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很快知晓了果儿的心思，特意进宫了一趟来找果儿。

“弘暄他对成亲这件事的抵触，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此前额娘和他提及此事，他竟对额娘发了脾气，把额娘吓了一跳。”

“额娘柔声安抚他，最后他在额娘怀里哭成了个泪人，说不想成亲，这辈子都不愿成亲，一想到成亲这件事就胸闷，透不过气儿。”

说道此处，托娅声音沙哑了起来，也红了眼眶，脸上全是懊恼。

“怪我，我当年的肆无忌惮，留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我真的恨不能回到那时候抽我自己。”

果儿“……”

她惊着了。

一下子就从榻子上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托娅，“啊？竟有这事儿？”

“什么时候？我怎不知？”

“就前几日，元宵节的时候，皇玛嬷又在张罗弘晴的婚事，额娘也就想到他了，结果他终于对额娘说了实话。”

“以前提及此事，他总是不耐烦，还发脾气，我和额娘都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好了，谁知道这竟成了他的束缚……”

“成了压着他的大山。”

托娅回想起那日弘暄大哭的样子，最终还是落了泪，“是我对不住他。”

“……我一点都不知道。”果儿还处在震惊之中。

弘暄小小年纪，婚姻两个字，竟压得他窒息？

这孩子心思什么时候如此重了？

弘暄比慧儿还小一岁，今年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小孩子啊！

“他这……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她问道。

“很久了，而且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这些年……我和那个畜生争执时的丑态，他都瞧在眼中，那些画面太丑陋了，我自己都不愿回想，我自己都嫌弃。”

“他留下心理阴影，也正常。”

“就是苦了他……这个状态，只靠着时间，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托娅的泪珠成串的往下掉，也有哭成泪人的趋势。

果儿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别说是托娅了，她自己都没预料到弘暄会留下这么重的心理阴影，以前那个弘暄，明明是个不喜欢读书只想着玩的小孩子啊……

瞧着没心没肺的，开开心心的，可在她的忽略中，突然就有了这么重的心思……

哎。

不能只看到托娅与十阿哥的争吵，也要看到她和胤禛啊。

还有弘旭和颜姝，宝珠和顾砚，胤祥和兆佳悠晴，这不都是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么？

为何钻起了牛角尖？

为何视线如此狭窄？

“我能与他谈一谈这个问题吗？”她问托娅。

“还是别了，他不想提这个话题。”

“可因为我的无知，我前天刚在他跟前提过，我应该向他道个歉。”果儿有些坚持。

托娅闻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个歉意我转达给他。”

“四嫂，我能猜出你的想法，你是想用自己做例子，是么？”

看果儿点头，她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抹脸上的泪，“不一样的。”

“你们对他，是外人，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对他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