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抬手捏了捏眉心，好看的脸上闪过懊恼之色，“舟车劳顿，我累糊涂了，刚才胡言乱语了。”

“忘掉我刚才的话，你现在的性子就挺好的。”

“还是从前那句话，做好与他过一生的准备，也做好随时破裂的准备。”

他思路被颜姝的那句生活的本质就是重复给带跑了，他的本意只是想问一下颜姝对这门婚事的看法，想知道颜姝有没有做好成亲的准备。

结果脑子抽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说一些有的没的。

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始至终，颜姝与弘旭都是不对等的。

颜姝不是果儿，没有果儿那样强悍的异能，果儿可以靠着异能，靠着真心一点点取得与胤禛等同的地位，果儿可以很硬气的与康熙起争执，甚至还可以喊着休了胤禛开后宫。

但颜姝不可以。

颜姝没那个能力，腰杆子不直，始终低弘旭一头，颜姝今后的待遇，还是要取决于弘旭的态度。

很悲哀。

但又无可奈何。

同为男人，天九清楚的知晓男人一旦不爱了到底有多绝情。

所以他刚才真的是脑抽了，竟然建议颜姝体会极致浓烈的感情。

越想越懊恼，他抬手拍了拍额头，摇头道，“记住那句话，不动心，那就不伤心。”

“你本来就处于劣势，可千万不能把心交出去，不然就真的没救了。”

天九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颜姝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

她一直记得这话。

恰好她对弘旭也真的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

她觉得现状挺好的。

“叔叔，你是真的累了吧？”她圆溜溜的眼眸中全是关切。

天九很少有思维混乱的时候，可刚才竟然胡言乱语，这是累坏了？

“是累了，这段时间为了炼制钢铁，费了太多脑子了。”天九笑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该学一学你，始终保持清醒。”

“那最近你多休息，暂时不要接什么差事。”颜姝道。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天九笑了一下。

他情绪也的确一直紧绷着，从知晓年羹尧不对劲开始到现在已经紧绷了大半年了，他是该好好休息了。

叔侄两人谈完话，天九从颜姝房间出去，他人刚走到院子里，弘旭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叫住他，“甜酒！”

天九顿住脚步看向他，“小世子。”

“你今晚别出宫了，和我一起睡。还有，你刚才和姝儿说了什么啊？”弘旭蹦蹦跳跳的来到天九跟前，轻轻抓着天九的肩膀询问。

天九笑了一下，先是应了今晚与他一起睡的话，然后下巴朝着颜姝的方向点了点，“您去问她。”

这话一出，弘旭立马往颜姝的方向跑，“我去啦！姝儿！！~”

天九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听着他语气中明显的愉悦荡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但想起刚才与颜姝的交谈，他眸底升起了一抹惆怅。

若弘旭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

至死是少年，那的确是颜姝赚了。

怕就怕炙热的情感，抵不过岁月的平淡和鸡毛蒜皮。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