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次?”这个答案出乎了克雷恩的预料,让他一时竟没想到该如何追问下去。
“对啊,”辛迪莉似乎是去掉了一层掩饰,浮现出一种不太好用单个词语来形容的神情,找个比较接近的对象的话,就像是为了身材拼命节食的少女突然得到神的指示可以放开大吃一顿绝对不长肉时候会对着最喜欢吃的食物露出的眼神,“克雷恩,咱们认识的时间确实不长,我能找的借口只有爸爸去世前发生的那件事,和之后你对我的态度,之前撒了谎,真是非常对不起,我……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为了龙神如此狂热的女孩子。”
她可怜兮兮的抓住克雷恩的胳膊晃了晃,“我的动机确实不单纯,如果……如果你为此而讨厌我,我……我也没话好说。”
克雷恩之前怀疑的方向一直是杜里兹,结果却问出了这么一件事,就像挥着铲子努力寻找土豆,却刨出一个大红薯,他扶住额头,心里有些乱,索性顺着问道:“那你……是不是为此做过些什么?我之前有过几次非常不对劲的感觉,我觉得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辛迪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坐起身,端端正正的跪在床上,双眼垂下望着自己的膝盖,紧紧抿住了小巧可爱的嘴唇,用力到连唇线周围都微微泛白。
克雷恩觉得她似乎正在内心挣扎,连忙握住她的小手,放柔口气说:“你应该已经不需要再对我隐瞒什么了吧?辛迪莉,我有些好几个地方想不通,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答案,不要让我胡思乱想,好吗?”
辛迪莉沉默了好几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那……那你要先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把比较关键的问题隐藏起来,从相对她更可能说实话的部分开始,“咱们第一次发生……唔……那种关系的那一夜,我觉得我的情绪很不对劲。你当时故意引导我往下药的方向想,可之后又出现了一次,那一次既没有熏香,我也没吃喝过任何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克雷恩,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啊……”辛迪莉夹着放在膝盖中的尾巴,用很愧疚的神情看着他说。
其实那眼神等于已经承认,但克雷恩还是多说了一句:“因为并没有其他人会和这件事相关,贝托夫堡提供了房间、熏香和隔音结界,这并不是要帮大公生孩子,我不觉得他们犯得上用什么特殊手段。”
“我……我……”辛迪莉吞吞吐吐的转动着眼珠,似乎想要找到合理的解释。
克雷恩皱起眉头,声音显得有些严厉地问:“辛迪莉,你一个商人家的大小姐,连变身这么重要的技能都没有认真练习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触媒这个古怪的专有词汇,而且还很自然的说出了来源是咒术。”
辛迪莉呜的一声颤抖了一下,两只耳朵微微耷拉下来,她轻轻捻着垂在身前的金色长发,小声说:“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学习过咒术。在我们当地的教会中,我在咒术领域的天赋可以算得上是优秀。”
“所以……那是你用咒术捣的鬼?”克雷恩对这个奇妙的法术分类越来越好奇,他着实没想到咒术竟然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用法。
“嗯。”辛迪莉嗫嚅说,“因为头一晚,你、你什么都没做,让我感觉很失败,而且我的机会实在不多,等到回去后,玛莎不喜欢我,琳迪更不可能让我接近你太久,我……我只好试了试那种咒术。”
“是什么咒术?”克雷恩追问道,“详细告诉我。”
“那是……蜜米尔之吻。”辛迪莉很难为情的低头说出了咒术的名字。
情爱天使蜜米尔?好吧起码这名字克雷恩听过,他盯着她说:“我知道咒术的起效需要祭品,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为了什么效果。”
辛迪莉扭捏地说:“效果……效果就是让附近我选择的目标,对我……呃……对我产生很渴望的需求。就像你那晚上一样,不过那次我担心你还能忍住,献祭的量,嗯……有点大,结果,我第二天也腰酸背痛的不行呢。”
“怎么会有这种咒术?平常都用在什么地方啊?”克雷恩好奇已经多过了愤怒,毕竟在怎么说,那种事享受的也是他多一些,“要献祭什么东西才能有这种奇怪的效果?”
辛迪莉看来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说:“需要从同一个年轻女孩子身上采集的汗液、毛发和……”她的脸突然红的像个苹果一样,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和一种体液,就是……唔……这里的分泌物。”
她细长的手指向下指了指某处,克雷恩的脸也一下热了起来,好吧,这见鬼的祭品还真是符合想要达成的效果,“你……怎么会想到学这种咒术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微妙不悦,辛迪莉立刻解释说:“其实……其实是教我咒术的老师先要用的,这个咒术的效力强弱取决于被采集祭品的那个女性的魅力。我的老师喜欢上一个很不错的男性,但她本人年纪有些大,样子也只是一般,在人类中属于不是很受青睐的类型。于是她……从我这里取走了祭品。顺便……就教给我了。不过她那时候还笑着对我说,‘你学了也没什么机会用的到’。”
脑中不自觉地幻想出辛迪莉的老师从辛迪莉身上采取祭品的画面,克雷恩红着脸咳嗽了两声,说:“除此之外呢?”
辛迪莉为难地说:“克雷恩,我懂得咒术并没有那么多……”
知道她看来还是本能的不肯主动说实话,克雷恩板起脸,说:“那你难受的那两次呢?真的和你的心脏有关吗?如果只是单纯的难受,为什么两次你的手边都恰好有带着我血液的东西?一次是绷带,一次是你的手帕。”
辛迪莉的脸上终于褪去了血色,有些惊慌的看着他,花瓣一样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那……那是……”
克雷恩冷静地分析说:“那是触媒,对吗?如果是祭品,施展咒术后应该就会消失,既然留在那里,说明那是以我的血作为触媒的咒术。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