世元让你说的?”
徐光平听了连忙摇头道:“不,不是,是我自己这样认为的!”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张知节,唯唯诺诺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张知节笑道:“人家这是故意说给你听呢!”
徐光平不好意思道:“姐夫,我也知道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就是想让我说给姐夫听。不过,我也确实觉得是这样。”
张知节摇头道:“这种事不明内情不要轻易下结论,而且你也不能将整个辽东军都带上!”
说了之后张知节摇了摇头,他也不想多说这些,笑问道:“怎么样?跟着老田打了一仗,觉得如何?”
徐光平听了立即兴奋道:“很过瘾!不过可惜的是,女真太不禁打了,简直就是一触即溃。打了一仗就被打的屁滚尿流,吓得跑进了山里,现在天天搜山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们都说女真太弱了,打起来没劲,他们还说跟着姐夫您打草原的时候才过瘾呢!鞑靼动不动就发动数万铁骑,声势如雷,大战一起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说到最后徐光平已经是摩拳擦掌,遗憾道:“早知道瓦剌会跳出来捣乱,我就不该跟着田将军来辽东打女真,还不如跟着姐夫去草原打瓦剌呢!”
张知节听了失笑道:“什么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他们就没告诉你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惨不忍睹?打仗有什么好的!”
田世元突然回到了辽阳城,还到过了总兵府,这些自然瞒不住廖成芳,在田世元离开了之后总兵府的护卫就进去禀报了。
知道田世元回来了之后,廖成芳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他以为田世元是回来见昌国公的,田世元毕竟是跟着昌国公征战草原的副将。
现在又是昌国公一力举荐的田世元领军征讨女真,昌国公既然驾临辽东,召田世元回辽阳也是正常的。
廖成芳挥手让护卫退下了,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虽然他是辽东总兵,官高一级尚且能压死人,况且官高数级了。
虽然昌国公明言不会亲理辽东事物,但是若昌国公发句话他能不听吗?所以廖成芳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辽东的最高决策者了,有什么大事必须要请示昌国公。
既然明白自己的定位,廖成芳就淡定了,田世元去见昌国公了,只要昌国公有什么指示他就照做就是了。
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廖成芳知道,是田世元来了,因为他刚刚已经吩咐了,若是田将军了不用通禀,直接请田将军入内即可。
此时田世元已经不再黑着脸了,因为有国公爷坐镇辽阳,他已然心定。田世元入了大厅立即拱手笑道:“廖总兵,有礼了!”
廖成芳亦客气的拱手笑道:“田将军何时回的辽阳?我该去迎接才是!”
田世元笑道:“廖总兵客气了,事起仓促,刚刚回城,听到国公爷驾临辽阳,所以先去见了国公爷!”
廖成芳满面笑容道:“应该的,国公爷驾临,咱们辽东是蓬荜生辉啊!”
田世元笑道:“能见到国公爷倒是意外之喜,其实我这次回城是来催粮的!大军的粮草已经迟了五天了,再这样下去大军就要断粮了!”
原本廖成芳一直以为田世元是被国公爷召见所以才来的辽阳,现在听到田世元竟然是回来催粮的,而且粮草已经迟了五天,廖成芳忍不住大吃一惊!
廖成芳一脸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因为他对此毫不知情!朝廷提早就筹备粮草,所以辽东囤积的粮草充足,根本就不会出现缺粮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粮草会迟了五天之久呢?更让廖成芳震惊的是此事发生的时机,刚好国公爷来到了辽阳城,偏偏又发生了这事。
想到刚才田世元先去见了昌国公,廖成芳就觉得头皮发麻,显然这事昌国公一定已经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