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不喜欢这套说辞，但果儿瞧着眼前消瘦的十阿哥，忍不住叹了口气。

“十弟，这件事的关键不在我，在托娅。她当初早产时一只脚踏入了阎王殿，但口中仍不忘喊着要与你和离，可见她对你的恨到底有多深。”

“我若是违背了她的意愿，我就是在逼着她去死。”

“以前你们俩的恩怨就不谈了，只说最后这一次，甭管你是有意无意，反正你对她动手，差点儿将她害死，你欠了她。”

“和离，便是还债。”

“和离之后，你们俩一切仇怨都烟消云散，桥归桥路归路，这样不好么？”

“十弟，你欠了她，你不愿还债吗？”

果儿这话一出，十阿哥脸色苍白了几分，他一脸黯然，低下头去。

托娅在产房中的那一声要与他和离的喊叫，对他来说就是梦魇，这段时间只要他一闭眼，托娅那句撕心裂肺的叫喊就会在他脑中回旋。

他脑中像是多了一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这句话。

托娅喊的撕心裂肺，他听的也是撕心裂肺，一颗心像是被人攥住，让他透不过气来，让他窒息。

直到现在，他脑中时不时的还会出现这句话，这句话，要伴随他的余生了。

他余生都逃不过这句话的缠绕了。

沉默了许久，他抬眼看向了果儿，哑着嗓子问道，“四嫂，托娅差一点儿丢掉性命，而我要丢掉的是脸面，这两件事摆在你眼前，你如何选？”

果儿“……”

怎么又把问题抛给她？

而且还是这么要命的问题！

“你如何选？”果儿不答反问。

“我选择，脸面。”十阿哥望着果儿，神色坚定。

语气虽低沉，但也透着一股坚定。

果儿，“……我没有答案，我不知道该如何选，你去问托娅，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十阿哥本来就没那么爱托娅，有此选择也正常。

在十阿哥看来，托娅毕竟没死，可康熙的圣旨下来了，他确确实实是要丢脸的。

一个没能发生，一个要真的发生。

十阿哥会这么选……

唉。

托娅怎么就遇见了十阿哥。

造孽。

十阿哥听了果儿的话，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她不会见我，弘暄也不会让我见她，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想保留一份体面，不想死缠烂打。”

“四嫂，你见了她，你把我的想法告诉她吧。”

“若是不和离，今后我与她分居两地，各不相干，我绝对不会去打扰她。”

“至于补偿，我会把我名下大部分的财产给她。”

“除了银子，我也没什么可补偿她的。”

果儿“……”

她很不想和托娅开这个口啊！

不过，瞧着十阿哥这副失落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她出言道，“十弟，你就不能放弃掉后院那群人，专心和她过日子？”

这话一出口，果儿立马后悔。

她想抬手抽自己。

这不是把托娅往火坑里推吗？！

十阿哥也挺诧异，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赶紧摆手，“我脑子抽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