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们在北方的分会离这里还有不近的距离,为什么会有人到这边竖旗子?”让大家停下来后,琳迪爬上树枝,再次确认了一下,说,“走,咱们过去看看。”
“会不会是陷阱?”克雷恩谨慎地说,“既然公告都已经上了报纸,那个阿娜肯定知道你会在近期赶回来,昨天咱们入境,说不定有人已经通知过去了。”
看到琳迪犹疑的表情,德曼想了想,说:“别正大光明过去,咱们都小心点,散开迂回,先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真要是深红流星的成员,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埋伏,再让琳迪过去打招呼。”
看琳迪点了点头,克雷恩和德曼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拉开距离从两侧同时展开感知范围,向高高飘扬在树梢的旗帜那边快步赶去。
玛莎拔出镰鼬之咬反握在手,和苏米雅、琳迪三角阵势把芙伊保护在中央,跟在两位弓手的后方缓缓走去。
在比较接近的地方稍微停顿了一下,德曼和克雷恩交换了几个手势,接着,克雷恩转身走近,德曼快步从侧面往旗帜后方包抄过去。
“旗帜附近只有三个比较强的活动气息,这一侧没发现埋伏。”克雷恩看了一眼玛莎,说,“玛莎,你带着琳迪悄悄进去看看情况吧。我们在附近接应。”
“琳迪,跟好我。”玛莎快步走到树下,在阴影中猫腰矮身,薄膜一样流动的斗气立刻发挥出干扰的功用,让她的身姿变得稍微有些难以发现。
对方很可能也是弓手,如果在警戒状态下,想要靠这招突袭不太可能,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的话,问题倒是不大。
路边的树林遮蔽性并不太强,克雷恩考虑了一下,带着芙伊和苏米雅从另一个角度保持着间隔距离走了过去,即使玛莎那边出现情况,他们从侧翼也可以很方便的支援。
结果,他们的戒备谨慎显得有点小题大做,刚一靠近到能看清的地方,琳迪就欢呼一声跑了出去,一点都没有防备地跑向了正靠着树干坐在地上闲谈的三个人类弓手。
克雷恩跑过去的时候,琳迪已经拉起了其中一个女性的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简单的介绍后,克雷恩他们才知道,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女弓手,薇薇娜·伯嘉德,是琳迪曾经的指导者之一,现任深红流星北方分会的分会长,虽然经营能力有限不如另外几处分会成绩出色,但作为琳迪父亲的亲信地位相当稳固。
“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有什么特殊任务吗?”看到琳迪急于打听隼目堡的情况,克雷恩抢先问了出来。
薇薇娜莞尔一笑,拉着琳迪的手说:“有人经过沼泽北边的时候看到琳迪往这边过来了,特地传了消息给我们,大小姐头一次出门就出去这么久,大家全都急坏了,你们的必经之路上我安排了四个接应点,就等着欢迎琳迪呐。”
琳迪则根本顾不上关心薇薇娜他们在这里的理由,急着问道:“隼目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爸爸怎么……怎么出事的?那个阿娜是谁?我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薇薇娜老师,您……您快点告诉我吧。”
薇薇娜叹了口气,刚才就显得有些勉强的脸色终于还是露出了真实的沉重,“那边的事情……太扑朔迷离了。就连我,也还在调查中,没有找到可以信赖的真相。”
她指挥两位部下把东西和旗帜收起来,顺便通知其他接应点的人员撤离,带着琳迪她们往道路那边走去,说:“这其实也是我急着在你经过的时候把你拦截下来的理由之一。隼目堡的情况,对你来说可能会很危险。”
“到底怎么了?您知道我的脾气,请直接点告诉我吧。”
薇薇娜摸了摸琳迪的头发,轻声说:“索玛……应该并不是死于意外。根据我在本部的弟子所说,你爸爸在郊区庄园被发现的尸体,明显经历了一场恶战,战斗爆发于庄园内部,包括索玛和两名情妇在内,整个庄园死亡人数超过四十,其中过半都是深红流星的弟子,有几个还是来这边进行修炼的外地贵族子弟。”
琳迪愕然地说:“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没有闹开吗?”
“那名弟子写来的信说的并不太详细,”薇薇娜有些遗憾地说,“而且那时,距离索玛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那边的内部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写信给我,就是因为担心想要求救,当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求救?”琳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个深红流星的成员竟然需要向分会的老师写信求救?和那个阿娜有关对吗?”
薇薇娜点了点头,“按照信上所说,深红流星的事务,其实从索玛死的那天就已经被阿娜接管,大家看到的印章签名,全部出自阿娜和当天在庄园里幸存的一位情妇之手。我有理由相信,你父亲的死,就是阿娜精心筹划的一场阴谋。”
在对话中,克雷恩总算大致了解了如今隼目堡的情况。
的确极不乐观。
索玛死后的那段时间里,阿娜一直假借索玛的名义发下各种命令,需要出面的场合,则由那位情妇以索玛身体抱恙为由应付过去。
事情暴露,是因为东南方的分会长办事经过,打算和索玛吃饭叙旧。那顿饭安排在郊区的庄园,没人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位分会长,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晚,一直代阿娜出面的那位情妇发了疯一样的逃了出去,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向惊讶的守卫们诉说索玛早已经死掉的事实。
但那时院子附近的看守已经有大半都被替换,那个女人没能逃掉,还是被抓了回去。
第二天,深红流星新雇佣的主管前往雷托亚王室会谈,晚间,索玛·深红流星的死讯正式公开。
之后的一周时间里,近二百名深红流星门徒被开除驱逐,大量陌生面孔取代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很多新入学的弟子在惊慌中退出,整个本部,都陷入到换血一样的动乱中。
最可怕的是,就在那一周中,西南分会正副两位负责人先后离奇死亡,东南分会直接被宣布解散,地皮连同产业一并贱卖给当地商会。
茁壮成长期的深红流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失去了几乎全部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