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不像撒谎。”婉拒了活尸收下了一半分量的生肉后,克雷恩一行离开了斑毛氏族的驻地,虽然离鹰脊山已经越来越近,但找到目的地的希望反而变得愈发渺茫,“看来知道那个地洞具体位置的可能真的只有断脊者氏族,咱们在其他部落恐怕找不到合适的向导。”
特尔斯连忙戳着自己的胸口打包票:“我都说了向导有我就可以了,要相信野兽的直觉,狮子从来不会找不到猎物!”
琳迪毫不客气地说:“连我都知道狮子负责打猎的都是母的!公狮子只负责睡觉和打架。”
特尔斯眨了眨眼,说:“可我是兽灵啊,要死后才会变成真正的狮子的。我在部落一直都帮忙狩猎的。”
“呃……”在这边说话总是用魂属直接称呼,琳迪不自觉就把特尔斯当成真正的狮子来看待,以至于这会儿才发觉她根本不可能和真正的狮子交流,更别说一起上路了。
特尔斯要是真正的狮子,他胯下的马也不干啊。
特尔斯很苦恼地抓了抓头,小声抱怨:“其实我还挺不想转生成真正的狮子呢。”
难得听到有兽灵对自己的魂属表示不满,琳迪好奇地问:“为什么?”
“雄狮太快了,一分钟都要不了。太耻辱了……”特尔斯很认真地回答。
琳迪没有听懂,抬起头看向克雷恩,克雷恩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看向悠奇。
悠奇有些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解释说:“他说的快,是指公狮子和母狮子制造小狮子的过程,你知道,狮群通常是一群母狮子和一只公狮子,想让所有母狮子都尽可能怀上宝宝,公狮子就必须快些对不对。其实也不到一分钟,通常半分钟就结束了。”
仿佛怕被鄙视一样,特尔斯连忙拍着胸膛澄清说:“那是那些狮子,我们兽灵的公狮子都是既强壮又持久,绝不是嘿嘿嘿笑三声就完事的类型……”
琳迪面红耳赤的打断了他:“闭嘴!以后不许和我说这么下流的事!所有和下流事相关的都不行!”
特尔斯很委屈地看着琳迪生气的表情,抱怨:“这么神圣而美好的事哪里下流了?你难道是妈妈喝河水睡马厩摸个树梦只熊怀上的吗?难道你以后和克雷恩一起过夜,要穿得整整齐齐面对面坐在床上探讨部落发展大计?克雷恩抱抱你亲亲你的时候,你也觉得他很下流吗?”
琳迪张了张嘴,明明想怒斥回去,可一直窝在克雷恩怀里刚才还一脸幸福的样子估计旁边两位都看在眼里,身后不远处跟着的那个斑毛氏族的兽灵估计都知道,顿时噎住了话头。
悠奇看着憋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反驳的琳迪,笑着解释说:“特尔斯,琳迪是比较害羞的姑娘,她关于情爱之事的相关话题显然只会和克雷恩在私下悄悄进行,她不习惯在公开场合听大家讨论这个。并不是真觉得你很下流。”
琳迪也觉得之前反应有点过度,但道歉的话又说不出来,低着头躲在克雷恩怀里,心里更加别扭。
特尔斯倒是没什么所谓的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是我不太懂害羞是什么,毕竟这个词我只从老嬷嬷的故事里听过。”
你们部落都这么不知羞吗?琳迪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最后关头硬生生忍了下去,毕竟从特尔斯一路上的闲聊来推测,加上路过的几个部落的印证,他们的生活的确是开放而纯粹,对生命的原欲几乎从不避讳。
琳迪悄悄瞄了一眼克雷恩的下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其实还有些羡慕。
为了不让克雷恩重新提起找向导的事,特尔斯继续努力闲扯,刻意避开异性之间的话题后,他开始大量提及莱茵蒂斯比较有名的特色美食。
已经快要一天没吃东西的克雷恩和琳迪顿时觉得十分尴尬,两个贴在一起的肚子叫唤得此起彼伏。
最后,还是忍了又忍的琳迪忍不住说:“特尔斯,我肚子都快饿瘪了,你说的那些肉酱贴饼烤全羊之类的东西,如果不能让我吃到,就请别介绍得那么详细好吗……”
特尔斯不解地拍了拍背后马鞍上捆着的肉,“饿了就吃啊。这里这么多肉,放着也是坏掉。”
琳迪为难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尾巴,“可我不想吃生的。”
“那就烤熟啊。”特尔斯更加不解地说,“咱们离开部落就不是那里的客人,不用顾虑那么多了。身后那个就是照规矩保证咱们不离开海因涅达斯的视线,可不是监督咱们啃肉的。”
琳迪楞了一下,跟着,克雷恩和她几乎一起喊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不加任何调料单纯烤熟的肉,这是克雷恩和琳迪吃的最香的一次……
看他们两个狼吞虎咽的功夫,悠奇走向了停住僵尸马在远处观望的那个兽灵,询问了一下现在所处的大致位置后,快步折返回来,说:“咱们要稍微变动一下前进的方向。”
特尔斯正无聊的用一根烧着了头的树枝戳着坑里靠近边缘的一块红炭,抬头疑惑地说:“可这样直线前进才是去鹰脊山最快的路啊。晚上找好过夜的地方,明天不到中午可能就到了。”
悠奇微笑着说:“但咱们的目标并不是爬山。而是在几百里长的山脉中寻找一个地下洞穴的入口。早个半天一天赶到并没有多大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特尔斯瞪着眼说,“按我的速度,早到的一天足够我探索一大片山地了。海因涅达斯能覆盖的山段就那么百十里,最多一两个月就能翻一遍。”
“那太没效率了。我们需要更快捷的方法。”悠奇指了指偏往正北的方向,“风嚎氏族的部落在那边,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前几年还生活在靠近鹰脊山的地区。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风嚎?”特尔斯的浓眉顿时皱成一团,“你说的是那个曾经把外乡人剥了皮挂在门口排成一排晾干的风嚎?”
悠奇的微笑没有丝毫动摇,“我是外乡人,我的皮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