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教主日和
上官彻——不对现在应该叫严一杰——严一杰是被一阵窒息感憋醒的,睁眼的时候外面天空刚刚有点放亮,曙光在米色窗帘上映出一片温馨的淡黄。
就算身负绝世武功,作为一个人类他还是要呼吸的,严一杰张着嘴深深吸气,摸索着拔掉了塞在自己鼻孔里的东西,胸口的小人立刻不高兴地嘤嘤嘤嘤起来,肥胖的小身躯蠕动蠕动,试图把脚趾再次塞进他的鼻孔。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他很多钱……严一杰默默内牛,把倒着趴在他身上的小东西掉过头抱起来,平放在自己枕畔,敷衍地拍了拍:“乖啊睡觉睡觉。”
小人离开了大人的体温,嘤嘤声马上带上了娇嗔的哭腔,伴随着吹鼻涕泡泡的声音。
“豆豆乖豆豆乖。”睡在另一面的男人立刻翻身将小人儿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笨拙而轻柔地拍着哄着:“怎么啦?饿了吗?还是尿了……一杰,一杰快去拿尿不湿,你儿子尿太多都漏了。”
“让我死吧!”严一杰把头塞到了枕头底下,崩溃地咆哮,“这一定是陈近南和蓝瑟那两只小狐狸设置的陷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不对他根本不是小孩,是暗器,是随时随地企图致我于死地的暗器!!”
不是他玻璃心,实在是这个连牙齿都没长出来的小人杀伤力太大了,自从一个月前从医院里接回来,他就一直处心积虑想杀死自己的养父,先是在严一杰洗澡的时候把自己的南瓜泥整罐摔在浴室门口,害他差点摔死在自己卧室里。再是把玩偶的眼睛咬下来丢在他的咖啡杯里,害他差点被呛破了气管。
最近就更过分了,每天睡觉小东西都哭着闹着必须趴在他胸口,趴着就趴着吧,睡到后半夜还一准要出幺蛾子,不是蹬掉尿不湿把屎拉在他身上,就是尿他一脸,像今天这样用脚趾塞他鼻孔的情况已经算是小意思了。
严一杰觉得这小孩阴险透了,说不准是自己上辈子哪个被凌|虐过的男宠重生的,前两天坚持要把他退回陈家去,反正当初陈近南把小孩过继给他陈大牛就不太高兴。
不过他亲爱的大哥严一城坚决不同意,他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一个五个月大的小孩,带起来肯定是要费事一些的,金易这样的废柴都能把金砖那么逆天的魔王带大,自己兄弟俩这样的天才肿么能够输给一个弱受?
于是严一城自告奋勇承担起了照顾小孩的责任,并发誓要给自己的弟弟起一个表率作用。为了减轻弟弟的负担,上周他主动搬进了严一杰的卧室,不管上班到多晚,都坚决和他一起照顾严豆豆小盆友的夜生活。
没错,严家名正言顺的第三代,严一杰法律意义上的长子,严家和陈家友谊的象征,名字就叫严豆豆,这个豆豆不是普通的豆豆,是严一杰花了半个月时间抱着唐诗宋词周易啥的推出来的史上最完美名字,据说只要他儿子叫了这个名,那简直,旺爹旺夫旺全家,你旺我旺大家旺。
二少爷的意思是没人敢忤逆的,虽然除了他家里所有人都认为这名字给狗叫更合适一点。
被儿子这么一闹腾,大家都没法睡觉了,严一杰起床给严豆豆换尿不湿,严一城去配奶粉和辅食,兄弟俩都是一副黑着眼圈欲求不满的样子,导致本来就觉得他们有点太过亲密的奎叔在早餐桌上显得更加忧心忡忡。
折腾了一晚上爹的严豆豆倒是神清气爽,抱着奶瓶唆的兹兹响,浅蓝色的眸子左看右看,最后对准了严一杰,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单纯的微笑。
严一杰于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今晚他又要倒霉了。
“你今天的日程怎么安排?”严一城问严一杰,严一杰掏出记事本看了看:“今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选拔赛,联邦运动会马上就要举行了,国学馆在下周一之前必须把选手名单报上去。这次我们一定要拿团体冠军才行,不然明年的赞助铁定要缩水。”
“唔,这样啊。”严一城皱眉,严家是海军世家,当初弟弟哭着闹着要退伍,本来没人看好,没想到还真让他在这一行做出了名堂,作为大哥是应该支持弟弟的,于是他点点头,“那今天我来带豆豆吧。”
严一杰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万分歉疚的表情:“谢谢大哥。”今天是领养机构规定的亲子日,他必须全天带儿子一起生活,小豆豆领养回来还不满一年,考察期内如果达不到机构要求孩子就要被福利机构收回了。
“晚上早点回来。”严一城一手抱起严豆豆,一手拿过奎叔手里的公文包,往门口等待的专车走去。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严一杰头上的粉红泡泡都要顶不下了——太萌了,带正太的大叔才是真.萌叔啊,花样男纸什么的都特么的弱爆了。
“二少爷,二少爷你别呛着了。”耳畔传来奎叔略显焦急的提醒,“吸管,小心吸管。”
严一杰万分淡定地把牛奶吸管从鼻孔里拔|出来,咳嗽:“我去上班了,大哥最近太忙了,晚上给他准备点高热量的食物吧。”最好来点壮阳药吧你懂的,每天和心爱的人纯洁地睡在一起简直太让人捉急了,制服禁欲男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啊。
严氏国学馆赴联邦运动会选拔赛已经进行了三轮了,今天是最后一轮决选赛,由国学馆创始人严一杰先生亲自担任评委会主席。
“开始吧。”一穿上正装严一杰马上进入了人模狗样的宗师模式。
选手们一个个入场,南拳、跆拳道、柔道,还有今年新增加的项目——严氏搏击,这些都是他们今年夺金的重头戏,尤其严氏搏击,非但要夺金,还要夺的漂亮,夺的王霸,夺的大家心服口服,比赛是最好的表演,也是最好的广告,只要表现得好,明年的会员数量翻一番不是不可能。
两个小时的选拔赛很快就结束了,选手们离开,严一杰又和几个负责人转移到了会议室里继续讨论。
“十六号选手很不错,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呢。”一个副总说。
“但是二十三号选手的进步空间更大,而且他的药物反应最敏感,临场发挥肯定更好一些。” ”首席科学家说,这个职位是这个月才增设的,据说别的体育机构现在都这么做,所以严一杰也跟风招了这么一人。
“药物反应?”严一杰诧异地问,“运动会不是严禁药物使用的吗?”
“有很多药物可以避开安检,严总,其实使用药物已经是业界潜规则了,运动员越来越职业化,后勤人员也越来越职业化,光有教练是不够的,这也是我们这行存在的原因。”
“哦,这样啊。”严一杰想了想,问,“你说他对药物敏感,已经试过了吗?”
“是的,最近一个礼拜我都有给他使用轻微的药物,反应很好。”
一个副总插言:“敏感不一定是好事啊,首席,我怎么听说他服用药物后虽然成绩进步很快,但很容易在比赛期间勃|起,这会不会导致评委减分?”
“不会的,比赛规则里没有针对勃|起特别制定的减分项,事实上你们可能没注意,很多运动员,比如羽毛球、乒乓球、体操等,在比赛的高|潮阶段都会勃|起,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八成他们都服用过类似的药物。”
“你等等。”严一杰忽然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有这样一种药物,它能让男人兴奋起来,但没人能检查得出它的存在?”
“别的我不敢肯定,但联邦运动会安检机构肯定查不出来。”
号称世界上最严格的药物检验机构都查不出来,那不就等于谁也查不出吗灭哈哈哈哈哈……严一杰心花怒放,他想找这种药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睡在心上人旁边但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赶脚简直令人发狂,天知道他是多么想给他亲爱的大哥用点春|药然后在他迷乱之际奉献自己的黄瓜,然后再在天光大亮之后装出一副反抗未遂含恨屈从的假象。
但作为一个海军谍报机构的高级官员,想用点药放倒他难度太大了,万一事后被查出来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因此这个猥琐的计划一直没有成行,还好天助我也,机会终于出现了!
首席科学家真的大萌物啊灭哈哈哈哈哈!
严宗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yy着今晚要如何和自己的哥哥翻云覆雨,直到被秘书提醒:“严总,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才清醒过来,然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居然已经开完了。
于是严宗师威严地扫视全场:“散会,首席科学家留一下。”
傍晚,严一杰回到了将军府,客厅灯火通明,依稀还能闻到消□□水的味道。
“怎么回事,有人生病吗?”严一杰大步走进客厅,发现自己的大哥弓着腰站在那儿,家庭医生正在收拾药箱。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严一杰吓了一跳,焦急地询问。
“没,没什么,工作中出了点意外,受了点儿轻伤。”严一城本来脸色苍白,见到弟弟后马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啊?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不,不严重,只是……腿……有点疼而已。”严一城表情有点奇怪。
“我看看。”严一杰想卷他的裤管,严一城却脸色一变,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很好,只是小腿擦破了而已。”怕他还要执着,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豆豆会说话了!”
“啊?”严一杰有点回不过神来,奎叔乐呵呵把穿着哈衣的严豆豆塞他怀里,拍拍手:“豆豆,豆豆宝贝,给爸爸表演一下,快快。”
严豆豆目光呆滞地看着爹,少顷“噗”地给他脸上吹了个口水泡,扭头往严一城身上扑:“爸爸爸爸爸爸……”
“哎哟我的宝贝儿,我是大伯啊,来,叫大伯。”严一城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了,指着弟弟,“这才是爸爸呢,快叫爸爸。”
严豆豆小胖手挥舞了半天也不见“爸爸”来抱,嘴一瘪哼唧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回头看着严一杰,半天憋出来一句:“麻麻麻麻麻麻麻……”
“噗——”奎叔第一个笑喷了,严一城哭笑不得地摇头:“这孩子,怎么乱叫上了。”
“呵呵,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叫人,只不过跟着大人发一些无意识的音节罢了。”家庭医生也被小胖子逗笑了,提着药箱站起来,对严一城道:“伤处一定要注意,虽然伤的不重,但位置很凶险,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会注意的。”严一城有点尴尬地点头,对奎叔道,“你去送送医生吧。”
奎叔送医生出去了,严一城忽然发现自己的弟弟抱着小孩站在当地,表情空白,眼神梦幻,不由有点担心,要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和常人不大一样,当初抑郁症的时候差点从一百二十层跳下来,虽然经过治疗现在已经痊愈,但心理疾病这东西是无法根治的,不会是刚才被小孩叫了妈妈又复发了吧?
“一杰?”严一城试着叫了一声弟弟,想起那段和抑郁症度过的日子,嗓音有点发颤。
严一杰绝逼没有犯病,事实上,此时此刻他还沉浸在人生巨大的幸福里,太神奇了,严豆豆你不愧是本座的儿子啊,才这么小就看出了我和你大伯未来将要发生的奸|情,提前就叫上爸爸妈妈了,虽然叫反了,但是不要紧,只要你明白我们必将成为两口子就可以了啊哈哈哈哈。
“一杰,一杰你在干嘛?”严一城被弟弟吓的够呛,步履蹒跚地挪过来动了动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哦?啊,没什么,在想……今晚是不是要我一个人带豆豆了。”严一杰醒悟过来,立刻做出一副“我好怕我不能没有你啊哥哥”的表情。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严一城松了口气:“没关系,我还跟你一起带,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
“可是医生都说……”
“是医生有点紧张过度,其实根本没什么。”严一城为了安弟弟的心,直起腰缓慢地走了两步,“你瞧,没什么要紧。”
看来没有骨折。严一杰也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小伤,那应该不会影响自己今晚的计划,而且……适当的小伤能降低他的战斗力,说不定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灭哈哈哈哈今天真是双喜临门的日子啊,儿子预言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哥哥又战斗力衰退,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严一杰高兴的都要唱起歌来了。
“好了,去帮我倒杯水吧,豆豆给我来抱。”严一城生怕弟弟再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连忙打发他去干点活岔开思维。
严一杰正中下怀,立刻飞奔去厨房倒水,本来还不知道要想什么方法让哥哥把药吃下去呢,这下全有了!
奎叔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少爷已经不见了,二少爷正抱着孩子准备上楼,问:“大少爷呢?”
“哦,他有点不舒服,回房睡了,我们也正打算回去睡呢。”严一杰心情大好,抱着儿子给奎叔再见,“来,豆豆乖,跟奎叔说晚安,我们回去找大伯睡觉咯。”
“啊?大少爷今晚还睡你房里吗?”奎叔诧异地说,“他伤的那么厉害,又伤在那种地方,跟孩子睡一准休息不好,二少爷,不是我说你,虽然他是哥哥你是弟弟,你也要心疼着点大少爷啊。”
“怎么了?他不是说伤不要紧么?”严一杰不明白他干嘛这么紧张,“我看他能站能走,腿骨应该没事吧。”
奎叔“恪绷艘簧骸笆裁赐裙前。笊僖遣缓靡馑妓刀眩俗诺氖瞧u砂 !
“啥?”严一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都是你儿子害的,今天他带豆豆去上班,小孩在他办公室爬来爬去不知道怎么把枪给翻出来了,对着他屁股就是一枪,差点就把菊花打穿了!”奎叔小声说,“你说说这胖小子,他怎么连保险都能开呢。”
严一杰张着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看着怀里小孩纯洁无暇又无比腹黑的小眼神,想起今天早上他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明白原来噩梦还在继续,比起从前的南瓜泥事件和拉一头事件,今天这一场才是真.大手笔!!!
这货绝逼是我的仇人重生的……严一杰内牛满面,看了看奎叔,又看了看自己的卧室,想想自己床上睡着一个喝了春|药又菊花受伤的猛男,实在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夺路而逃还是硬着头皮回房。
“大少爷是不是已经睡了?要不要我找人把他抬回自己房间?”奎叔好心地问。
严一杰缓缓摇头,虎目含泪:“不,不用了,我会照顾好他的。”药喝下去都快二十分钟了,洗胃都来不及了,叫人进去看见哥哥那副样子还怎么得了。
古董挂钟敲响,该是睡觉的时间了,严一杰抱着复仇帝,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卧室走去,严豆豆无比依恋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口水泡:“麻麻麻麻麻麻麻……”
麻麻你老母!陈近南老子要退货啊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