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比较难。”克雷恩头疼的皱紧了眉毛,“火精灵成群结队出现在这种地方,八成是冲着我来的。看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个你们的哨卡发现不了的暗精灵已经进城了。”
“跟据回报,这一队火精灵绝对不是平常的旅行者,有很大可能是军队中的精英。”温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你得罪了火精灵贵族?”
“没有。”克雷恩苦笑着说,“不过是迫于自卫做了些事而已。按道理……不该让他们离开艾尔法斯追到这边才对。”
温瑟沉吟了片刻,说:“需要我帮你赶走他们吗?他们毕竟数量不多,以城市管理者的正式通告宣布不欢迎的话,按火精灵的自尊心估计,他们应该会很快离境。”
“不,别惹麻烦。已经托你帮了不少忙,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克雷恩想起堆满尸体的小镇和血流成河的希塔,两次在他面前出现的残酷杀戮,竟然全是由火精灵造成,这让他对那些陌生的同胞充满了隐于心底的恐惧,“万一惹怒了他们,你这边还要应付外围的大圣堂,真出了事,我会非常后悔的。”
“好吧。”温瑟权衡了一下,说,“我会安排达曼之手的刺客轮流值班盯住他们的动向,至少在法希德兰,暗影教会的势力范围内,我绝不会让他们像在艾尔法斯一样肆无忌惮。”
“非常感谢。”克雷恩诚恳地道谢后,微笑着说,“酒馆之约,看来一定得我请客才行。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温瑟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推到克雷恩面前,“拉金婆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的内脏——尤其是心脏部分,被魔力的侵袭痕迹非常明显,结合没有外伤的情况,我的教友们判断,她死因的最大可能性,是咒术。凶手非常谨慎,只用了恰到好处的能力,进行诱发性的攻击,让拉金婆婆死于自身的高龄衰弱。如果没有发现疑点,最后一定会被当作自然死亡处理。”
“咒术……”克雷恩并没有多意外地看着那张纸上详实的报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另外是关于苏米雅的调查进展。”温瑟拿出一个黑皮本子,翻开,“开花店的兽灵祖孙已经离开了法希德兰,搭上西行的轮船离开,跟据暗纹骑士团对周边的调查,那家花店应该从一开始就在为一个秘密组织服务,我们猜测可能是巨龙之翼,但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另外,我们在新城二区的教友,开魔法屋的店主,早先曾经有过一次可疑情况报告,说有人一下子订购了两个特大号旅行箱,都附加了一个月内持续生效的昂贵助力结界。”他挑了挑眉,抬头看着克雷恩,“因为当时的调查没有什么可疑,店主也是我们的自己人,这份报告就被放置在安全类别下,差点就将到期废弃。但结合苏米雅的失踪事件,想要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将一个大活人转移到目的地,这种旅行箱的价值就凸现出来了。”
“没错。”克雷恩瞪大了眼睛,“就是这种旅行箱,我手上现在就有一个。是我截下来另一个被掳走的同伴时拿到的。”
“那真是太好了。”温瑟笑着说,“达曼之手的效率一向很高。我们的后续调查很快就找到了购买者,不过那个人只是受雇帮忙而已,最后箱子转交给了一个兔属兽灵女性,年纪不大,经核查,应该就是在花店冒充店员的那位。据一位向店员搭讪过的色鬼所说,她的名字是卡尔敏·褐茎。如果那不是假名的话,应该是出身于比拉瓦的兽灵。”
“比拉瓦?”克雷恩皱着眉仔细回想,“这个地名,很耳熟啊。”
“王国吉瑟拉西南的一个小城,离塞拉的家乡诺利托很近。”提到爱人的名字,温瑟的神情瞬间僵硬了一下,但马上就转成礼貌的微笑,“你听过这里吗?”
家乡……辛迪莉的家乡!克雷恩压下心中的波澜,尽量平静地说:“我有个……同伴也是出身自那里,这次旅行,本来还打算顺路送她回去呢。”
“哦……”温瑟并没多问,而是说,“对了,说起诺利托,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从回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好事,克雷恩不禁有些期待地问,但马上他就想到,自己和诺利托的交集,好像只有一个……
果然,和他猜到的一样,温瑟微笑着说:“因为塞拉的事,她姐姐塞熙这两天就要到法希德兰了,你们是老熟人,到时候我通知你,来叙个旧吧。”
呵呵……叙旧吗?叙什么呢?讲讲当初那女人是怎么把他们丢在迷雾森林自己一走了之的?还是讲讲那该死的次元门直接导致了芙伊的失踪呢?虽然是个意外,但主要责任人,毫无疑问就是塞熙。克雷恩拼命咬了咬牙,才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尽量微笑得自然一些,说:“到时候再说吧。我事情也挺多,如果……有空的话,再说吧。”
幸好温瑟并没深问,还以为他最近心乱,就闲聊了几句别的,之后才问:“对了,你好像也正好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克雷恩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了,我想问的,你差不多都告诉我了。”他笑了笑,跟着想起什么一样问,“对了,库帕呢?他怎么样了?”
温瑟叹了口气,说:“他交代了外围大圣堂造物派的几个据点,不过肖普长老早已撤离得干干净净,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压根没有真正进攻这里的打算。”
“什么?”克雷恩惊讶地说,“那……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坑死法希德兰的这群……这群教友吗?”
“我们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种族,大到同族国家,小到仅仅是观点相异的同伴,都可能把内斗放到最紧要的位置。”温瑟苦笑着把剩下的浓茶喝完,“知道这个消息后,库帕足足沉默了大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然后,就在昨天傍晚,他在和他同屋的两个姑娘面前,使用了弦之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