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义刚走，马占山立即去找谢珂，大战一触即发，他必须做好提前防范措施。

参谋长指挥部。参谋人员出出进进，忙碌不停。

马占山到达参谋长指挥部，示意谢珂和他去作战室，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起来。

马占山道：“苑崇谷正在招兵？”

谢珂道：“嗯，李师长容许他在扩充两个团，毕竟人家现在是独立第一师的战斗序列，独立第一师是作战旅，编制都是大编制，而且，王以哲他们的旅，都是原东北军一个军改编的，苑崇谷士兵人数不够，扩编部队也是在情理之中。”

马占山道：“小鬼子按耐住了，估计已经开始往黑龙江运兵了，时间紧迫，苑崇谷的扩编必须加快速度。”

谢珂道：“总指挥说的有道理，我已经命令他们十日内完成扩编，原来的四个团，继续在景兴一带驻防。”

马占山道：“你昨日提议用骑兵冲击鬼子的阵地，吴松林的骑兵旅还需要多久能达到指定的位置？”

谢珂道：“他们正在加速行军，因为没有重装备，明天中午之前，可以到达指定位置。”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就走到地图前。

马占山指着地图道：“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距嫩江只有三里地。重心防御距离嫩江桥十五里的大兴火车站。整个防御纵深是0里，这里将是鬼子重点攻击的地方，重火力，多给徐宝珍配备些，他这里会很艰苦。第二道防线建在三间房与昂昂溪一线，这是省城最后一道门户，也不容有失，命令苏炳文，加快工事修筑。”

谢珂立正道：“是。”

这时候金副官进来道：“报告。”

马占山回身，金副官打开公文夹，递上一份电报。

马占山接过电报后，金副官道：“报告总指挥，李师长身边情报处，处长，曾先生，送来一份军情电报。”

马占山看了电文，交给谢珂道：“天狐？这家伙的代号挺有意思，李师长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若是没有猜错，这个天狐，肯定是潜伏在鬼子身边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咱们这个小老弟，是怎做到的呢？”

谢珂看完电文又交给金副官。

谢珂道：“以前东北军的天网情报组织，都控制在天才先生手中，看天才先生和李师长的关系，估计，这支情报网已经成为了李师长的囊中之物，这份情报很及时，也很详细，日军多门师团、第二十九联队、第十六联队，还有从旅顺调来的高波骑兵联队，全部到达洮南。总兵力已在万人左右。张海鹏的汉奸军还抓了许多民夫。日夜赶修临时机场。也就是说，李师长预计的没错，鬼子的飞机快到了。”

马占山点头，沉思良久后道：“这次小鬼子学聪明了，机场设置在没有李师长人手的吉林省，这飞机肯定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麻烦，我们得修改一下布置了，立即传令。把苏凤阳团从泰来调回北岸，作为一线防御的主力。刘.青山的郑良臣营交由徐宝珍统一指挥。其余的两个营作为总预备队。吴松林骑兵旅安排在北岸西线，随时策应正面阵地。朴炳珊的炮兵团再前移两公里，这样可以在更近的距离对步兵进行炮火支援。这飞机就是炮兵的天敌，让炮兵团多搞假阵地，对付日本飞机。真炮兵阵地一定要伪装好，十公里范围内，安排人手加强警戒，别叫鬼子的间谍渗透进去。”

马占山看着谢珂追问道：“你看还有什么遗漏，若是有，你补充一下。”

谢珂道：“没有。”然后对金副官道：“立刻按马总指挥口述的命令执行。”

金副官立正转身走出作战室。

马占山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掏出烟斗，一边在烟袋里挖烟，一边抬头望着谢珂道：“老四，还有一件事情得和你说道说道，昨晚，一激动，把三十万大洋都用作了抚恤金，咱们的军饷，也只够开一个月的，而且，李师长他们属于援军，怎么也得给人家开点，总不能叫老十三自己花钱，你说呢？”

谢珂道：“咱们黑龙江省军队算是开高抚恤金的先河了，李师长玩的这一手，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士兵们的士气，解决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各地支援我们的物资在源源不断的开来，只是这钱太少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战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咱们怎么也得准备三个月的军饷，那牺牲的士兵家人有了着落，这活着的士兵，咱们也的管一管不是。”

马占山道：“那抚恤金富得流油，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咱们也拿不回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在筹集0万大洋，在给官兵们发三个月的饷。让官兵们安排好家小后事，轻装上阵啊！”

说完马占山狠吸一口烟，微合双眼，靠在椅背上。

谢珂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问问冯雪茹，看看现银还有多少，她是个理财方面的专家，脑子也活，应该有办法，实在不行，叫她以特派员的身份，和张少帅在点？”

马占山道：“老四啊，你书念的太多，可这处世的道道你却看得模糊，张少帅是不会给我们钱的，要是我猜的没错，张少帅那五十万，是冯雪茹自己掏的，估计原本打算给咱们老弟做见面礼的，甚至戴笠拿的老蒋的五十万，八成也是咱们老弟的，老弟思想活泛，做事走一步看三步，将来是个干大事的人啊！”

谢珂道：“大哥分析的对，我昨晚就在怀疑这事儿，那老蒋对咱们黑龙江的事，从来都是不理不问的，怎么一下子那么大方起来了，少帅虽然支持我们，可是也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咱们昨天结拜，颇有点梁山好汉聚义和桃园三结义的意思，若是这黑龙江省战斗打完兄弟们还能活着，众兄弟辅佐大哥，也能干出一番大事。”

马占山抽了一口烟说道：“老四你错了，是我们一起辅佐老十三，你大哥我可没他那两下子，这些日子，我品出来了，卫东将来就是老天给咱们华夏派来的福星！”

谢珂道：“老弟年纪还小，性子太直，玩心太重，一副游侠的性格，还是不稳，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一些事情，还需要大哥帮衬，咱们现在去冯雪茹哪里看看吧。”

马占山睁开眼睛，站起身来道：“行咱们走。”

两个人走出参谋长办公室，穿过院子，走进对面的办公楼。走廊上，不时有公务人员往来，向马占山、谢珂行礼，问侯。

秘书处档案科门前。谢珂上去敲门。

很快，门开了，冯雪茹站在门内。看见马占山、谢珂，她略有些惊讶，随后脸上立刻挂了笑容道：“哎呀，有事情打个电话过来，我过去就行了，马将军、谢参谋长，快请。”

眼前的冯雪茹，和昨天一样，仍是一身职业的女式中山装打扮，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和昨日相比有了变化，显得激.情饱满，这大龄女人，被爱情滋润，就是显得与众不同。

马占山跨进门来，扫了一眼办公室。这房子一进三开，中间有两张办公桌，靠墙一排，铁梨木卷柜，左面是档案室，外面是防盗铁花门，左面一个小门，那里应该是冯雪茹以前的卧室。

靠里面那张办公桌，桌子上摆满帐册、纸、笔。靠南墙放有一张三人靠背竹卧椅，两张单人竹圈椅和一个藤架长茶几。这东西在塞北朔方着实新鲜。冯雪茹将马占山、谢珂让在竹卧椅上款款地坐下来。然后小心地问道：“马将军、谢参谋长，是不是有些资料要查核？”

马占山没有回答她的话。先端起面前那个细瓷茶碗，浅呷了一口茶。不禁叫道：“好茶！正儿巴经西湖龙井。”

谢珂也喝了口道：“果然不错，看来，总指挥也是茶道中的行家。”

马占山笑道：“哪里哪里，马某着实是个粗人，不过是官场中轱辘了这么多年，为了要个脸儿而各样东西都得尝尝，要不然，人家会说咱们土咧！”

他又拍拍坐下边的竹椅子道：“这东西，在咱们这边拉的地方也很少见哪！我琢磨着，雪茹你以前在南方生活过吧？”

冯雪茹微笑道：“马将军果然好眼力，我出生在苏州，十六岁去了北平，在北京大学读书，二十岁，留学德国，后来又去了苏联学习，二十五岁，回北平打理家族生意，二十七岁，就到了您身边，做那张少帅的卧底，监视你和卫东的一举一动，哈哈。”

冯雪茹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马占山和李卫东都是聪明人，所以没有必要去隐瞒。

马占山朗声笑道：“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张少帅派你来监视我和卫东，没想到，你追寻爱情，现在叛变投敌了。”

冯雪茹脸上淡淡出现了一丝红晕，没有说话。

马占山转对谢珂道：“谈正事儿，谢参谋长，你和雪茹查一查，咱们黑龙江省的小金库吧？”

冯雪茹立刻站起来道：“不用查，这个数我知道得很清楚，刨去你昨晚答应拿出来的抚恤金，和那一个月的军饷，省政府这还有十万零伍仟一百块大洋，勉强够政府机关，一个月的费用。”

马占山道：“雪茹，我想给兄弟们在开三个月的军饷，安置家小，你在给我想想办法。”

冯雪茹笑道：“卫东是个财神爷，不行叫他在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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