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西翼大道,这边是西羽三街,这边是北翼二大道,那边是北羽七路……看这图示的意思,整片建筑区都归深红流星所有。”德曼端详着街角的一张指示牌,有些感慨地说,“不愧是和贵族阶层有关系的行会,光是这一大片地,应该就值不少钱。”
回想起最初见到琳迪的时候,她的确是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套装,加上她开销的大方程度,不难感觉出她家境的富裕,不过,富裕到这种程度,多少还是超出了克雷恩的预料。
这都还只是小有名气的中型行会,大型的行会要做到什么程度?
仿佛看出了克雷恩的震惊,德曼笑了笑,解释说:“本部这么气派其实不能说明真正的规模,不管是自发联合还是私人创立,作为商业性质的战斗职业行会,和工匠行会那种以地区保护为职责的组织可大不相同,他们的根本利益就是培训收取的费用,所以有个让学员甘心掏钱的门面就很重要。如果索玛把大比例的资金投入到本部,走垄断局部地区的经营路线,那会有这种让竞争对手不敢涉足的气势就更加必要。”
“而且,”他笑着总结,“弓术行会本来就需要占地很大才行,永远在十米距离上射箭是成不了好弓手的。”
四个方向上应该都有入口,圈明私产的是开放式的围栏而不是墙壁,只是站在附近就能看到里面错落分布的训练场馆和开阔的靶场。
年纪轻轻的琳迪,就是在这种地方,意气风发地指导着很多比她还要年长的学员吧。
这里一定会重新属于她,即使她今后未必会亲自待在这儿。克雷恩暗暗咬了咬牙,侧头问:“从哪儿开始?装成新人去报名怎么样?”
“不是个好主意。”德曼摇了摇头,“咱们两个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在这种地方进修的水平,月华剑圣跑去剑士之友报名只会被当成上门嘲讽。”
“我觉得直接上门就不是个好主意,”芙伊小声说,“最近他们既然正在准备对付琳迪,警戒心肯定比平常要高。我想……咱们还是从周边下手比较好。”
“普通居民恐怕不会太关注这种行会的具体事情,”德曼沉吟说,“而且这种渠道中往往掺杂着太多谣言,咱们需要浪费很多时间甄别。”
“不一定非要直接问行会里的事情,不是说这里有很多成员都被驱逐了吗,咱们打听出几个应该不难,他们都是真正的内部成员,知道的总不会少。”芙伊应该是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流利地接着说,“而且他们既然被驱逐,总不会被也阿娜他们控制住,告诉咱们的事应该比薇薇娜他们可信得多。”
克雷恩考虑了一会儿,轻声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方向。”
“那,我去问那边那个年轻女精灵,那是我擅长的类型。”德曼打了个响指,马上展开行动,走向和深红流星对角的另一边,那个水果店的店员是个相貌十分标致的女性精灵,看样子,擅长那个词换成喜欢似乎更贴切。
“我去找那个小伙子打听一下吧,”芙伊看了一眼四周,指向一个弓弩专营武器店门外正在张贴新宣传画的工人,“他看起来像是比较好说话的类型。”
“好,我陪你一起去。”克雷恩点了点头,拉着她走了过去。
芙伊有点无奈地看着他,说:“你真的打算拿根铁链把我和你捆在一起吗?克雷恩,你应该也找个人问一下呢,比如年纪大一些的女性,他们好像比较喜欢你这个类型。”
看克雷恩没有松手的意思,芙伊指了指深红流星,“那边又不认识我,这里和内城区那么近,治安好得很,你到底不放心什么啊……”
几乎没怎么在芙伊面前撒过谎,克雷恩有点心虚地看向一旁,说:“我……可能被你的失踪搞出后遗症了,总隐约觉得一离开你你就会消失不见。”
“不会的。”她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抱着他大大方方地吻了一下,柔声说,“我不管消失到什么地方,最后的归宿都只会是你的身边。没有你,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以前芙伊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好像从来没有重逢后这样急切和极端,甚至让克雷恩从语气中嗅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记忆中的芙伊所有的爱意都含蓄而羞涩,重逢之后,他最初还可以用这变化是因为离别太久来安慰自己,可现在,心里有了阴霾的情况下,任何小小的阴影,都会飞快的放大。
背后一阵发凉,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那好吧……我在旁边找人问问,你也别走远了。”
芙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啊,克雷恩,我好歹也算你的姐姐。哎呀呀,感觉你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呢。”
克雷恩有些黯然地说:“是吗,其实我也比较怀念以前。尤其是以前的你,呃……你和我。”
“傻话。”她轻快地说,“咱们总要向前看的,我在你身边,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必要怀念以前呢。走吧走吧,再磨蹭下去,德曼都要问完了。”
克雷恩振作了一下精神,开了个玩笑:“放心,他问完正事一定还会多聊一会儿,好判断今晚能不能和那个女孩共度良宵。”
“火精灵就是这么风流的吧,你说你将来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啊?”
“呃……”他盯着芙伊的表情,有点认真地问,“万一我真变成这样呢?你会不会很生气啊?”
“不会啊。”芙伊很自然地回答,“我也很希望克雷恩你将来有尽可能多的后代,万一你到时候强得不容易要孩子,又没有德曼那么厉害的手段,我说不定还要帮你想办法呢。”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不会。我保证。”芙伊温柔地笑着,“因为我知道即使你追求那种愉悦和新鲜感,你也不会真的爱上她们,她们更不可能从我身边抢走你,那有什么可气的。”
“话说,按照精灵传统,我该做的好像也不是生气,而是鼓足精神和她们竞争才对,”她举起法杖挥了挥,笑眯眯地说,“我有信心,最后一定会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