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忱,你没告诉舅舅,你的身份吗?”
看着苏阳一副将乔璟忱尊为上宾的模样,顾倾念有些不解。
“还没有。一会儿找机会说吧!”
突然认亲,多有不妥,乔璟忱也颇多顾忌。
“可不是,赶紧先吃着吧!何必着急。瞧这羊排,一看就是手艺人,赶紧趁热吃。”
许英博也赞成先观察一下,再考虑是否需要认亲。
苏眉带着乔璟忱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也没见苏家人寻过他们。苏眉临死之前都没有提及家人半分,只怕这里面有什么渊源。
烧烤店生意还不错,来来往往的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烤羊腿吃到冷却为止,可乔璟忱三人却还是坐着不动。
“老板,您这羊腿都冷了,要么我再给您热热。”
临近午夜,周边商铺陆续开始收摊打烊,路上也只剩零星几个形色匆匆的行人。
空闲下来的苏阳,期期艾艾地走上了前,看着乔璟忱他们桌上没动几口的羊腿,眼里闪过复杂。
“好,那麻烦您了!”
乔璟忱微笑着端了大铁盘子递给苏阳。
“不麻烦,老板们稍等片刻。”
苏阳接过盘子,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头悄悄打量了一下乔璟忱三人。
“怎么了,老头子?”
正忙着收拾桌子的苏阳妻子,看到自己丈夫站在炉子前发呆,不由得上前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很晚了,你把那些收拾一下就赶紧回去睡吧,都忙活大半天了,剩下这桌客人我来收尾。”
苏阳回过神,体贴地叮嘱妻子先回去休息。
“我看这桌客人不像是来吃饭的。看他们这穿衣打扮和气质,不像是来我们这种小店的人。这坐下到现在两多个小时了,也没吃多少肉,没喝多少酒……”
苏阳的妻子低声嘀咕了一句。她注意乔璟忱这桌有一会儿了,三个气质出众,与烧烤摊格格不入的俊男美女,烤串烤肉摆了一桌子,可每一样都是没动多少,再看看这回锅的烤羊腿……也就少了一片肉……这是每人就尝了一口吧!
真是浪费了他们新鲜的活羊和苏阳上好的手艺。
“人家那是有钱的贵客,预付了一千块钱的。你管他们怎么吃,赶紧回去睡吧!”
苏阳也看出来乔璟忱等人不是来吃饭的,却又不好明说,只赶着自家媳妇赶紧走人。
他虽然是背对着客人烧烤,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怎么会招人眼?又不是他那年轻漂亮的儿媳妇。
苏阳悄悄留了心眼,发现那些审视的目光来自乔璟忱这一桌。两男一女的目光,都时不时扫向他,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眼神还含蓄一点,倒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好奇打量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饰,让苏阳想要忽视都难。
苏阳不认为自己会认识这种有钱人,只莫名觉得乔璟忱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几位老板,听着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重新回炉的羊腿上桌,苏阳主动开口搭讪。
“嗯,我们从青城来的,过来这边玩几天。”
乔璟忱主动邀了苏阳入座。
“老板,现在不忙了,您坐下一起吃点吧!我们都吃饱了,您看这么大的羊腿,浪费怪可惜的。”
听乔璟忱这么说了,苏阳也不扭捏,拉了凳子坐了下来,细心地给三人又每人剃了一小碟子肉,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冰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一杯。
“几位老板,专程到我这小店来,是有什么事吗?”
明人不说暗话。苏阳说话也不打弯,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他们这家烧烤店,在本地口碑还算可以,但做的大多是本地熟客生意,也没有搞那种网红销售一套,算不上热门的店铺,一般外来游客,很少会专程奔着来。
乔璟忱一行人,既然不是奔着吃来的,那就是奔着事来的。
苏阳问得直接,乔璟忱也不想藏着掖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推到了苏阳面前。
照片上是年轻的苏眉抱着年幼的乔璟忱,一看到照片,苏阳顿时变了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阳面露警惕,防备地盯着乔璟忱。
苏阳的反应令人惊异,乔璟忱的脸色微变。他预想过各种认亲的画面,唯独没有料到这种防备的表情。
“大叔,他是……”
顾倾念着急想要开口,被许英博拉住了。
“阿忱,很晚了,我先带倾倾回酒店休息,你们慢慢聊。”
家人,一直是乔璟忱的软肋,许英博觉得有些事情,尤其涉及苏眉的过往,还是让乔璟忱单独处理比较好。
“可是……”
顾倾念颇有些担心,许英博冲她笑笑。
“傻妹妹,要相信阿忱,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顾倾念对乔璟忱的了解还不够深,许英博却是知道自家兄弟的。刚刚若不是顾倾念那么明目张胆的张望,哪里会惹来苏阳的怀疑,既然乔璟忱没有制止,现在又主动拿出照片,就表示他是有备而来,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的。
莫说苏阳只是防备,就算他拿起砍刀要赶乔璟忱,乔璟忱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走吧!”
听许英博这么说了,顾倾念也不再坚持,跟着他上了出租车。
“这是我的母亲,您应该认识吧?”
既然开了头,乔璟忱也不想半途而废,自报了家门。
“你是……阿眉的儿子?!”
苏阳闻言震惊,他拿起照片,仔细对比着照片上的苏眉,和眼前的乔璟忱。
“怪不得……怪不得我总觉得看着你眼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那二姐的儿子!”
褪去防备,苏阳换上激动的眼神,眼里隐约有泪花浮现。
“三十多年了!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一时激动的苏阳顾不得手上的油,一把握住了乔璟忱的肩,在他雪白的衬衣上,烙下了两个明显的油手印。
“你妈妈她还好吗?她回来了吗?她住在哪个酒店?带我去见见她。”
苏阳的神色转换和对苏眉的关切,稍稍安抚了乔璟忱的心。