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煤。

果儿听到这俩字，愣了。

“怎么了？”胤禛纳闷，“你不是一直坚持烧煤吗？”

“但对象不一样。”果儿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蛋上全是纠结，“烧煤，这样污染环境的事，应该用在工业革命上。”

“现在要用到普通百姓身上……”

她觉得有些浪费。

不是她不重视人命，主要是烧煤带来的恶果太严重了，不得已动用的话，那应该把煤炭用到刀刃上。

胤禛搞清楚她的想法，忍不住笑了，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他道，“还有居民用煤，你不是说了，你小时候都是普通百姓家里都是烧煤的。”

“我家乡那是头一次摸索，事先没预料到煤炭会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但现在咱们知道后果，所以我就想把煤炭只用在工业上，居民用火，跟从前一样，烧木柴。”

果儿说着忍不住用牙齿咬着唇，她极其纠结。

按照她的预计，等胤禛登基之后，她会号召整个大清的人大力种植树木，好为以后的烧火储备木柴。

至于煤炭，她也会派人去挖，然后只用在工业方面。

但天津之战和一场又一场的天灾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没时间去号召百姓大力种植树木，眼下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必须做出抉择了。

人命。

环境。

她该选哪个？

胤禛见她牙齿快把嘴唇给咬破了，不由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别纠结了，选择人命，烧煤炭。”

“至于带来的环境问题，听天由命。”

果儿“……”

她抬眸瞧着他，“你不是很喜欢青山绿水吗？”

“我选择人命。”胤禛黑眸对她清澈的杏眸对视，五个字说的又轻又温柔，但里面的坚定是不容置疑的。

若是只死个别人，那他肯定不会把烧煤炭提上日程。

但现在整个大清因为严寒，死亡人数已经超千人了。

而且这还是刚开始，严寒最起码还要持续两个月，两个月后，死亡人数绝对大幅度上涨。

他再铁石心肠，也无法无动于衷。

必须选择人命。

果儿读懂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坚持和仁慈，她再次咬了咬唇，随后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那就烧煤炭。”

“先派人去挖煤吧。”

其实，天朝使用煤炭的历史非常悠久，甚至有人说女娲补天时所使用的就是煤炭。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能考证，真正有文字记载的，是《山海经》。

两千多年前的《山海经》中，出现了煤炭的身影，夏商周时期，煤炭开采已经有了完整的流程。

后来煤炭用于炼铁，用于烧火，用途越来越广泛，甚至还传到了国外。

到了前朝，煤炭的开采规模更大，流程更完善，用途也更多，《天工开物》中系统的描写了煤炭的开采技术，这一切都证明，在大清以前，煤炭的开采和使用都达到一定的规模了。

因此，按照正常的发展，使用煤炭的地方会越来越多，环境污染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