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田九举起了右手，“草民可对天发誓，这些年来虽骗过不少人，撒过不少慌，甚至还杀了不少人，但草民这双手依旧是干净的，心也是干净的。”

“不信的话，您瞧草民这气质，瞧草民这真诚的眼睛，这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能拥有的吗？”

胤“……”

呵。

他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那索额图呢？他当初救你一命，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草民虽然重情，但更重是非，索额图这些年干的事，死了不冤。”

说道此处，田九的神色忽而变得严肃而正经了起来，他望着胤，一字一句道，“当然，出卖救命恩人而换取活命的机会，这的确是草民洗不掉的污点。”

“包括这次的四川白莲教叛乱，草民和这一支的副教主彭大钱是兄弟，草民离开四川之后来到京城，但一直没断了和彭大钱的联络。”

“此次前去平叛，大军久攻不下，是草民化妆成从前的模样，深入教中和彭大钱相认，利用彭大钱的信任和大军里应外合攻下了他们的老巢。”

“是草民，亲手杀了这位兄弟。”

“此事也是草民洗不掉的污点，不过，草民也不想洗，不管有怎样的报应，草民都愿担下来。”

“草民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站在这世间，等着天谴的到来。”

他这话音落，胤和他对视了片刻，见他不躲不闪，便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因为草民想要活下来，在慎刑司中，草民见了您，原本抱定的必死决心动摇了，草民犯了大罪，为了活下来，草民只能出卖他们。”

果儿“……”

靠，这说辞和当日一点都没变啊！

胤勾了勾嘴角，嘴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你最好拿出一个能让爷信服的理由。”

田九闻言，扭头看了看宁一。

此时正院之中，只有他和宁一果儿胤四人，闲杂人等全部退走了。

“那他是可以信任的吗？”田九指了指宁一。

“爷的耐心有限。”胤面无表情道。

田九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立马道，“因为草民觉得您与众不同，觉得您日后定然会带给草民不一样的惊喜，所以草民萌生了活下去的欲望。”

“草民这十几年中见到太多的人，遇见太多的事，活不活，其实对草民来说都一样，因为再活十几年，草民遇见的还是这些人，还是这些事，太阳底下无新人，无新事，日复一日的重复，草民腻了。”

“但您不一样。”

田九说着，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胤一眼，以他的身份来说，这举动放肆了，但胤并没有开口训斥，于是他又说道：

“草民觉得您手握一把神斧，这个神斧，足以开天辟地。”

“足以改变这陈旧、老套、腐朽的人世间。”

“草民腻了眼前这个世间这片天地，但对您，草民很期待，所以哪怕是出卖灵魂也想要求一个活命的机会，好看一看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