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撒,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赶到那边,看着全副武装之后又魁梧了许多的比尔撒·岩胆,克雷恩尽量友善地说,“你们应该尽快往索尤兰集合才对。”
“鸟儿带来了新情报,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亲王阁下。”比尔撒扭头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兽灵卫兵立刻递上来一只驿鸦。
那真是只堪称壮烈的驿鸦,魔法烧焦了它半边翅膀,腹部还插着两根箭矢,这只灰蒙蒙的鸟想必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挣扎着飞到了可以被比尔撒的部下发现的地方。
驿鸦还没死透,但两支贯穿身躯的箭矢只要拔下来,它的生命就会马上消逝。
克雷恩叹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驿鸦的头,拧断了它的脖子,“给它安葬吧。情报是什么?”
“鸟腿上的是南部城市遇到了袭击,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力。”比尔撒接过驿鸦的尸体,掏出小刀,把鸟腹从中剖开,“但这只带着我们兽灵的记号,说明鸟肚子里还有东西,这种一次就会牺牲一只驿鸦的手段一般不会使用,这说明有非常紧急的情报需要告诉咱们。我觉得当着你的面打开,咱们一起看一下比较好。”
他取出了驿鸦血淋林的胃,旁边立刻有一个巫师蹲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捧灰土,念念有词举起,洒在还在微微颤动的胃袋上。
一道磷火一样的光芒闪过,那才新鲜取出的胃脏,就这么在克雷恩的眼前化成了灰黑色的粉末,露出了里面一个已经变形的小圆球。
粉末落在圆球上,升腾起细小的火苗,圆球像是接纳了钥匙的锁,啪的一声弹开。
比尔撒取出里面的小纸卷,直接递给了克雷恩。
“达妮艾露,火精灵军,约两万五千,不要支援,逃。”克雷恩念出上面的内容,递还给了比尔撒,“没有什么新情报。”
“是啊。”比尔撒的表情带上了一丝讥诮,“他们大概也不知道,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支援,所有能用的家伙,都已经撤了。我要是走得早些,这只可怜的鸟就白白死在目的地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会有支援。”克雷恩笑了笑,简单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既不影响突围,又能为自己的朋友尽力?”比尔撒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盯着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一头冲进两万多个训练有素的精灵士兵之中。”
“我不会冲进去。我只是去确认一下最后一丝可能性,多挽救一批生命,总是好的。”
粗壮的熊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一下克雷恩的肩膀,“为了你的朋友?”
“是的,为了我的朋友。”
“不管动机如何,目的总归是好的。”比尔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希望以后有机会成你的朋友,亲王阁下。”
“成功逃出去之后,咱们可以一起喝一杯。”克雷恩也拍了拍他的肩,“在那之前,专心想突围的事情吧。”
“我从不想战斗之后的事。更不说。”比尔撒挤了挤眼睛,“那太危险了。那么,亲王阁下,希望在水精灵王国还能见到你陪伴在公主身边,祝你好运。万物之灵庇佑着你。”
“谢谢,也祝你们好运。突围的路,并不比我的任务安全多少。”
“但我们就算是死,也是为自己而死的。”他抖了抖圆圆的熊耳,抬手一挥,带着身后密密麻麻的兽灵队伍,大踏步走远。
“可以回去了吗?”库诺依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我今天休息得很不错,不急着回去。”克雷恩故意笑着说道。
“可我急。”库诺依倒是比他想得更加直白,也没有什么羞涩可言,“说好下半场是我的。”
“好吧好吧。”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转身走了回去。
去完成他被一具具柔软身躯包围的下半场。
凌晨换日之后,水元素成为了世界的主导。克雷恩推开门轻手轻脚走出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满满一床的女伴都已经睡着,库诺依一条腿垂在床边,而闹着又闻了一次味道的琴干脆只有半个身子挂在床上,亮着一片白花花湿淋淋的景致。
神兽的确是能靠自身气场微妙地影响身边同伴的上层生命,自从琴这个酒鬼雷狐加入队伍以后,女精灵们都不知不觉提升了渴求度,连奥妮娅这种比较脸皮薄的,都红着脸硬是不肯离开已经超编的床。
感觉等将来把这个小宠物带回去,伊莉丝估计会每晚缠着他不放。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应付不来的问题。禁锢之香最近这段时间变得比从前浓烈了许多,当他的热情燃起,准备从女伴身上掠夺流逝的精力时,那他自己其实闻不到的味道就开始如同药雾一样弥漫,效力堪比传奇故事中那些无色无味吃上一口就会浑身发烫不让男主角来上一次就不能解掉的神药。
他心底都有点蠢蠢欲动,是不是该找个对他没什么感觉的女孩来试试这味道现在到底有多大威力。
幸好,理智还在提醒他,这不是他拥有领地内一切的前世,他现在是个情况复杂的火精灵,水精灵公主的夫婿。
实际上作为亲王,他已经算是比较出格的风流,过往那些来作利益交换的男精灵尽管偶尔也会有私通或者养情妇的情况,但很少有会像他这样,有公主近卫随时侍寝、有暗精灵保镖乐意暖床、捡了只雷狐可以钻被窝,带着三个各有特色的美貌女郎,依然把同行的女侦察兵半推半就弄到手的。
抚摩着自己胸口激荡的欲望,克雷恩都有点怀疑,将来战争平息,自己住进伊莉丝公主的府邸后,满屋子精灵女仆他能放过几个。
轻轻关上屋门,克雷恩沿着木梯走上树冠平台,抬头望着激起他心底排斥的蓝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原来,改变的感觉竟然还不赖。
望着自己的掌心,他轻声自语:“看来,我不需要畏惧什么,归根到底,我还是我。”
“真的是这样吗?”
灵魂中,传来了芙伊有些狐疑,又有些懊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